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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的金属,它们的起源不仅仅是地球自身,更是源于星辰。随着太阳系的形成,无数的陨石携带着丰富的重元素撞击在年轻的地球表面,将这些珍贵的金属贡献给了这颗新生的行星。

在地球形成之初,金属以两种形式存在:一部分在原初地球地表温度极高时汽化,逃逸进入了无垠的宇宙空间;而另一部分则沉积到了地球的内心深处,化作了地球的地核。这些金属的存在,为地球以及所有星辰勾勒出了基础的支架,成为全宇宙文明开端的基石。

对城市意志们来说,没有岩元素,就不会有他们的意识存在。

人类来自于进化的奇迹,来自于千百年文明的沉淀出的血肉之躯。而城市意志们总会骄傲的相信,他们源是来自于星辰和神明。

“不不不要吃了我!”来源自星辰和神明の高傲大小姐东京,哭的非常丢脸。

“这位小友,放心吧,在下不会吃掉你的。”巨龙压根不知道在四维空间内自己的体型有多庞大,依旧在低头耐心的安慰东京。

东京非常后悔,吓到疯狂旋风摇头:“我错了,我不该骂您的,呜呜呜放过我放过我放过我,您去吃横滨好不好?”

钟离无奈笑问:“小友,横滨不是你的朋友吗?”

东京无情的道:“我保证他现在不是了,就凭我是首都,我是老大!”

钟离:“……”

原来你们是热塑性弹性体(塑料)级的友谊。

幸好城市意志们不用治国,不然按照东京的任性程度,明天某个岛国怕是要直接内乱,邻居见一个卖一个。

巨龙活动一番龙尾,好似一位养孩子经验丰富的老父亲,正宽容的看着东京小姐满地打滚,阴暗的爬行。

钟离将地上的头颅捧起来,重新安回了东京的脖颈上,咔嚓一声后,地上的小女孩抱头跳起来,想要逃跑,离巨大的岩龙远一点再做打算。

只是,咣当一声——

东京并没有同她预期的那样穿墙而过,恰恰相反,她一头撞在对面墙壁上,仰头倒下,震惊的躺在了地板上。

“好疼,不可能……”

钟离弯下腰抱起东京,摸了摸小女孩的额头。幸运的是东京不像人类,脑袋差点撞掉了,但额头上没有撞出大包。

“如若按照常理,小友无法接触到实物,对否?”

“呜——”

东京害怕的牙关打颤,害怕的疯狂点头。

钟离不确定其他人现在是否能够看到东京,若是能看到,走廊中突然出现一名陌生的红眸小姑娘着实有些奇怪,若是看不到,那发现有人在对着空气说话,就更奇怪了。

于是,钟离便将震惊中的东京带回房间。

来不及准备一壶好茶招待客人,钟离先生思考了下……数年前胡堂主刚刚学习走路时,摔倒后除了朝地板发脾气外,还需要客卿的抱抱——深夜,烛光,万籁俱静,青年将小女孩抱到往生堂的槐木棺材板上,牵着小女孩的手,带着胡桃一步一步来,慢慢往前走。

他不怎么善于用言语安慰孩子。

还好在家中孩子成年前,他都会带上些哄孩子用的糖果。

沙发上的座敷童子被吓的动也不敢动,鼻子抽了下。闻到了人间香甜的味道,小姑娘的泪水卡在面颊间,她猛地瞪大眼睛,快速将手里的奶糖塞进嘴中。

“好好吃,甜的!原来甜的是这种感觉……”

东京小姑娘眼睛一亮,决定做一个撑死鬼,跳下沙发抱住钟离的大腿开始嗷嗷待哺,极其贪婪的请求钟离继续投喂。

俊美的青年有些茫然的歪头:“啊?”

外面的房门再次被人敲响了。

东京仿佛刚出生后学会的第一句话便是“讨厌”。

座敷童子捂住口中的糖果,被电击一样从沙发上跳起来,扒住套房的墙壁,顺着高档无甲醛米色油漆爬上了天花板。

在开门前,钟离若有所思的望了眼东京所在的位置。

孩子们总是匆匆忙忙。

座敷童子所到之处,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静谧笼罩着每一寸空间,黑暗的裂缝扩开张牙舞爪的大口。令人不安的红色在天花板上跳动,座敷童子的和服垂落在半空中,座敷童子的关节缝内满是白色的霉菌,厚厚一层叠着,莫名有种窒息感。

血色拼接成都市的剪影,鬼孩子的眼睛空洞无神,黑洞里面闪烁着森然红光。漆黑的半长发杂乱无章披散在前额,好似一团无法解开的电缆死结。

就在钟离先生走过去开门的瞬间,座敷童子的四肢不断地在天花板上扭动,发出令人不安的咔嚓声。

嗯,稍等。

不是东京的骨节在咔嚓作响,是东京小姐以饿死鬼投胎般的气势,一边在天花板上乱爬,一边阴暗的往自己嘴里塞牛奶硬糖。

‘呱唧、呱唧。’

座敷童子使劲咀嚼口中的人间美味,被糖果甜的泪流满面,发出呜呜鬼哭。

——糟糕,这个东京傻掉了。

钟离突然觉得这只座敷童子有点眼熟。

就在几个月前,往生堂北美分部接了一份“收敛委托人失踪兄长一家遗骸”的单子。于深林小木屋中,委托人兄长留下的两位鬼婴孩子也是这般开心的在天花板上乱爬。

一个卡视角落地杀,差点咬掉了他们往生堂仪官的脑袋,顺带被玉璋护盾崩碎了鬼婴宝贵的乳牙。①

钟离想,下次他会记得将玉璋护盾的效力调低一点。

而东京小姐应该不需要啃他的玉璋护盾锻炼牙口强度吧?

“嘘。”钟离竖起手指,朝天花板上的小女孩晃了晃,暗示东京不要发出太大的响声,现在还不确定其他普通人能否看到东京。

“好的,龙大人。”座敷童子乖巧的点头,自从吃到人间的奶糖后,座敷童子原本阴森的目光变得清澈了起来。

东京再傻也是能分清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

虽无法辨认出巨龙的来历,可莫名其妙的,东京感觉她所存在的那片土地,微醺间正在同青年产生共鸣。

就好似不是青年站在她的城市中,而是她被巨龙捧在手掌间,温和的、肃穆的,随着地幔中的岩浆和旋转的地球,在大气层的保护下安心的漂浮。

东京:“……?!”

扯淡吧,东京可以确定巨龙并不是她的同类。虽然巨龙可以看见她,甚至还可以通过接触同化她的存在,在人间赋予她实体。

但地球上没有城市的脉络同青年相连接,东京便猜测钟离是一种特别古老的巨龙,或者新时代变种人之类的,反正在青年这里装乖,不影响她高贵的东京大小姐那不存在的面子。

座敷童子发挥了前恭而后倨的美德,随时准备盗窃房中的糖果逃跑。东京甚至有生气——若是青年能早把她揍一顿,东京也不用提起自己的脑袋砸她最喜欢的两只毛毛人,并当场丢脸了!

早把她揍一顿,就像京都那只讨厌的老狐狸,把她挂在尾巴上坐过山车;或者那个雪中老妖婆札幌做的一样,把她冻成冰块,不就完事了吗。

座敷童子非常有经验的在心里腹诽,她突然感觉到门口徘徊着非常熟悉的气息,东京瞪大眼睛吞下了奶糖。

同时间,门外的金发女人朝钟离先生打了声招呼——

稍等,稍等……

钟离听到天花板上的东京在小声嘟囔。

“贝尔摩德?我喜欢你的金头发,但可爱的毛毛人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以为你和坏酒们组团炸伦敦塔去了?”

坏酒、炸伦敦塔、还有可爱的毛毛人?

钟离听着,仿佛在听东京抱怨家中的猫咪不守规矩。

那只本该安心留在沙发上挠猫抓板,与同伴玩耍的猫咪,意外地跑出家门,在十字路口逆光闯红灯,把东京吓到一惊一乍。

考虑到自己同城市意志们不熟,钟离先生虽有些在意东京家里养的“猫”,炸掉伦敦家里具有重要政治意义的“古董”,会对这些城市意志们的塑料关系产生什么影响,可他还是忍住了。

敲门的人是一名消瘦的金发女郎,她正是钟离那趟“伦敦-东京航班”,突发疾病倒下的富商的妻子。

钟离记得这位夫人名字叫做露西·法尔科,是英国宝石设计品牌老板约翰·法尔科的二婚妻子。

经过飞机上的短暂寒暄、共同患难,钟离得知这对夫妻年龄相差30多岁,是名副其实的老夫少妻。

露西结婚时还在念大学本科,同丈夫结婚后,不知是自愿还是强迫,露西女士暂停了学业,放弃了她心爱的化学专业,并同丈夫一起搬到了英国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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