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翻译官_分节阅读_第65节(2 / 2)

  他这话语里满满都是对京兆府的不屑,听着一点儿也不将京兆府放在眼里。

  京兆府被气得够呛,他怒斥:“你偷偷跑去见醉香楼的东家沈醉,与他串通想要瞒下偷换琉璃国四皇子战马一事,还敢狡辩?”

  越小将军冷哼一声:“不过是你们一面之词。沈醉乃是醉香楼的东家,我是去醉香楼寻欢的,见到他与他交谈几句又有何不可?竟是被你们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

  柳桑宁心想,这越小将军听着倒是心态平稳,似乎一点儿也不着急。他莫不是觉得,沈醉是死也不敢背叛他们越氏的?这越小将军乃是家中嫡次子,平日里被保护得极好,想来是不通人情世故。该不会以为一日是他们家的狗,就会终身都是他们家的狗吧?

  正在心中吐槽着,柳桑宁听到王砚辞开了口。

  “越小将军,有人瞧见四皇子的坐骑赤鸢被人带去了永福巷,在永福巷里和另一匹极为相似的马互相交换。而那永福巷中,有一道小门乃是醉香楼的后门。你说,此事与醉香楼与沈醉是何干系?”

  越小将军愣住,门外的柳桑宁也是一愣,这话她没同王砚辞说过,毕竟她也是在大牢里才想清楚的。

  王砚辞继续道:“昨日换马,还曾有人见你去了醉香楼。百起越氏族长是个好马之人,听闻越氏在百起有个马场,乃是世族之最,里面名品马数十匹。有一匹马与四皇子的赤鸢极为相似,只脸上有一簇白毛与之不同。”

  越小将军听得面色沉了下来,他心想,究竟是何人出卖了他,竟是将他悄悄去了醉香楼的事捅了出来。

  王砚辞冲他微微一笑:“越氏乃世族中鼎力守旧之世族,马场的马也依旧俗在马蹄处刻下老祖宗传下来的纹样。那纹样多年前已被新皇取缔,可你们越氏因不肯弃旧,依旧我行我素,偷偷刻于马蹄处。就是不知此事,百起国君可知晓?”

  王砚辞这段话让越小将军大惊失色,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怎会知?!”

  刚一说完,他更是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嘴,怪自己嘴太快。可他心中震荡,这纹样已经被取缔数十年,甚至百起国内许多有关此纹样的书都已经被焚烧。除了他们越氏这样的老世族,一些后起世族都并不知晓。王砚辞乃大雍官员,他是如何知晓的?

  王砚辞目光瞥了眼公堂的大门,然后对越小将军说道:“越小将军,莫怪本官未曾提醒你,你若眼下坦白从宽,此事还有转圜余地。你若此刻不说,等沈醉招供,你便是说那也只不过是认罪伏诛罢了。”

  越小将军脸色难看至极,可多年的世族骄傲让他不肯低头,他更不信沈醉敢背叛越氏。

  于是他冷眼看着王砚辞,高声说道:“未做之事我为何要认?!”

  “大人。”柳桑宁的身影出现在公堂门口,她手中拿着口供,“沈醉招供了。”

第114章 再次夸奖

  越小将军一双招子几乎像是要贴在柳桑宁的手上,他一动不动地紧盯着她手中的口供,心里面却还抱着一丝侥幸,觉得这不过是大雍官员用来讹他的手段。

  柳桑宁就像是看穿了越小将军的想法,她看了他一眼,接着手一抖,便将手中的口供单手展开来,那口供末尾落款处,赫然写着沈醉的名字,鲜红的手印也格外的夺目。

  柳桑宁什么话也没说,只径直走到了王砚辞身前,将口供递给了他。王砚辞几乎是一目十行的看完,随后手一抬,又将口供递给了一旁的京兆府尹。

  王砚辞似笑非笑地看着越小将军:“越小将军,机会我方才给过你了,你自个儿不要,那就不要怪我们无情了。”

  “你这话是何意?”越小将军捏紧了手问。

  王砚辞不疾不徐道:“沈醉已经全部招供,他乃是你们越氏送来长安的探子,这些年一直蛰伏在长安,不过是为了随时探听长安的消息。此次四皇子的坐骑被换,便是你们越氏出手,从自己的马场里带了一匹与赤鸢几乎一模一样的汗血宝马。只可惜,你们百密一疏,你们马场的马,均在马蹄上刻字,这匹汗血宝马也不例外。马蹄上所刻纹样,与你们越家马场的一模一样。”

  “这不过是你们的片面之词,就算是沈醉认了,他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你们如何凭借纹样就认定是我越家马场的马?你们既觉得是我们越氏之马,不如将我的坐骑牵来,看看它的马蹄上是否有你们说的纹样!”

  越小将军越说到后面越有些心慌,但面上却依旧镇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柳桑宁忽地轻笑一声:“越小将军不是傻子,想必来之前越氏也已经将此事想明白了。如今去找你带来的坐骑,只怕马蹄上什么也看不出来。不过……”

  柳桑宁故意拖着长音,然后话锋一转,“我记得,百起国五年前曾送过一匹自家马场的上等马给徐大将军,以感谢徐大将军在边境救下越氏族人一事。徐大将军爱马,今年他携一家老小回长安时,也将这匹马带了回来。我已经着人去请,想来用不了太久,定能将那匹马从徐大将军手中借来一观……”

  还没等柳桑宁话语说完,越小将军竟有些站不住脚。他脸上出现颓势,显然是觉得自己这次输了,没有丝毫办法抵赖了。

  见越小将军心绪动摇,柳桑宁忽然上前,在他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说道:“越小将军,我必须要提醒你一句,如今你是要保你自己还是要保越氏,可都是在一念之间。若是百起国君知晓你们越氏私下购买生铁,不知会作何感想?”

  越小将军瞳孔猛地一缩。

  他还没开口说什么,就又听柳桑宁幽幽道:“我们要的不过是四皇子纵马伤人的真相,给我大雍的百姓一个交代。”

  越小将军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听懂了柳桑宁的意思。等柳桑宁走回王砚辞身边,京兆府尹的惊堂木才刚拿起,还未落下之时,越小将军声音一沉:“没错,是我指使的。”

  王砚辞与柳桑宁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懂了对方的意思。

  等到三人拿着沈醉与越小将军的供词进宫面圣时,谁也没有提沈醉口供里所说的有关越氏私下偷偷购买生铁一事。三人十分默契地明白彼此的意思,都将此事揭过不谈。

  等到了皇帝面前,由王砚辞陈述了整个案件过程。皇帝一边听王砚辞说,一边看着手中的两份签字画押的口供,原本蹙着的眉头反倒是渐渐放松下来。柳桑宁微低着头等着皇帝发问,可皇帝也像是与他们商量好了似的,竟也没有提及越氏购买生铁一事。

  柳桑宁心中一动,她明白自己这次是做对了。不论是他们还是皇帝,其实并不在意百起国内各方势力究竟在做什么,私下又有什么盘算,他们要的不过是国与国之间的平衡。至于番邦内乱,他们不会插手,且先旁观着。

  只要这次的幕后真凶能够浮出水面,真凶真正的动机又何必非要公之于众呢?

  王砚辞道:“越小将军愿出千两黄金赔偿苦主,其他几位受伤之人,他也愿意每家补偿百两锭银,以此换取让其回百起国服刑,他愿自囚庄园十年,期间不许任何人探望。苦主的家人我们已经见过,他们愿意接受此番处置。”

  皇帝的眉毛便越发舒展开来,他满意点头:“此事你们做得很好,便依此去处置。”

  说着他看向王砚辞:“王爱卿果然是我大雍之栋材,总是能替朕分忧呐。此次京兆府也尚可,之后仍需更为上心才是。”

  柳桑宁听得嘴角一抽,她低着头心道,皇帝这心真是偏得没边儿了。

  正腹诽着,就突然听到皇帝唤她姓名:“柳桑宁。”

  柳桑宁心头一紧,连忙拱手应道:“臣在。”

  “你很不错,有你在王爱卿身边,朕心甚慰。”

第115章 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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