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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檀瑞眼珠一转,又笑道:“仅凭这些皮毛也足够要他的命了!俞凌云已死,乌桓草之毒天下无解!父王,莫要再做挣扎,与儿子一起对付外敌要紧!”

  冰绡先前凭借着阮家小姐的身份喝止了银羽卫的内斗,心中却惴惴难安,总觉得要出事。方才说服唐啸林,容她率众银羽卫先行回云支援檀琢,唐啸林安顿好军中事再来。

  千里奔袭而来,不料刚到喜堂便见檀琢昏死于地。

  冰绡强做镇定,急中生智,想到他与自己亲热时说过的那句玩笑话,“此事绝密,万不可对旁人说。”方才嚷出来试上一试,不料竟然真的是阴差阳错地保住了他的命。

  不防欣喜不到片时,檀瑞却说他的暗器有毒!

  冰绡只觉五雷轰顶,双脚一软,差点站不住倒地。

  朱华伸手扶住,低声道:“小姐不可。”

  冰绡方咬了牙,恨声道:“那又如何!我已身怀有孕,即便檀琢死了,也自有孩儿继承王位,轮不到檀瑞这样的宵小!”

  恩远王惊疑不定,“当真?”

  冰绡此刻岂顾得上名节不名节,一边缓缓向前走到箭矢刀刃之前,一面扶着肚子,语气笃定:“三月一周,如有欺瞒,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她身后的银羽卫停在包围圈最外,只有她一个人缓缓地走向包围中心。

  稽查司的巡卫有见过她的,俱都不忍射箭,只好缓缓后退,最后让出一条通道,任她走向檀琢。

  檀瑞厉声:“才三个月,谁知道是男是女!谁知道是不是我王兄的种!父王,这等没有边际之事,也能信她么!”

  “王爷!檀琢有多少次能杀了檀瑞,他为何不杀,您真的不知道么!”

  冰绡跪在喜堂中央,这是她自己的喜堂,却还是头一回跪檀琢的父亲。

  “只要杀了檀瑞,往后便再无后顾之忧,王爷也会与此刻这般,拿他无可奈何。他为何不做,您以为他不懂么?为的不过是您这个做父亲的心意。而檀瑞!”冰绡指着檀瑞恨声道:“这个无耻卑鄙的小人,却以他兄长的命要挟父亲!孰高孰低、孰优孰劣,王爷看不到么,满堂的宾客,你们看不到么?王爷,一样檀字两样人。您曾罔顾人伦,教他年幼丧母;而今他却因顾念人伦,方才至于今日!王爷,云州的主子,难道真的只有无情无义、残杀亲人的小人才能做得么!”

  冰绡心知檀琢九死一生,也存了与他同去的念头。这番话便不留情面,于她自己是字字泣血,于恩远王却是字字锥心。

  “王爷,’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若一任道德沦丧,这传国玉玺,您以为能留住几时?”

  恩远王神色大恸,杏明眸中亦有震惊。

  冰绡俯身将檀琢抱在怀里,语气哀然:“王爷,檀琢的姨母尚在人世,阿琼的病便是她治好的!这毒出自俞家,想来她定有办法解毒!求您念在中秋那盘饺子的份上……宽限我们三日。只要三日,若他真的药石无医,莫说这玉玺,我便连命也不要了且随他去!”

  檀瑞见恩远王面上松动,急急跪在他脚下,“父王,莫要信贱人妖言,我是您教导长大的,我的文墨、骑射都是您亲自教的,我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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