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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片噤声。

  半晌,傅恒忽道:“大公子召你们来,便是要听诸位畅所欲言。你们如此辜负,怎能不教大公子生气?”

  陈掌柜已然是汗涔涔了,只边擦汗边道:“是在下糊涂了,大公子息怒!”

  姚老太爷眼观鼻鼻观心,其余诸人亦装聋作哑。

  傅恒道:“你们都什么想法,今天便都说出来。勿要心口不一,前倨后恭!”

  这代丝绸陆刚过知天命之年,在老家伙们之中是最年轻的。他素来看不惯这些人做事畏首畏尾,便率先道:“既然傅老要我等畅所欲言,在下便直言不讳,如有不妥之处还望公子海涵。特许令乃是云州百年旧制,从我云州还是一国时便如此。百年以来,我们得经营之利,王府得税银之丰,正如叶之正反两面,实则一体。故此,在下实在不明白,为何要改动旧制?这是其一。第二个公子可能不爱听,却是我们的心声。我等数代耕耘,方有今日繁盛,历代先王无不嘉勉。时至今日,铜山李家的门口可还高悬着王爷亲笔所书的’国富民安’四字。窃以为,我等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公子如此大刀阔斧、说改就改,怕是要寒了全云州的商贾之心啊!”

  丝绸陆说这些,无外乎事互利和恩义两项。前者说的是王府的利,后者说的是自己的功。话不好听,也有居功自傲之嫌,所以老家伙们都不说。可他的话也的确是众人所想,端看檀琢的反应。

  看众人俱都惴惴,檀琢倒笑起来,整个人向后一仰,懒散地靠在了椅背上。“嗯,我是不爱听这话,可你说的也有道理。诸位都怎么想啊?”

  众人见檀琢如此,心里仍惊疑不定。只是事关切身利益,也不由的他们再装聋作哑。

  姚老太爷道:“陆小哥说得有理。不说我们云州,端看自古以来,大凡革新、改制,可都是要将天下搞个天翻地覆的。到头来如何?还不如不改!”

  “这话说的不透!”

  檀琢轻摇折扇,“自古变法最令人唏嘘处,成与不成还在其次。倒是变法者的下场,人亡政息算是好的——君不见商鞅车裂,吴起射死!老太爷是担心我步此后尘吧,啊?哈哈!”

  姚老太爷只道:“公子博学,老朽随口一说、随口一说。”

  檀琢一笑置之,“瓷器张,你怎么看呐?”

  瓷器张惯是个结巴,因这毛病,他常是做锯嘴葫芦的,养成了一种随大流的美德和人云亦云的情操。

  听檀琢忽然点到自己,他便期期艾艾起来,“额……这个、嗯……在、在下只——懂的烧陶制瓷,刚、刚才这、这个嘛……嗯,全——凭大公子和傅老做、做主,嗯。”

  丝绸陆最看不惯他这样子,闻言从鼻孔里哼出个冷笑,“既如此,那便从你家改起,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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