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翻译官_分节阅读_第9节(2 / 2)

  她眼中闪着柳桑宁从未见过的光芒,她忽然觉得眼前的女人都有些不像她阿娘了,变得有些陌生,可却让她挪不开目光。

  崔氏又道:“你记住阿娘的话,咱们女娘从来都不比儿郎差,只要我们愿意,我们也可建功立业,振兴家族,驰骋沙场。去做你想做的事,叫你父亲也开开眼。”

  柳桑宁不知是不是被崔氏这番话所感染,她只觉得心中澎湃万分,鼻头竟有些发酸,有些想哭。崔氏目光坚毅,让柳桑宁觉得她一定可以做到。

  末了崔氏拍了拍柳桑宁的手背站起来:“那今晚你就在这儿待着,晚些我叫人悄悄给你送被褥来,你偷摸着睡上一觉,小心些别着凉。”

  “啊?”

  柳桑宁傻眼了,她怎么还要继续跪啊,不是都已经解决了吗?!

  苍天呐,她的腿!!

  好在柳青行此人在家中颇有些大男子主义的自负,认为他的命令家中无人敢不从。所以即便是罚柳桑宁,他也从未有过突击检查。

  从小到大,柳桑宁也是摸清了他的脾性,经常在挨罚时偷懒。

  她在祠堂睡了一夜,可次日清晨去点卯时却精神奕奕。柳青行要去皇城内点卯,路程比她远些,可两人出门的时间却差不离。

  在府门口遇上,柳桑宁还能笑盈盈地打招呼,柳青行却像是吃了个苍蝇似的,心情颇为奇怪。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如今是和自己的女儿成了同僚。

  实在是太奇怪了。

  这种奇怪的感觉甚至让他都不想摆谱,赶紧上了马,策马而去。

  柳桑宁今日也选择骑马上班,这匹马原本是套马车用的。她翻身上马,立即朝着鸿胪寺方向奔去。

  来到鸿胪寺时,她发现自己居然是像胥科里第一个到的。

  她在工房里转悠了一圈,眼睛瞥到了角落处的抹布和木桶上。想了想,她走过去拿了抹布和木桶就去接水。

  等到其他人陆陆续续前来点卯时,便看到柳桑宁正忙得热火朝天,将像胥科这个小院儿的两间屋子都擦了一遍。

  不仅擦了隔壁像胥前辈们的工房,自己所在的实习像胥工房的桌椅也都擦了。

  昨日领头的像胥瞧了,不由夸了句:“还是女娘心细体贴,咱们这可是享了柳娘子的福了。”

  其他像胥也客气了几句,而与她同为实习像胥的人却是面面相觑。

  昨日同她吵架的一人阴阳怪气说道:“咱们来当像胥的,又不是来干洒扫的,有些人真爱献殷勤。”

  柳桑宁嫣然一笑,也不气,只说道:“今日头一回点卯,昨晚太兴奋了睡不着,今日来得早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找些事情做。”

第11章 正式开始上班了

  那人哼了一声,瞧着柳桑宁的目光很是不屑,他又道:“找事情做也得做对地方,若是只会些女流洒扫之活,倒不如早些嫁人相夫教子的好,又何必来外头抛头露面,有辱斯文。”

  这话即便是个傻子也能听出是在嘲讽柳桑宁是个女子,不配进这鸿胪寺了。

  柳桑宁将抹布和木桶放到角落,拍了拍手说道:“这话李君应同王大人去说,为何要同意我这抛头露面的女娘来鸿胪寺。你眼下同我在这耍威风,莫非是怕三个月后的考核,你连我这等你瞧不上的女娘都考不过吗?”

  像是被人直接戳穿了心思,那人面色一变,有些恼羞成怒道:“你休要在前辈面前胡说!我何时惧怕过你?你倒是好大的口气,别到时候考核淘汰了在这鸿胪寺里哭鼻子!”

  说完便气哄哄地甩袖进了工房。

  他一走,有别的同僚劝慰柳桑宁:“他这人说话直了些,别往心里去。”

  “我方才不过是同李君开个玩笑罢了,自是不会往心里去的。”柳桑宁这会儿也转变了脸色,又变成笑盈盈的模样,“家父也是读书人,曾说过净屋能静心。我是想着若是工房干净整洁,大家上值时或许能心情愉悦一些,也能将事情办得更好些,这样对咱们鸿胪寺不是也更有益处?不过是举手之劳,我着实是没想那般多。”

  这会儿她态度谦逊,语气也略显得有些谨小慎微,倒是惹起旁人怜爱之人。这些人大多都是有些身为男子的气概在的,在他们眼里柳桑宁更多的是一个看起来柔弱的漂亮姑娘,见她看似有些委屈,便也有些不忍起来。

  于是昨日的领头像胥刘冲也忙说道:“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的话你可别放在心上,等他历练几年,便不会如此了。”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了几声,柳桑宁高兴一一谢过。随即便都各去各座,进工房忙起来。

  柳桑宁是最后一个进工房的,没人瞧见的时候,她脸上的笑意顿时淡了许多。方才刘冲的话虽然是在安慰他,可他下意识说出来的话却依旧暴露了他们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他方才说「等他历练几年」,说明在他眼里,刚才那个说话不客气,又瞧不上女子的李庆泽是必然能留下来做像胥的。在明知道他们这批实习像胥会有人淘汰的情况下,他在李庆泽和她之间,是天然的相信李庆泽会留下。而她,只怕在他们所有人眼里,都是三个月后会被淘汰的那个。

  柳桑宁紧捏了一下拳头。三个月后,她会让这些人服气的。

  新来的实习像胥们各自选好了自己的工位,他们几乎都是一个挨着一个选的座,给柳桑宁留着的是最角落里的位置。这个位置采光最差,瞧着也是最阴冷的。

  但柳桑宁心里头反倒是高兴了几分,她一个人在角落里刚好,也不必和他们周旋,还能安心做事。

  不一会儿隔壁的正式像胥工房里,就有两人抱着两摞信件到了他们房间。

  其中一位姓林的像胥说道:“这里是各国寄来大雍的官信,劳烦诸位将信件翻译,后日午时需交到我这里,之后将送往圣人处。”

  这些官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各国皇帝、臣子寄来的奏折。他们臣服于大雍,便也是大雍皇帝的臣子。既是臣子,自然是要定期写奏折呈上来,好叫皇帝知道他们内政的情况。若是无事可写,便是写请安折子也是要写的。

  一般来说,从各附属国来的请安折子还是极少的。毕竟他们不似大臣经常有大朝会小朝会,他们与大雍距离长短不一。但即便是离得近的,送信也有接近一个月的时间,所以一般都会有事述说。

  林像胥二人将信件放在最靠近他们的实习像胥桌上,让他负责将信件根据各人会的番邦语分配下去。

  说完这些,林像胥二人便转身离开。

  负责分发的实习像胥起身分发,柳桑宁想起什么,起身追了出去。

  “林像胥,等一下!”柳桑宁叫住林像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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