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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云度转身, 目标明确的朝着某个方向去。

小巷子里,有人被五花大绑堵在墙角。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殷云度拉长了声音,每说一个字, 就拿剑柄拍一下他的脸:“春春春,犯蠢的东西,还敢不敢对着别人老婆发春?”

殷云度说着, 掏出了这人塞给岑丹溪的那枝花,比量几下, 将花枝插到他头上,拍拍他的脸:“一枝春景去,正挂你坟头。”

凡人界不能使用灵力,但没说不能使用武力。

殷云度用了点小手段追踪到这人的位置, 人多眼杂,轻轻松松便把他绑了,打算好好教训一顿。

那人起先还敢叫嚣, 但发觉拍在脸上的东西是剑以后就没了动静, 殷云度拍他一下他就抖一下。

“你……你可不能杀我……”那人哆哆嗦嗦,吞了口口水, 似乎找到了一点自信:“我可是皇亲国戚,现在的皇帝是我亲叔叔……普天之下皆是王土,你若杀了我,你跑到天涯海角他也能把你抓回来。”

皇家的人?

原本只是想捉住人教训一下,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说不定可以套点消息出来。

“原来是皇家的人。”殷云度一笑:“就这么跑出来半天,身边既没有侍从,也没有人来找……要么你这个身份是冒充的,要么就是你根本不受重视。无论是哪个,我杀了你都不会惹上什么麻烦。”

那人像是被说中了,找不出辩驳的理由,脸色惨白汗如雨下。

殷云度叹气:“而且很可惜,我可不会在你们这‘普天之下’逗留。你们找一辈子也找不到我。”

那人猛地抬头:“你和国师一样,是修真者?你也有那通天的本事?”

殷云度也是一愣,但没有表现出来,面上依旧平静:“是修真者又如何?”

下一刻,那人噗通一声跪在他跟前,头咚得一声结结实实叩到地上,他咬牙道:“大师……不,大仙,大仙帮我!”

殷云度不知道他这是干什么:“什么意思?”

“求大仙废了现在这个狗皇帝,我是皇家的人,我的气运什么的大仙尽管拿去,我不管下一个皇帝是谁,只要现在的皇帝死……”

“夺人气运修炼是邪修所为,我用不上。而且,你刚刚不才说皇帝是你亲叔叔吗?”殷云度觉得这皇家有些意思,但巷子外喧闹起来,估计是祭典快开始了。他问道:“你叫什么?”

“赵诲。”这句说完,他又补了句:“我刚出生时叫赵昆。”

“今日我还有些事,改日再去找你。”殷云度对他曾经叫什么并不感兴趣:“这绳子绑两个时辰自己会松,这次只是让你吹吹凉风,再有下次做这种事让我遇上,我把你脑袋削了种地里当花肥。”

说完,他头也不回飞快走了。

再回到河边时,祭典已经开始了。祭台上有人穿了一身花纹繁复的暗色迤地长袍,手持木剑,正在缓缓起舞。

殷云度快步回到岑丹溪身边:“耽误了些功夫,久等了。”

岑丹溪注意力都在台上,见他回来,回神问道:“找到了吗?”

殷云度点头:“放心。”

“你看台上那位国师。”岑丹溪眉头微微蹙起:“有没有感觉到不对劲?”

台上那人衣袍宽大,头戴蚩尤面具,既看不出模样也看不出体态特征。

殷云度一时间没发现什么:“阿圆是察觉到什么了吗?”

“她满身都是死气,已经浓郁到我不靠灵力,单凭眼睛便能看出了。”岑丹溪紧皱着眉头,摇头:“这种程度的死气,已经不是死去一两年的人会有的了……至少要十几二十年,才会变成这样。”

死而复生……就像莫悬那样。而莫悬是东阙那个身份不明的假宗主的人,这人不出意外,估计也是那边的人。

殷云度略一沉吟,谨慎道:“保险起见,结交之事先放一放。”

岑丹溪也赞同点头。

但他们刚下完决定,便见两只蓝蝶自台上飞下,在人群间飞了一圈,最后落到了他们两人身上。

四周人群瞬间变得闹哄哄的,或是羡慕或是嫉妒的目光投向他们。

殷云度看向台上,穿着奇异的国师似乎已经完成了祭祀,正站在祭台中央看向人群,虽然她戴着面具并不能看清表情,殷云度却能感受到,她的目光在看他们。

短暂的对视后,她转身走下了祭台。

有侍从模样的人来到他们身边,做了个“请”的动作:“恭喜两位公子被选中,请这边来,国师会亲自为你们二位赐福。”

这下想走也走不了了……

殷云度只能点头道:“有劳了。”

两人被带到一处僻静隐蔽的亭中,不多时,国师提着灯笼施施然赶到,挥退了四周的侍者。

“这么紧张,估计已经发觉我身上的死气了吧。别害怕,我对你们半点恶意也没有。”国师的声音有些耳熟,却又让人一时间记不起来:“看你们的反应,那个姓姜的孩子应该只说了要你们来凡人界,并没有让你们来找我。”

国师一面说话,一面将面具摘了下来:“真是的,明明知道我的自由比他还有限,轻易离不开这里。分明说好了由我想办法将你们引去东阙,再由他将你们引导来凡人界我这里……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不过他大概也是为了保护你们,我在那个人手下兢兢业业做了那多年事,他警惕我也是应该的。”

在看清她面容的那一刻,殷云度一句“应怜”到了嘴边险些喊出来。

乍看似乎很相像,但细看之下眉眼间又不尽相同。

比起应怜,她更像殷云度在幻境中见到的殷楹。

或者说……她就是殷楹。

殷云度不太确定:“殷楹姑姑?”

殷楹找了个位置坐下,轻轻叹气:“真是好多年没人叫过我这个名字了。”

见她认下,殷云度被她的话绕得有些晕:“将我们引去东阙是什么意思?”

“你们去檀楼的邀贴是谁给你们的?”殷楹缓缓道:“不去檀楼,你们如何查得到那些契约?不查到那些契约,你们如何会想到去殷氏和东阙细查?”

邀贴是叶照月送的,而之前烛阴的手记中有提到,叶照月与殷楹是同窗,关系很要好……

殷云度一瞬间想通了其中关窍:“多谢前辈指路。”

“不必客气,是我有求于你们。”殷楹道:“我死了这么多年都得被他捏在手里给他做事,就是因为我女儿在他手里。后来我发现他拿灵琰炼制法器,我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说到这里,殷楹忽而问他:“你知道他为什么选中灵琰吗?”

殷云度本来很确定,但对上殷楹的目光,他又不确定起来:“是因为应怜妹妹不止是姑姑的女儿,还是烛阴的女儿?”

“不止于此。”殷楹轻轻摇头道:“果然,殷祝也没有向你们把话讲全……”

第68章 并蒂莲

系统最开始告诉他的是有邪修谋害了过去的某位气运之子, 并利用其气运做成了破坏世界规则的法器,可以用这法器来捕杀他们这些身负气运之人。

系统也已经承认了,应怜便是那件法器。

殷云度猜测那位被谋害了的气运之子便是原本的应如许, 而应怜便是法器载体。

听殷楹的意思……居然还不止如此吗。

“殷祝说话半遮半掩,是在怕你们知道所有事之后,对灵琰动手时便半点也不犹豫了。但我还是觉得你们应该知道。”殷楹道:“那个人在修炼一种可以吸取人修为寿命,再将死去之人复活的邪术, 这你们应该知道吧?”

殷云度想到了一种荒唐的可能。

“玄玑七百四十年那场鬼疫, 操纵者是以蛊虫为媒介吸取人修为,但这并不代表这一邪术只能以蛊虫为媒介,只不过是施术者恰巧擅长用蛊而已。”殷楹缓缓道:“这邪术若想发挥到极致,得要介于生死之间的东西做媒介……”

殷云度的想法基本被印证了, 他没有打断,安静站着听殷楹继续讲。

“我在尚未被嫁去东阙时,就已经在那人授意下被殷檐毒杀在花轿上了。”殷楹语调平和, 像是只是在讲故事:“没有像寻常的亡者一般即刻失去意识,全是因为腹中灵琰的灵气。”

“他的邪术需要一个死生之间的媒介, 而灵琰是神裔,又是棺材子,亦死亦生,再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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