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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绡眼见阮老夫人脸上不耐之意就要绷不住,继续道,“先皇有位妹子,也就是小皇帝的姑母、灵太后的小姑子,叫做兰陵长公主,嫁给了当朝一位叫做刘辉的将领。据说这位兰陵长公主生的花容月貌,刘辉也是一表人才,二人堪为良配。奈何世事并不尽如人意,这位驸马爷竟然是个人面兽心的,平日里拈花惹草不说,竟对公主拳打脚踢。这还不是最可气的,你道怎的?”

  “怎的?”

  大夫人听得入神,脱口问了一句,当即被阮老夫人狠狠瞪了一眼,当下面色涨红,懊悔不已。

  冰绡翘起嘴角,继续道,“最可气的是,驸马怕殴打公主之事被灵太后知晓,便专挑公主衣裳下见不得人的皮肉打,将那兰陵长公主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偏又不能与人言,好不凄惨!”

  冰绡这故事是从青时那里听来的,她自己添油加醋讲一番,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哪想到这室内有一人的遭遇竟然与公主相似,她的丈夫每日不做正事,荒淫之余,稍有不顺心便将她折磨一番。

  赵氏偷眼瞧着二夫人,见她神色微变,心想,这位公主倒是和二嫂一样遭遇了。

  “也是该着事发,有一次刘辉酒后犯了性子,又打起公主来,此时公主已身怀六甲,哪能禁得住他拳打脚踢?几下便没了生气,腹中孩儿自然也不能幸免,可叹是个已经成型的男胎!”

  平蕙在屏风后听得入神,情不自禁叹息一声,“可——”

  “怜”字还没出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想起来此刻还在屏风后藏着呢。

  平芷斜了她一眼,心道: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讲这些话,真是不知羞耻,三妹还听入神了,可知是一样上不得台面的人。

  冰绡讲得起劲,阮老夫人冷眼瞧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那股勉强压着的火气“噌”地又上来了,怒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冰绡笑道,“祖母容禀!且说兰陵长公主一尸两命之事终归瞒不住,驸马刘辉连同刘家一干人等,立刻就被拿了,五花大绑丢在灵太后跟前问罪。这灵太后与小姑子感情颇深,当即大怒,说公主是金枝玉叶,腹中孩儿是皇家骨血,刘辉打死公主母子,就是杀了皇室中人,罪同谋反,要将刘家满门抄斩!”

  “本来人证物证俱在,刘家按律也合该被杀,可你猜怎的?这时倒出了一桩奇事。”

  这回大夫人学乖了,不敢再应声。可厅中众人,连同屏风后的三个都听入神了,心里想的都是,“还能怎的?”

  冰绡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敛容正色道,“此时朝中有个上了岁数的大臣,是个出名的老糊涂。家人劝他不听,非要站出来给刘辉辩解。祖母听听,这老糊涂说的话有多混账,他说的是,‘咳咳,须知公主嫁了刘家,便是刘家的媳妇,肚子里的孩子,自然就是刘家的孙子。刘家处置家眷,依的是伦理之法,不应问罪。’”

  “这老糊涂说的话好没道理,灵太后本想叫左右侍卫将他乱棍打出去,只因他岁数大了,不得不给他几分薄面,便压下火气训斥他说,‘老东西!你知不知道,皇家之人,无论到什么时候,都得先是皇家之人,而后才是某家的子女或是媳妇!’”

  冰绡的故事讲到这,众人哪还不明白什么她是什么意思,分明是拿出太子妃的身份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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