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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时怜爱地抚着他的头,“昀儿不哭,舅父带你去吃好吃的。”

  冯芃被青时脸上的微笑惊得浑身僵硬,祖父冯致尧那句殷殷嘱托几乎是一下子便浮现在脑海之中:“既是君臣,便非朋友,切记。”

  身上一个激灵,恰青时与他擦肩。

  青时眸中仍漾着笑意,“明景弑君之罪,芷贵人宫里的木槿会作证。烦请冯兄,将他的口供画押做实了,以免老头子们事后嚼舌!”

  见冯芃点头应诺,青时方满意颔首,又在他肩上拍了拍,“有劳!”

  明意领着阮乎乎来找青时时,正遇到他吩咐人将明昀带下去吃饼。阮乎乎只比明昀大了半岁,一听见父亲给别的孩子吃饼,便也嚷着要吃。

  青时一把将儿子抱起,一手牵着明意,“乖,咱们回房去。”

  明意看儿子可怜兮兮,便笑着嗔道:“什么饼这样金贵,昀儿吃得,我们阿承吃不得?阿承不哭,母亲这就去给你要。”

  明意说着便调转脚步,不想青时却不松手,反而重重地将她的手捏了一下。

  讶然抬眸,青时却不看她,只昂首阔步,一路向前。

  明意顿如雪水浇头,浑身一个激灵,双腿亦如冻僵了般,被他牵着跌跌撞撞往前走,在曲折回廊中萦绕百转,不知所向何方。

  青时将阮承交给奶娘抱走,方才双手握着明意的削肩,叹息道:“我也是不得已。”

  此时暮色四合,尚未掌灯。重重屋宇深深庭院都在青时背后,像是潜伏蹲踞的野兽,只等着时机一到,便会张牙舞爪地扑上前来,将所有生机、柔软和明媚都撕碎、吞噬。

  “你别这样看我”,青时将明意揽在怀里,语气平静,淡淡地陈述着一个并不可更改的事实:“他姓明。”

  “我也姓明。”

  明意的声音有些颤抖,她自己也说不清,是恐惧还是难过,抑或是别的什么。

  “你不一样。明意,你会是我的皇后,承儿,你道我为什么给他取名一个’承’字?便是要他子承父业,与他父亲一样,成为一代雄主!”

  一个月后,阮七平定北疆,刘大力军平定中部,与唐啸林军会师冀北,驻守于京师之外。

  京城人心惶惶,便是再愚鲁之人,也知道大虞要改姓了。

  阮青时率冯致尧一众老臣赶赴城门,亲迎太子回銮。三年阶下囚生涯,早已消磨了明丰身上本就不多的天家气度。唐啸林待他尚且顾着表面上的君臣之礼,檀琢却为了阮氏女,三番两次折辱于他,有一次险些将他打死。他被吓破了胆,再也不敢想着继承大统,更不敢恨阮青时和檀琢,却是将明景恨得咬牙切齿。他一门心思想着,若非明景撺掇自己亲征,何至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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