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翻译官_分节阅读_第63节(2 / 2)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摸了摸马蹄上的纹路,“只是那本书籍我许久前看的,也不知记忆是否出现了偏差。等回去后,我需要确认一番。”

  京兆府尹一听立即道:“那不若柳大人现在就回去好好看一看,此事便可解了。”

  “不能是今日解。”王砚辞开口阻拦,“如今咱们还不知幕后之人究竟是谁。虽这马蹄上有百起国的纹样,可我们还未审问,暂且不能十分确认。敌人在暗我们在明,若是被暗处的敌人瞧出我们已经找到了关键处, 保不齐今晚会毁灭证人和证物,更甚者或许还会去杀了四皇子。”

  到时候死无对证,逃脱的几率就大大提升了。

  “王大人说得在理。”京兆府尹听了连连点头,“既如此,不若今日我们便当毫无收获,两位大人出了我这京兆府的大门,也要装得苦大仇深些才是。”

  听到京兆府这么说,柳桑宁又想到些别的,她道:“今日大柱入京兆府并未叫兰金坊的人瞧见,这会儿对方应该还未察觉。咱们等会将大柱悄悄送出去,让他回到家中,不可露馅儿。”

  王砚辞颔首:“如此才不至于叫人起疑。”

  “这件事好办。”京兆府尹一口应下,“只是那大柱我瞧着吓得不轻,也不知会不会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举动……”

  “他不敢的。”柳桑宁说道,“他已经吓破了胆,吓破胆的人反而不敢逾矩。”

  京兆府尹听了觉得有些道理,正准备说些什么,又听柳桑宁道:“两位大人,不若等会出门时,咱们演场戏吧?”

  柳桑宁跟在王砚辞与京兆府尹身后,三个人颇有些步伐沉重地出了京兆府的大门。王砚辞的马车就停在京兆府门口,京兆府尹送两人上马车时,站在马车前满脸愁容,说道:“圣人命我等三日内破案,如今毫无头绪,可如何是好?”

  王砚辞拧着眉,说出来的话却是在安抚京兆府尹:“府尹大人先别急,还有两日,定能查出些什么来。”

  “若是查不出呢?”京兆府尹压低声音问。

  王砚辞看了周围一眼,朝着京兆府尹方向靠近了些,低声道:“查不出自也有查不出的法子。府尹大人,咱们怎么可能会有查不出的案子呢?”

  京兆府尹一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随即嘴角带了笑意对王砚辞说道:“还是王大人高见啊。”

  说完又寒暄了几句,王砚辞便同柳桑宁一起进了马车,离开了京兆府。

  马车里,柳桑宁都忍不住对王砚辞竖了竖大拇指:“谨行兄演技不错,府尹大人相比起你,还逊色了些。我瞧着他那神色,显然是紧张的。”

  “紧张有紧张的好。”王砚辞瞥了柳桑宁一眼,“我们不正需要他紧张吗?”

  柳桑宁愣住,随即笑了:“是啊,还真是刚好呢。方才你同府尹说话的角度也极好,若是这会儿周围真有人在京兆府附近守着,只怕对方已经信了咱们毫无头绪了。有谨行兄最后那句,只怕对方都已经认定咱们无能,查不出案子已经准备找替罪羔羊了。

  柳桑宁还是头一回做这样的事,语气里透着些兴奋。

  王砚辞适时开口:”别高兴得太早。若此纹样咱们弄错了, 找不到它的来源的话,此案恐怕真要成悬案了。“

  就如二十二年前那件案件一般,最后不了了之。

  “放心,我回去就立马确认。”

  等柳桑宁回到百官斋,她就一头扎进了自己的书架前。此刻她无比欣慰,自己从柳家出来后,让人将她的典籍全都给搬来了百官斋。

  春浓见她翻箱倒柜地找东西,赶紧上前询问:“姑娘,你要找什么?”

  “找摩罗大师给我的那本百起国的异闻录。”柳桑宁嘴上回答,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春浓嘀咕了一句「异闻录」,随即也跟着回想起来。不过几瞬,她忽地一拍手,巨大的掌声在屋子里响起,将柳桑宁都给吓了一大跳。

  “姑娘,那书前段日子我见天气好便拿出去晒了晒,后来我见书架上摆放的书太多太杂,见这本姑娘已经看完许久了,便给收到箱奁里去了。”

  春浓一边说着一边赶紧去翻箱奁 ,不一会儿就将书给找了出来。

  柳桑宁几乎是当即拿过这本书,一边翻看一边就在桌边坐下。看得过于聚精会神,甚至于春浓问她要不要用些吃食都没有听见。

  “找到了!”

第109章 谨行

  王宅东院主屋内。

  长伍站在王砚辞面前,正与他说着话。

  “少爷,黑鹰回来了,可要现在见他?”

  王砚辞思忖片刻摇了摇头:“不了,这几日说不得有人正盯着我们府邸,他不便现身。你告诉他,让他去找袁硕,看看袁硕那边去甲库借阅的书册中可有有关当年的详细情况。但凡有蛛丝马迹,都立即着手去查。”

  长伍点头应下,随即又道:“如今番邦的使臣都已经齐聚长安,可要让赖大头出来指认?如今使臣们都下榻驿站或客栈,尚在少爷掌控之中。若几日后他们开始入宫面圣,只怕想要将人全认一遍会更为困难。这会儿悄悄在暗中瞧一瞧,谁也发现不了。”

  王砚辞却摇头:“不行,赖大头此人胆小如鼠,这些日子他整日提心吊胆。若是放他出来执行此等任务,他只怕会怕得发抖引人注意。若是打草惊蛇让对方有了防备,我们再找出来那人来,恐怕就难了。”

  长伍一想,觉得王砚辞想得的确更为周到,便不再提及此事。

  但他有别的忧心之事:“少爷,你说袁硕他们查过去的年志能有用吗?万一庚子年的事连进奏会员的邸吏都不能如实记下,那该如何是好?”

  “那就继续找当年的知情人。”王砚辞沉声。

  长伍蹙眉,虽不想说些丧气话,可有些事不得不考虑。他道:“可咱们这些年也 找了不少所谓的当年知情人,因着时间过去的太久,他们有些人的记忆早就产生了紊乱。当年朝廷出手,将事情全然变成了另外的模样,那些「知情人」几乎只记得朝廷 所昭告的内容,真相他们早已模糊混乱了。”

  还有些话长伍没有说出口。他觉得少爷都已经为此事努力了十二年。如今到了三品大员的位置,却也还是无法轻易地探查到当年的真相,想来当年之事真是叫朝廷抹杀得干干净净。极有可能,少爷努力到最后,也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这些年少爷心中因坚守着翻案,所以才能斗志昂扬地走到今日。若他将这话说了,让少爷心口那股气泄了,只怕少爷……日后便是没了奔头,还能好好活下去吗?

  长伍不敢往下想。

  不知怎的,他看着王砚辞,脑海中却忽然浮现出柳桑宁的身影。他不由心想,若真的到了那一日,他家少爷认了命,这案子真翻不了,有柳桑宁拉着他的话,他会愿意从悬崖边往回走吗?

  王砚辞瞥向长伍:“我不信这天地间没有公道,也不信当年朝廷一声令下就真能让所有人甘愿抛开当年的记忆,更不信所有知情人都愿意为朝廷保守秘密。”

  王砚辞这话说得冷静又冷淡,他语气平缓,却有种不容置疑地坚定。长伍在心里头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是劝不动少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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