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4(2 / 2)
宋景年到云悦集团的时间满打满算也才一年出头,奶奶与他也算是比较投缘,可他们毕竟非亲非故,除非奶奶受人所迫,不然绝不可能订下这样的遗嘱。
说不定也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宋景年手上的遗嘱是伪造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林天颂更没什么可怕的。
假的就是假的,他不信公司里的人会是非不分,就算有那么一两个拥趸,也成不了气候。
可是刘春启的一句话仿佛一个诅咒,顷刻间让林天颂坠入谷底。他不只有所动摇,还不由自主地开始慌乱,与之前优雅自信的样子判若两人。
刘春启说:“少爷,您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翻窗户进来?”
这也不能怪林天颂太过迟钝。
自奶奶离开后,他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他像温室里的花,日复一日享受着园丁的照料,日月更迭与四季交替从不是他能感知的。
刘春启却不一样,粗粝的生活赋予了他时刻窥伺环境的本能。
他仿佛一只嗅觉灵敏的鬣狗,早早从凭空多出来的安保、无端更换的人员和没来由的禁令中嗅到了一些不同寻常。
当朋友拿听来的消息向他求证时,刘春启愈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少爷……”刘春启目光怜悯,“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
林天颂也不知道。
关键是始作俑者并没有给他留下太多的时间想办法应对,他隐约听到门外的安保们在议论,宋景年来了。
刘春启想要翻窗户逃跑,林天颂拉住了他。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眼下这个情况,最重要的是不能打草惊蛇。
林天颂的表现不算完美,行事做作,漏洞百出,现在想来,还是有很多可以改进的地方。
可惜这是一场没有彩排的演出,他没办法再来一次。
况且在这场演出里,他的表现如何并不重要,因为宋景年根本没打算陪他演下去,他十足傲慢的样子已经说明了一切。
当刘春启被拖走,林天颂彻底沦为鱼缸里的鱼。
没人能听见他的呐喊,没有人会在意他的眼泪,所有人只听宋景年一个人的命令。
对于一个习惯了高高在上,不用任何表示也会被前赴后继献殷勤的人来说,这种感觉就像一把淬了毒的刀,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留下余地。
怎么办?
林天颂再一次问自己。
窗帘半拉着,林天颂焦躁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踏碎了满地月光。
遗憾的是,林天颂仍旧给不出答案,现在的他,别说保护自己,他甚至连一个帮过他的人都保护不了。
夜已经深了,林天颂累倒在地,想睡又睡不着,只能茫然地睁着双眼。
没睡的不只有他,门外传来细碎的人声,是安保们在换班。
除了门外,窗下也有人值守,以宋景年的行事作风,他绝不会允许同样的漏洞出现第二次。
天光渐亮,斗转星移,月光溜走了,林天颂还留在这里。
他徒然地抓住晨曦的第一缕光,好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林天颂从没想过,他的家,自己长大的地方,竟然会变成一个精致的牢笼。
他还能逃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