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翻译官_分节阅读_第30节(2 / 2)

  有个捕头差点没忍住喷笑出声,他还以为这小娘子还要为自己喊冤呢,结果就憋了一句这话出来?

  王砚辞只轻飘飘看了为首的捕头一眼,那捕头心领神会,立即挥手叫人放开柳桑宁,然后客气笑着说道:“那就请柳娘子跟我们走一趟了。”

  柳桑宁跟着捕头们一路从工房往鸿胪寺外走,鸿胪寺内其他人也已经听到了风声,此刻不少人偷偷躲在一旁看。他们眼中闪过迷茫和惶恐,一时间不知道柳桑宁这是犯了什么案子。

  徐尽欢也从工房里急匆匆走了出来,瞧见的却是柳桑宁随着捕头们往鸿胪寺外走路的背影。他眉目一凛,便要跟上去。

  “徐大人。”

  王砚辞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徐尽欢转身看去,便见王砚辞脸上表情很淡,一双眼睛却像是雄鹰一般盯着他,然后启唇道:“眼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切莫失了分寸。”

  徐尽欢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想去做什么,他竟想将那些人拦下来,不许他们带走柳桑宁。若不是王砚辞出声叫住他,他恐怕已经这么做了。

  他不由看向王砚辞,此刻他正看着远处,不知是在目送柳桑宁,还是在看别的。徐尽欢忍不住想,方才他是看透了自己想做什么,还是只是出于同僚情的顺嘴提醒?

  不管是哪种,王砚辞这人都是一个知道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的人。徐尽欢觉得,他冷静得有些可怕。

  等到午休时,徐尽欢再也坐不住,赶紧套了马就往府中奔驰而去。他急匆匆回到家中,家里的门房见到他中午回来都大吃一惊,一边上前去替他牵马,一边出声问道:“二少爷,你怎的这个时辰回来了?”

  “有急事,先不和你说了。”徐尽欢满脑子想的都是柳桑宁被抓的事,脚下跟生风似的往府里跑,一路直奔去了他父亲的书房。

  一到书房门口,他甚至有些不顾平日里的书生礼仪,还没进门就开始喊:“阿耶!阿耶!”

  徐将军听到次子的声音先是一愣,随即站起身来。不一会儿,便见徐尽欢从外头跑了进来,额头上竟也有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这会儿已入四月,天早就暖和起来了,可也不至于走路出汗。可见,徐尽欢是一路跑着的。

  徐将军心中一紧,忙从书案后走出来,问道:“怎的跑得这般急?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你惹祸了?还是你大哥小妹惹祸了?”

  徐将军觉得自己这个次子一向是家中最斯文的人,轻易不会惹祸的。倒是长子和幺女,一个性子冲动,一个性子好动,反倒容易惹祸。

  徐尽欢却摇头:“都不是。是……是我在鸿胪寺的一位同僚出了点事。她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

  听到不是自己孩子出事,徐将军这下就淡定多了。他又重新走到书案后坐下,端起一杯茶喝着,说道:“被大理寺带走,那自然是犯事了。又不是将你带走了,你为何这般着急?”

  “我那同僚平日里一心扑在工作上,连出去玩都甚少,怎会去杀人?”徐尽欢这会儿还不知道柳桑宁到底犯了什么事,只听说是杀人,他根本就不信,“她日日在鸿胪寺,也没有作案时间啊。”

  “既然她没有作案时间,那大理寺审讯过后定也会明白她是冤枉的,到时候自会将她放出来。”徐将军听起来不以为意,“大理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瞎胡闹的地方,能让他们出面的,定是大案。你眼下还不知道对方具体犯了什么案子吧?”

  徐尽欢摇头。

  徐将军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样,道:“你到现在都没打听出来,那便是不方便对外道的大案。不过长安城里有命案,定是瞒不了多久的,没准明日风声就已经传出来了。这件事大理寺的人既然不想闹大,便定是想要不知不觉就将事情处理妥当了,你莫要插手进去。”

  说到这儿,徐将军又看向徐尽欢:“你也不要开口让我帮你去保人。”

  徐尽欢要说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自己父亲堵了回来。他张了张嘴,最后一脸受挫。

  “阿耶,她真是清白的。”徐尽欢还有些无力说道,“大理寺是什么地方?她进去了,就算是清白的,没准也会对她上刑用手段,她怎能受得住?”

  徐将军不知道徐尽欢说的是谁,还以为是与他同一个工房里的某个大人,与儿子交好罢了。他抬眼,见次子眼中的光都暗淡了不少,心道他难得看到儿子这般为一个朋友出头。又想到徐尽欢在边疆时也少有朋友……

  最终还是心软了。

  于是说道:“你拿着手的将军令牌去一趟大理寺。阿耶虽不能替你保出同僚,却也能叫你进去瞧一瞧他。你进去了,他们便会知咱们徐家与你那同僚有情谊,若没有确凿的证据,应当是不会动用刑罚。”

  徐尽欢听得立即眼前一亮,接过令牌后一揖:“谢谢阿耶!”

  随即拿着令牌转身就走。

  徐将军在屋子里看着儿子匆匆离去的背影,不由摇着头小声道:“如今倒是愿意为朋友奔波了。若是能对成婚也这般上心便好了。”

  想到次子的婚事,他便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下午要去大理寺,便一定不能按时去上值。徐尽欢午休前便已经递交了假条,直接请了下午的假。

  他原本是想让父亲将柳桑宁从大理寺的大牢里提出来,哪怕是让她关在鸿胪寺呢?他们鸿胪寺也是有牢狱的。

  等他赶到大理寺时,大理寺的衙役一开始是不许他进去探望的。可等他拿出大将军令牌后,那衙役便变了脸色,没有再二话,直接领着徐尽欢往里走。

  去大牢的路上,他还小声打听:“不知这位大人与徐将军是何关系?为何会有大将军令?”

  徐尽欢没吭声,只道:“你只需知晓,我是奉命而来。”

  衙役一听,立即不敢再多问了。徐大将军从边疆归来,虽是待在府上养老,可他威名在外,就连圣上都要敬上三分。甚至还有人猜测,圣上不仅仅是敬,还是怕呢。这样一个威风凛凛的人物,哪里是他一个小衙役得罪的起的?

  徐尽欢头一回觉得父亲的官职如此好使,等他见到正坐在大牢角落里,抱着双腿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的柳桑宁时,他深切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柳桑宁看起来除了狼狈了些,倒是不曾见到有被欺负过的痕迹,他稍稍放下心来。

  “柳像胥。”他出声唤她。

  柳桑宁心道,她不过是进了趟牢狱,怎么还出现幻听了?

  “阿宁?”

  这下柳桑宁发觉不是幻听,她立即抬头看去,便瞧见徐尽欢站在牢房外。她惊得眼睛都瞪大了一些,赶紧起身走了过去。

  “自乐兄,你怎么来了?”她问道。

  徐尽欢瞥了眼一旁的衙役,衙役立即后退,一直退到听不清他们俩说话的位置为止。徐尽欢这才开口说:“我不放心,怕他们对你用刑,所以来看看你。”

  “你怎么进来的?”柳桑宁惊讶问,“我听闻我所在的大牢,这里头的人轻易都是不让见外人的。”

  徐尽欢抿了抿嘴,没说实情,只道:“我请家中长辈替我疏通了一二。”

  柳桑宁这会儿记起来,徐尽欢是靠恩荫得的官,还能一得就得了个六品,可见家中家世应该还不错。能在这长安城里恩荫之人,没准家里当官的人还不少呢。若是如此,他能进来也不稀奇。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