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胜负悬殊12(2 / 2)

我咦了一身,敛衽思索。

“不对,宋睿辰这一攻是铺天盖地的,为什么裴林要用这样自顾不暇的柔性之式回敬?”

虽然我没有侧目,但我却确信张怀民身子顿了顿,然后略带艰涩的开口。

“我听师父说你的灵气在于不拘泥于一板一眼的式招,可如今看来,似是而非了。”

我没有移开视线。

“聪明最易反被聪明误,我虽不在意章法,可武终究是有一套默然遵循的。意气成象,不破不成,你若误判,何来气象?”

他叹了口气“我说不过你…”

裴林的防御被越削越弱,溃不成军的意象初显。

宋睿辰的刀刃长驱直入,我再也听不进去张怀民的声音,我暗叫不好。

在我的心惊胆战中,悲剧降临。

裴林闷哼一声,而后咬着牙关斜斜地撞将开去。

随着重重的落地,他再未吭一声,一言不发地踉跄着站起,敛衽向宋睿辰一拜。

“见笑。”

他是那样的波澜不惊,甚至有一种自暴自弃的味道。

我皱眉。

“裴林,不对劲。”

我还是没有转头,张怀民却再次顿了顿。

“他的状态失了。”

我无礼地扭头一字一句道。

“太子殿下,你知道结局,不是吗?”

我是阴阳怪气的,甚至可以说是发难。

他微乎其微地气息乱开,我眯眼倾身。

“堂堂东宫羽林军统领,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我抿了抿嘴,轻笑自嘲。

“或者难道,堂堂太子,没有我都足以看破的预判?”

但考核的进程不能因为我的爱憎分明戛然而止,我带着强抑的薄怒一言不发地拖着钟离刀上了场子,刀过有声,声声入耳,如金石撞击,凄厉不绝,听来毛骨悚然。

太子也许听进去了我的话,眼神由清明转而不寒而栗,我一扬手,钟离刀长啸一声,我该庆幸自己对上的是张怀民吗?扪心自问,在场的,我一个胜算也无,只是对上裴林,我与他未曾正面冲突,而我的唯一优势,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仗势欺人,在意气不在章法。

我舍命发挥到极致,也许能佯装旗鼓相当一阵,一刻地漏后,胜负难分,我可以暂且留下,我在拖时间,分秒必争地跟着赵延勋感受脉门里温热的涌动和贯穿。

师父的高度,能让我的起点不那么高不可攀。于武家言,师父领进门了,修行才能看个人。如果我被剔除到领众多弟子的其他师父那,我的长成,恐怕是遥遥无期了。

我闭眼听风,钟离刀吟唱般流着风声,可惜没有如果,哪怕结局已定,我猛然睁眼,也要尽力而为。我轻轻巧巧几个纵步提着钟离刀气势汹汹地便飞身扑去。

张怀民轻叹一声,面沉似水,嘴抿成线,手中刀一个漂亮的回旋便稳如泰山地扣住了我迎面而来的全力一刀。

我大惊失色,他纹丝不动下的一个分身挡刀却不乏术,那股荡开来的冲击力甚至让我感到虎口发麻,刀带起的振动是避之不及的一阵耳目嗡鸣与眩晕。我涔然心惊,如果他的底牌不止于此…

恍惚间,趁我的不备,那柄冷箭又不可遏制地朝我飞来,穿过漫长而胆寒的寂静,险之又险地停在了我面孔的一指之前!

可正当我心石落地之际,那箭竟然掉转了方向,冲破千疮百孔的空间,呼啸着狠狠没入了一人的心脏!待我看清那人,我手中的刀应着那箭中的轻微噗嗤一声,应声落地—宋睿辰!

“苏钟离你在犯什么浑!”熟悉而陌生的一个声音将我拉远,我如梦初醒般觉察到扑面而来的风声。

我依着惯性发狠凭空硬生生架住了张怀民劈头盖脸的纵山倒,继而暴起大喝便是回旋一劈刀,不偏不倚地将那力道的分支逐力放出。

张怀民闲庭信步似的地贴身闪避去我休戚与共的那一刀,我虽意识已从那一幕中抽离,但情绪还沉浸其中。

草菅人命,杀人偿命,字字如刀,在我的脑中横冲直撞,将我的耳朵割得鲜血淋漓。我生出一种不共戴天的恨意,刀下生风,舞地愈发行云流水,咄咄逼人的刀锋紧逼张怀民,死咬不放,亳不留后路的刀法让张怀民蹙眉看我。

我却不予理睬,一意孤行,抱着穷途末路的企图。

赵延勋发觉我的反常,出声提醒,“钟离,量力而行,稳住你的刀法,不要顾此失彼,画虎不成反类犬。”

然愠怒不可断绝地呼之欲出,刚刚所有的拼尽全力落了空,我气急败坏地振刀喘着气再次发起新一轮的你死我活。

张怀民却突然开口,“说好的公平呢,你这样意气用事,是不是对我,很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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