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1 / 2)

  “无事,”

  谢惓搁下笔,重新换了张纸,提笔刚想重写,就听见程慈扒在窗上,小声挣扎嘶嘶喊疼的声音。

  “你下学不回家,在书院逗留干什么?”

  谢惓走过去协助程慈下来,

  “雨太大了,不安全。”

  “你在抄佛经吗?”

  程慈拍了拍衣衫,看见书案上平整摆放着的写过的宣纸,伸长脖子看。

  “不仅人好看,字也写得好看。字迹端庄秀美,运笔流畅均匀,要是我爹看见了不得重复这句话几百遍。”程慈小声嘀咕一句,又看了几眼,发现谢惓抄写的是“心经”。

  “嗯。”

  谢惓言简意赅,提笔又开始写,程慈站在一侧看。

  外面天色蓦地黑了,大雨哗哗哗的下,想回家的回不成,只能待在书院等雨小了再走。

  外面连廊吵闹,室内却安静得宛如谢惓一笔一划都发出沙沙的声音。

  程慈小心打量谢惓,室内昏暗,烛火描摹谢惓的侧脸,标准的剑眉让他过于俊美的脸增添了几分英气,卷翘的睫毛浓密,鼻梁宛如被人劈开的山脊,又挺又直,嘴唇绷直,提笔书写,一笔一划,像带着撰写者极深的眷念。

  他回来后深沉了好多。

  他应该很悲伤吧,也不知道他家过世的是谁?最好别是太亲近的人,否则伤心如山下满江河的水、涨潮时能把人淹死,程慈指甲扣着书案,漫无目的想着。

  外面雨变小了,谢惓还在抄写,确切的说不是抄,而是默写,也不知道他到底抄了多少遍,才把枯燥复杂的佛经都背下,程慈不敢打扰谢惓,悄无声息地出门走了。

  接下来几日,傍晚下学,别的学子都走了,谢惓一个人留在书院里默写佛经。

  在爹娘过世的第七天,谢惓带着抄好的一百篇佛经,一步一步走上了樊山寺。

  而这天早晨是个艳阳天,到了下午却倏然变了,阔远的天穹仿佛要塌了似的,黑沉沉压在人头顶,让人喘不过气来。

  谢惓烧完佛经,求了两个平安符,拿着把油纸伞,缓缓下了樊山寺。

  樊山寺建在邛山顶,下山的路弯曲波折,一不小心就容易滚落山崖下。

  谢惓刚走到半道,惊雷划破天穹,雨水如幕帘般劈头盖脸落下,遮蔽了人的视野,也阻断了雨幕中若有若无的求救声。

第53章

  四周变得寂静, 寂静得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和低哑的呼救。

  天穹被雨水和森林染成暗青色,谢惓站在山腰,细细分辨那丝隐藏在静寂中的呼救, 雨注不停地哗哗砸下, 在地面上砸起一圈圈尘土,然后泥土混合雨水从缓坡翻滚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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