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1 / 2)

  “要不叔父先帮你主持几年,把这些人都整老实来。待你满了十八,再还政与你,可好?咱们南郑几百年的基业,可千万甭断送了,到时无脸愧对列祖列宗啊。”

  拓跋窟大义凛然,一脸正气,好像他真是全心全意为拓跋真着想:“当年你小的时候,叔叔没把你收在身边,对不起你父亲,让你吃苦了。如今给叔父一个机会,好不好?你没读到多少书,不懂如何治国平天下。你现在就专心去读书,南郑王依旧是你。叔叔只是来替你管几年,理顺关系来,一切走上正道就好办了......”

第十八章

  拓跋真听不下去了,打断他的自我感动:“呵呵!叔叔!侄子家破人亡时,你在哪?侄子四处流浪时,你在哪?侄子遭人追杀时,你在哪?怎么没听见你说要帮我啊?”

  “你在花天酒地,你在寻花问柳,你在纵情声色!你从来就没想过你还有一个侄子在跟野狗抢食,在四处逃难。那时怎不见你说让侄子去读书,增长点见识?现在还有脸说这个.....”拓跋真皮笑肉不笑,讥讽着。

  这是他最不堪,最不愿意回忆的岁月。

  在前魏追杀他最厉害的时候,十五岁的朱苏带着六岁的他,东躲西藏,隐姓埋名,隔几天就换个地方呆。他都数不清十岁以前,他和朱苏呆过多少地方了。稍有风吹草动,朱苏就赶紧带他换地方。

  而且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为了养活他,朱苏去给别人做短工。做工时,就把他交给隔壁大嫂照顾。

  每天早上给他准备好一天的口粮,让他省着点吃。他怕有别人抢他的食物,每次吃东西都躲起来吃。有一天他太饿了,看看周围没人,就掏出朱苏给他买的肉饼,坐在路边小口吃了起来。没想到,饼的香味被野狗闻到了,很快他身边就围了几条野狗,汪汪叫着盯着他手上的饼.....

  朱苏那天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事发生。特意提前回来,一进村就见少主在跟几条野狗打架,可他小小年龄哪是野狗的对手,被咬的哇哇大叫,却还顽强的护着手中的肉饼。要不是他回来的早,恐怕少主这条命就被野狗瓜分了,但身上也留下了不少伤口,有的伤口深可见骨。

  野狗都被朱苏一掌打死了。朱苏抱着拓跋真,眼睛都红了,忙去请大夫治疗。可是他们钱不够,大夫不愿治。

  拓跋真清晰的记着,朱苏跪在人家门口死活不走,并保证再送一个月的柴火,这才换的大夫为他治伤。

  从那以后,朱苏再也不敢让他脱离自己的视线。每次出去做工都带着他,让他守在旁边,不要乱跑。

  再后来前魏分家,没人追杀他了,朱苏送他去燕国找拓跋窟。本以为拓跋窟会念着亲戚收留他,没想到拓跋窟连家门都不让他进,仅隔着大门跟他说了几句话,就急着赶着他走,生怕会受拖累;甚至连一口水、一粒米都没有给千里迢迢过来的他吃,一文钱也没想着给他用。他当时还只是一名八岁多的垂髫儿童,拓跋窟对自己尚且稚龄的侄儿都这么狠心,哪有什么亲情可言。

  最后,还是朱苏拿袖子拭去他脸上的泪水,牵着他的手,带着无助的他离去。

  “少主,朱苏会永远守护着你。”朱苏向他保证。

  他辛苦奔波多日,满怀希望过来,收获的却是一个闭门羹。要不是朱苏一直陪着他,前独孤部落老族长好心收留了他,舅舅贺瑞也时不时来送些食物过来。他拓跋真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流浪,说不准早已死在街头,成为白骨一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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