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翻译官_分节阅读_第71节(2 / 2)

  刑部侍郎瞥了她一眼,道:“王大人乃是鸿胪寺卿,管着的便是与番邦各种事宜,此次使臣入长安也是鸿胪寺为首负责招待与监管,出了事自然也是大雍与番邦外交之事。他要求我们许诺保他性命,才肯交代一切。他不信任我们,要王大人亲自作保,才肯吐出来。”

  柳桑宁这下明白了,刑部的审问手段是将人折磨到愿意吐真言了,只是良不言理智尚存,需要一个说话能算得上话的人作保。而这个「说话算话」自然指的是在皇帝面前,这些人中只有王砚辞在皇帝跟前说的话他愿意听。

  良不言要的并不是三方作保,要的是一张切实的免死金牌。

  王砚辞听后冷笑一声:“他若肯说实话,我倒也不介意替他保下一条命。”

  只是这命如何保,那自是大有讲究。若只是不死……活着与活着的差距,也可以天差地别。

  得了王砚辞这话,刑部侍郎一挥手,吩咐底下人道:“将人带上来!”

  几人落座,柳桑宁此次坐在王砚辞身后的圆凳上,瞧着不大显眼。不一会儿,良不言便被衙役带了上来。

  等见着了人,柳桑宁看得又是一奇。

  只见良不言瞧着身上毫无伤口,连半点血迹都不见。可他整张脸却是刷白,显得毫无血色,头发也被汗水打湿,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

  等衙役将人放下,他便双腿无力般往地下跌坐。王砚辞适时开口:“给良大人搬张椅子来坐。”

  听到王砚辞的吩咐,衙役脸上露出些许惊讶。但他什么话也没说,照着王砚辞说的搬来一张椅子,扶着良不言坐下。良不言眼中也露出不解,他没想到王砚辞居然还能这般礼遇他。

  他低着头,整个身子几乎都歪在扶手上,像是一只软脚虾。柳桑宁看得仔细,她发现良不言的手脚竟还在微微发抖。

  她不由疑惑,这良不言究竟是经历了什么?

  这时良不言开口,声音哑得不像话:“王大人,你可是愿意替我作保,保我性命?”

  王砚辞手中折扇轻敲了一下掌心,他轻笑了一声:“我还以为,良大人为保主子甘愿冒风险杀我,是不怕死的,原来还是会怕啊。”

  良不言苦笑一声:“谁能不怕死呢。”

  他原本是没想过自己会落到此等地步的。他派出的三位刺客,武功高强,知道柳桑宁会去静安寺的法事,便想着王砚辞也会去,便一直在静安寺附近埋伏着。就算王砚辞不去,他们也会先杀了柳桑宁替越氏出气,之后再找机会杀了王砚辞。

  可没想到,王砚辞去了,但三个刺客竟然都没能拿下他!他不过一个鸿胪寺卿,身边的护卫却如此厉害!

  良不言直到进了刑部,才后知后觉王砚辞此人究竟有多深不可测。

第128章 坦白从宽

  王砚辞盯着良不言,良不言莫名有些紧张,却也不挪走目光,似乎是在观察王砚辞的反应。王砚辞将手中折扇往一旁矮几上一放,道:“你的要求,我应下了。”

  良不言似有些不敢相信:“真的?”

  王砚辞哼笑:“某从不食言。”

  柳桑宁听得心里直嘀咕,她总觉得王砚辞答应得如此爽快,不太像他的作风。只是心里头哪怕是这般想着,面上也绝不会露出半分来。

  良不言见王砚辞说得笃定,倒是放下心来。他并不是第一次来大雍,也不是第一次与王砚辞打交道,对王砚辞这个人他还是有所了解的,他向来是个言出必行的性子。就算是他与王砚辞没有打过交道,他也知晓王砚辞乃大雍皇帝跟前的红人,说话自是比旁人管用。

  他这一卖主,若无大雍庇佑,只怕是没了活路。

  得了保障,良不言卖主起来也变得爽快。他歪坐在椅子上,也不用王砚辞等人开口问,自己就说了起来。

  “那三个刺客并不是我身边的护卫或是请的江湖中人,而是被人豢养的死士。这三个死士也并不是我的人,而是旁人送来的,说是若除去了王大人与柳大人,或许等越小将军回到百起,还能有翻身的余地。届时主查之人死无对证,我们想再做些什么翻案,便容易多了。”

  听到「死士」二字,柳桑宁眉头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看向了王砚辞。只是此刻王砚辞背对着她,看不到她投过来的目光。因着袖袋中那被她折叠起来的纸上上的纹样,柳桑宁对「死士」二字变得极为敏感。

  她的手下意识收紧,就听王砚辞开口问道:“旁人是谁?是何身份?”

  良不言深吸一口气,说道:“是贩卖生铁给越氏之人。不过出面的并不是那位东家本人,而是他身边的得力之人。自打越氏与他洽谈交易生铁时被琉璃国四皇子撞见,他们便怀疑四皇子已经知道了他们在做什么。那会儿,便对四皇子起了杀心。越氏为让对方放心继续卖给他们生铁,承诺定会妥善解决此事。”

  说到这儿,良不言面色也凝重了不少。不等王砚辞发问,他继续往下说着:“那东家是何人谁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手里应是掌握了一处铁矿。一开始我们谁也不知晓他们竟也遣人来了长安。直到这次越小将军出事,对方才现身,并给了我三个死士。其实一开始,我并未想好要不要用他们。但那人与我这几日有书信往来,说服了我。”

  “书信?”柳桑宁捕捉到了重点,轻声念叨了一句。前头的王砚辞耳力极好,即便柳桑宁声音够轻也听到了。

  他回头看了眼柳桑宁,随即对她点头道:“柳大人,你来问。”

  柳桑宁没想到王砚辞会将盘问的权利交到她手中。但她也不露怯,立即起身往前走了两步,走到了王砚辞身旁,开口问:“你与那人的书信可有留存?”

  良不言摇头:“不曾留下来。我怕被人发现,每次阅完信后便会立即焚烧干净。”

  柳桑宁又问:“那书信是送往何处?”

  “我不知。”良不言露出为难之色,似乎是怕他们不信,赶紧又补充道,“我与他之间的书信往来,一直都是由他给过来的死士替我们用信鸽传递。”

  良不言像是怕他供出来的东西会让王砚辞不满,从而出尔反尔,他连忙又道:“但我曾无意间看到过死士与对方的密信,是一种我看不懂的文字。我虽不懂,但也记下来了几个字,可以写出来!”

  柳桑宁一听,立马看向王砚辞,王砚辞便道:“给他纸笔。”

  刑部侍郎虽心里头有些不满王砚辞在他的地盘就像是在自己地盘一般吩咐底下人做事。但他也不好真的跟王砚辞面上过不去。于是冲一旁下属点头,下属便赶紧拿来了纸笔,又搬了张板凳,将纸铺在上头。

  良不言也不嫌板凳上不好写字,提笔就凭借记忆将他勉强记住的几个字写下来。他写的有些歪歪扭扭,但他自信自己绝对没有写错。

  只是看着纸张上的几个字,他不免有些心虚,担心王砚辞柳桑宁等人会认为他是为了蒙混过关瞎写的。

  于是在衙役拿着纸张递给几位大人过目时,良不言立即开口,赌咒似的说道:“我发誓,这几个字我绝对没有记错,那信上的字就是这般,根本叫人看不懂!”

  纸张在三位大人手中过了一道后,最后到了柳桑宁手中。柳桑宁低头一看,身子一僵。

  这……这是罗刹文字!

  柳桑宁拧眉紧拧,直觉让她觉得这件事越发往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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