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2 / 2)

  在原地修整了一会儿,八九个人跺跺脚就准备走了。

  那汉子率先拉起板车,边走边道:“我姓蒲,你们喊我蒲叔就行了。”

  大家点点头各自应了声。

  北方的风当真刺人,刚走到街上,就有一股侵肌刺骨的凉意爬上皮肤,仿佛要把人的肉给砭透了。

  前面拉板车的汉子却像是习惯了一般,往两个掌心各吐了口唾沫,又合掌一搓,这才继续往前走。

  几个男知青看见这一幕都有些嫌弃,只再嫌弃也没法子,半个钟过去,轮到了下一个人。

  对方几乎是强忍住不适才把手放上了板车把手,可很快就顾不上那么多了,风太冷太急,如果不仅仅抓着把手,板车左摇右晃根本稳当不下来。

  时间久了,也记不得嫌弃了。

  等半个钟到的时候,那个男知青的手冻的又红又肿,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把手放进了脖颈里取暖。

  宋尔跟在板车旁,忽然生出了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心想:当女孩子其实也挺好的。

第5章

  几人下火车的时候正是当午,虽然风大,到底有太阳顶着。

  现下三两个钟过去,层云一起,把日头都罩住了,几个知青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冻得嘴唇发紫,更不要提宋尔,他抬眼望着愈发稀薄的天色,连着咳了好些声。

  按按胸口,脚步略缓了缓。

  本想开口知会前面一声儿,但看着堆在板车上的行李还有闷头往前赶的同伴,不觉就迟疑了下。

  说起来大家其实并不相熟,这种情况下宋尔也不大想麻烦对方,只稍稍犹豫便自顾停了下来,他脱下一只手套,冻得指尖瞬间缩了下。

  吸吸鼻子,连忙把放在大衣口袋的药拿了出来,只才拉下围巾,扑面的寒风便呛进了肺里,宋尔只觉得胸口一痉,便喘不上气了。

  他握着药,却怎么都使不上劲儿。

  脚下也跟着发了虚,一踉跄,竟是站也站不住。

  不多会儿,便“砰”的一声,仰面倒在了石子路上。

  偏这时候一点儿痛也感受不到,只能张着嘴大口汲取冰冷的空气。

  “嗬……嗬……”

  当生命受到威胁时,宋尔再也顾不得许多,本能的想要喊人,只许久过去也吐不出来半个字。

  窒息感潮水般漫入胸口,就在宋尔逐渐陷入绝望的时候,一双半新不旧的黑色布鞋踏入了眼底。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还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了过去。

  路过的男人看着突然抓住自己裤腿的“女孩儿”,要不是及时注意到她面上的异常,差点儿就踢了过去。

  他顿了片刻,很快的、脚下动了动,却不是要蹲下救人,而是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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