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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时顿了顿,迎上太子怀疑的目光,很是不好意思地道:“只是……京中驸马众多,仅朱雀大街就有三座驸马府,臣弟武人出身,与亲戚们处的并不好……往后全靠皇兄与庆王兄照拂,在此先行谢过了!”

  青时弯着腰,维持着恭敬的姿势,就这样送走了半怒半疑的太子。

  庆郡王今日倒是话少,只在临走时丢下一句话,“后日就是皇兄与阮姑娘的大婚之日了,届时咱们可谓是亲上加亲,驸马无需担忧。”

  青时直起身子,琢磨着庆郡王话里的深意:以冰绡相要挟?绡儿嫁入太子府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他一定不是这个意思。

  “去告知公主,就说晚膳不用等我了!”

  青时随口吩咐李管家,径自往书房去了。

  明意一直都有经行腹痛的毛病,今日心里发闷,就觉得小腹有如巨石牵坠,从腰到膝都酸痛难耐。她已经在房里卧了一下午,略略睡了不足半个时辰,出了一身虚汗,难受并没有缓解多少。

  此刻听李管家在门外传话,就觉得整个人都虚脱一样没有力气了。她心中难过极了,可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驸马还说别的了么?”

  其实她想问的是,驸马说没说晚上在哪里歇着。

  可是说话的人拐了一个弯儿,会意的人就要跑开十万八千里,李管家实在猜不透公主的意思。他只大略猜到,公主和驸马闹别扭了。

  新婚夫妻哪有不拌嘴的,这也是寻常事。李管家并不甚在意,于是便试探着道:“驸马爷没说别的,殿下要带话吗?奴才去前院通禀。”

  “不必了”,明意淡淡道。

  李管家作了个揖就要告退,便又听明意的声音不高不低地传出来,“告诉膳房,晚上不必准备了,我也没有胃口。”

  这话像是对屋里的下人说的,又像是对李管家说的。李管家四十多岁的人了,哪里能不明白呢,公主这是想借自己的嘴告诉驸马爷:她生气了,快来哄我!

  李管家心里暗忖,女人就是这样,有话不肯直说,非要教男人猜,男人猜不透,她还得拐弯抹角地暗示,累不累啊!

  到了掌灯十分,明意已经很饿了,可是驸马那边依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两个贴身宫女进来询问,今夜要不要给驸马爷备热水。

  明意心里有些恼恨:这个也要来问么?驸马爷来与不来,备着就是了,多余问这一嘴。更何况,烧热水这样的粗活向来也不用她们两个做,这么急着巴巴地来问她,不就是明摆着暗示她,你身子不方便我们可以替你么?

  于礼法规矩而言,她们两个并没有错。可是于情于心,明意心里真是膈应极了。

  她好不容易走出了那座令人窒息的皇宫,有了自己的家……在她自己的家里,她就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活一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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