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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哥谭市中心和下城区，夕阳照耀在建筑物裂开的缝隙上，有10%的建筑物网纹状碎裂，没有倒塌但也成为了危楼。韦恩集团的城市的复苏负责部门正在计算损失，重新规划哥谭重建项目。
街道上的残骸接受清理，新的地基重新铺设。大型的机械设备如同庞大的黑铁巨兽，在人类的操控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重建工作。
虽然哥谭这一次灾难处于可控范围内，蝙蝠侠却不敢想象，如果其他城市也来上哥谭这么一套，以砸自己家为进化方式，当做进入地球的投名状，那一定是人类历史最黑暗的一天了。
钟离却道：“倘若有哪座城市想要重新复制哥谭的进化途径，我不会阻拦，只要规划的合理，我会助他们一份力。”
“就算极有可能造成人类生活天翻地覆？”
“也许会，也许不会。”
“但不是所有城市都像哥谭一样，里面的人神经……坚强……如果如您所说，这是城市意志的进化途径，恐怕作为人类，我有必要提出抗议。”
蝙蝠侠想说不是所有人类，都如哥谭人一样的民风淳朴。
钟离道：“当然，城市由人类创造，阁下的异议是合理的。”——即便城市意志们的诞生并非完全取决于家里的人类。
“但是，往生堂的客卿先生，我们人类其实拦不住这些城市意志，对吗？”蝙蝠侠问出来他自己，还有其他官方或者非官方组织最担忧的问题。
“我是否可以将他们定义成新时代的神？你们又在做什么？依靠网络直播，给我们这些人类见证者谱写新时代神话？”
“韦恩先生，我想这不会是一个好主意。若要给神话下一定义，神话是人类故事的复合体，只是因为种种原因，被人们视为宇宙和生活内在意义的表露，遵循神话逻辑行动的生命体，无论是不是人类，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蝙蝠侠很想说，您不就是这些城市意志的头子，陛下为何要如此理性的拒绝自家人神圣化装X。
可他又觉得钟离在无形之中，用轻描淡写反对“至高无上的神灵”的态度，装了一个大的。
且又担心钟离这个古神和堂堂蝙蝠侠讲科学，那蝙蝠侠的面子不要了吗？！
所以布鲁斯·韦恩选择喝咖啡掩饰心里的思绪，眼神放空看杰森追着胡桃在走廊里狂奔，因为胡桃拿走了杰森的《阿卡姆骑士》存档。
钟离来拜访时穿着讲究的棕色礼服，处处点缀着方胜纹的图案，就像神之眼的岩元素形态一样，反而使得龙鳞的纹路不怎么显眼，只留在衣摆底端隐约可以被看到。
蝙蝠侠在心里假设，对方的形象极有可能是障眼法，对方其实以顶着龙角，漂浮着龙尾的模样，坐在他家的客厅里。
或者更加糟糕——在昏暗的客厅中，扭曲的光线仅够勾勒出杯中液体的沉默旋涡。一条巨大的东方金色巨龙，体型似山岳，泽覆皇权与大地的荣光，缓缓地屈身进入人类的倒霉客厅。
然后，那神灵身披金色的鳞片，辉光射罅裂开空间，造就日光缭绕穿束的幻觉。不可名状的东方神灵，周身缠绕着雾气般的烟霞，其形状犹如山岳间涌动的云海，不断变换。
并让那位的真实面容难以被捕捉，金色的眼眸明亮如同恐怖的烈阳。躯体来自着荒古，头颅微微倾斜，细长的龙须随着呼吸轻轻摆动，一种深深的异变开始悄然发生。
咖啡的蒸气，在空气中渗透、扩散，形成了一种奇异且扭曲的仪式，局部的现实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宛如油画中的颜料开始溃散，触动那些不应被呼唤的力量……
这咖啡味道有些古怪——钟离这样想。
就是喝口水的功夫，我差点就要疯了——蝙蝠侠使劲掐自己人中。
也不知道他脑补出来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反正蝙蝠侠明天晚上也将陷入失眠的地步……
一杯茶的时间，钟离看着走廊上高高举着连接器的胡桃，还有蹦起来抢游戏存档，但吃了身高的亏的杰森。
哥谭飞下来，抓住连接器飞出窗户。
他看着两个孩子，缓缓摇了摇头：“并非所有城市意志都是哥谭。”
“哥谭的性格的确无与伦比。”
蝙蝠侠努力不看家里五颜六色的墙壁，又喝了一口咖啡。
他最近担心的事情越来越多……
钟离放下瓷杯，看着闪烁的地脉，无奈一笑：“我曾看见哥谭建立的历史，哥谭很久之前还不叫这个名字，他最初的名字来源于本土人语言中的‘微风、自由和猫头鹰’……直到有一天海面上闪烁着银色的波光，仿佛无数颗星辰坠落在水中，就在这片海洋的中央，一艘渡轮正在缓缓驶向新的大陆。”
蝙蝠侠知道阿美莉卡建立之初干的那些事情，如果哥谭在此之前就存在，他露出更加严肃的神情：“我很抱歉……那么哥谭他……”
“哥谭接纳了这片土地上的所有记忆，而人类留下的记忆就是城市意志赖以生长的营养。”
无论那些记忆是好还是坏。
“城市意志目睹了历史上的一切，哥谭被他的人类改变成现在的模样，又或者说，城市意志们来源于最初高空落下的那一瞥，他们从未有过改变。”
钟离温和将手交叉搭起：“哥谭记得……在前往渡轮上，站着一群雄心壮志的人类。蓝色的眼睛中闪烁着希望又贪婪的光芒，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风轻轻地吹拂着陌生的面庞，带来了海洋特有的气息。”
“新的大陆展现在他们面前。这里的土地肥沃，河流蜿蜒，天空湛蓝，仿佛是一片未被开发的宝藏。人们带着激动的心情，踏上了这片陌生的土地。”
“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土著人民的血液被黄土覆盖，一座崭新的城市逐渐成形，新的人类建造铁路，开采煤矿。”
“第一批来到哥谭的淘金者，在地下发现了土著人守护的宝藏……阁下应当在资料中见过‘猫头鹰法庭’寻找的液态‘琥珀金’，它让人类长生不死，甚至可以实现人类总和意志时的渴望。哥谭地下大量琥珀金被开采，在18世纪融入建筑物，老一代的建立者想把哥谭变成一座‘有求必应’的城市，却因为提取过多地脉，导致人类陷入癫狂之中，不仅污染了哥谭，也带走了上一代的猫头鹰法庭成员。”
蝙蝠侠好似听到门外哥谭大笑的声音。
“您的意思是哥谭的疯狂，是人为导致的疯狂？”
“不，请阁下不要如此认真。”钟离身边蹲着伦敦、中心城和大都会。
小动物们围着钟离，睁着亮晶晶的闪着金色星点的眼睛，看着蝙蝠侠，钟离耐心道：“哥谭的情况，并非用‘疯狂’便可以简单概括，不如说人类的行为成就了真实的哥谭，让哥谭确定了他所要履行的命途。”
“如此，阁下若是将城市意志们当做危险的‘神灵’，或者其他危害人类的高维生物判断，反而有些不公平了。”
蝙蝠侠蹙眉，走廊前杰森举着手枪，追着胡桃和哥谭，两人一鸟叫着冲进花园。
“从诞生开始，城市意志们便可以倾听到地脉中来自原初的声音。”也就是存忆命途赠送的知识。
“每一个城市意志诞生后，本是高维空间中不存在的粒子，因此世间的‘存在’力量的影响，使这些意志们开始追随原初的声音，选择自己的命途，并渴望成为独立的个体。”
“是历代的人类的举措，让哥谭看清了他的命途，自此哥谭会做符合命途的行动。”
“又因为命途，哥谭无法忍受自己停留在原地，但对于其他城市意志而言，不同的人类历史造成不同的选择，哥谭的壮举其他城市意志未必同样可以接受，仅此而已。”
蝙蝠侠想到了某个游戏：“……杰森说，哥谭在走欢愉的命途。”
游戏里面还有什么命途来着——真实、存忆、神秘、虚无……？
“没错，这是一个没有星神关注的命途，哥谭是靠近‘欢愉概念’的行者，所以哥谭并非欢愉，他拥有选择，也不会成为命途的傀儡。”
“而‘欢愉’为了证明‘真实’，并以此存在，我并非想向阁下保证城市意志们都是好孩子，但城市意志来源于这个世界原初的力量，他们也将继承世界原初对‘真实’的渴望。”
钟离忍不住嘴唇微微地扬起，至少这些小动物在他眼中都很可爱。
“我第一次见到哥谭时，他在伪装某个魔法学院的信使，并喊纽约从睡梦中苏醒，后来我看到哥谭飞到福利院，为一个腿脚不怎么便利的孩子，带去了一封装着糖果的信件，看到这里，我想足够了，哥谭在我眼中便是一位有趣的孩子。”
“阁下有两个养子，当也知道，孩童既善且恶，既真且诈，既智且愚，非黑非白，犹如一滴清露，其中涵万物初始之鸿蒙宇宙。他们的内心世界充满了无限可能，每一次探索和选择都是他们成长的重要部分。”
“由此，我们没有权利阻碍他们对世界的探知和选择，只要风险是可控的，而这些城市意志恰恰比我们更加清楚他们的选择。”
“就如哥谭一样，不是吗？”
蝙蝠侠好像松了一口气：“我想说幸好哥谭的‘欢愉’不是小丑的低级趣味。”
他的确应该给城市意志一点信任，毕竟依照钟离的描述，哥谭比哥谭99%的人类还精神正常，他们真是愧对了自己的城市。
而蝙蝠侠没来及感动多长时间。
优雅走来的大都会道：“我只喜欢美丽的东西，地脉说这叫‘纯美命途’，相对的星神已经陨落了。”
蝙蝠侠想，很好，少点概念级别的神灵少点事。
伦敦道：“我想偷东西，我还没找到命途，也不想炸自己家，我就是个乌鸦，乌鸦都喜欢偷东西的，嘎！”
蝙蝠侠忍着没焦虑，决定将问题怪到大不列颠的搅屎棍历史头上去。
中心城在沙发上疯狂摇晃的身体：“我反社会，我真的想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