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现在只能24(1 / 2)

裴朝朝确实想看看那另一位结师徒印的人,但话只说了前半句,引导性很强,容易让人觉得她很好奇那人是谁。

然而实际上,她早已经猜到那人是薄夜,余下后半句没说出口的是——

我想看看你们两个,究竟谁的师徒印对我更有用。

既然现在有得选,当然要挑个助益最大的。

这时候。

明光散尽,薄夜的身形也显现出来。

此时裴朝朝和白辞已经拉开了点距离,薄夜朝着裴朝朝,于是第一眼就看见她。

她手臂微抬着,手腕上的皮肤发红,很显眼,像被人用力摩挲过,上面的师徒印若隐若现,说明还没结印成功。

没成功,但已经会念召唤师尊的通用咒语了。

……很聪明。

她身上脸上还沾着半干涸的血迹,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有点狼狈,看得让人心软。

薄夜目光不自觉变得更柔和,她根骨不好,但的确是个很聪明讨喜的孩子,他收她为徒,之后会好好教养,她便不会再有像现在这样狼狈的时候了。

他动了动唇,要和她说话。

然而这时,

白辞慢条斯理出声:“阁下还真是——”

他说到这,顿了下,似乎在斟酌合适的词形容薄夜。

他在薄夜身后,虽没看见薄夜的脸,但看见薄夜的白发就认出他来了。

那一边,薄夜听见他出声,回过身来,姿态温和平静。

白辞和他对上目光,扯了扯唇角,补完下半句:“阴魂不散。”

阴魂不散并不是什么好词。

白辞平时端着虚伪的贵族架子,与人交谈时,至少表面挑不出差池,就算嘲讽人,话也说得十分隐晦含蓄,拐弯抹角的。很少有这种讥讽感明晃晃外露的时候。

“是吗?”薄夜语气实在平和,似乎根本没把他的讥讽放在眼里,温声问:“白长老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

白辞说完这话,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控,但这词用来形容薄夜不是正合适吗?

裴朝朝要把洗髓草给他,薄夜过来横插一脚;

裴朝朝要和他结师徒契,结果薄夜又来横插一脚。

更何况,

从裴朝朝刚才无辜的表现来看,她也根本不知道薄夜会和她结师徒印。

他才是被她选择的那个。

名正言顺的师父。

这念头飞快划过心间,带起浅浅一点涟漪,白辞情绪复杂,有种说不出的烦躁,但又有种隐秘的窃喜感。

他好整以暇和薄夜对视,又恢复那副虚伪的贵族姿态,微笑回话:“不然怎么和我抢弟子呢?”

他控制灵力与先前灌注进裴朝朝体内的法力共振起来,

紧接着,她手腕上也出现和白辞之间的师徒印,隐隐约约的,还没结成。

白辞看那印记,漂亮的眉眼舒展了些,似笑非笑:“我帮她治了伤,她亲口要求我再收她为徒。”

这话说完,

薄夜侧目看裴朝朝。

他视线落在她身上,发现她身上的伤口确实都已经愈合了,皮肉细腻平整,就好像从来没受过伤一样。

只是身上血迹颇多,还没干涸,看起来显得骇人而已。

他依旧温和,好像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但又隐隐约约多了种莫名的压迫感,问裴朝朝:“白长老说得对吗?你亲口要求他收你为徒?”

话题被措不及防引回来,裴朝朝指尖一抖。

随即,她微微歪头,很是迷茫:“啊?”

没有正面回应。

现在还没看见这两人谁能带给她更多,她也根本没打算正面回应。

她情绪调整得很快,掐着自己的手,指尖在上面小幅度摩挲,像是刚回过神什么?”

薄夜对事物观察细致入微,注意到她心不在焉。

见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上,他没再追问之前那问题,操控一缕微风拖起她的手。

两人没有直接接触,但胜似直接接触。

那风轻轻拽住她手腕,隐隐有种不可抗拒的强势感,却又很温和,引着她的手伸到他面前。

她的手骨肉匀称,像细腻莹润的玉石,沾了血也不影响美感,薄夜垂眼看着,关切问:“手怎么了,不舒服吗?”

裴朝朝摇头,但随即又点了点头。

她继续搓手上血迹:“感觉手粘粘的,不太舒服。”

意思是手不疼,只是沾了血不舒服,所以在擦手。

但她两只手都是血迹,反倒越擦越脏。

薄夜忍不住弯唇,这次亲手攥住她手腕,制止她的动作:“这样擦不干净。”

裴朝朝动了顿了下。

薄夜微微弯身,雪白的衣袖垂坠下来,他拉住衣袖擦拭她手腕,动作很小心,一点也不介意干净昂贵的衣料沾上她的血迹。

他垂着眼,姿态平和温柔,像是个体贴的长辈,正帮关系亲昵的小孩子擦手。

他活了几百年,太久了,连自己都忘记自己今夕是何年岁,更忽略了裴朝朝虽是小辈,却也已经十六岁有余,已经及笄,该有些许男女之防。

十六年对他来说太短了,弹指一挥,他照拂裴朝朝,亲手帮她擦手,与平日亲手侍弄花草时是一样的。

那一边,

白辞看这幕格外不顺眼,

他咳了声,抬了下下巴,脸上没什么表情:“我的徒弟是眼盲,不是手脚残废,擦个手还是会的,不劳阁下费心了。”

这话是对薄夜说的。

语气依旧是那种带着高高在上味道的虚伪礼貌,挑不出错处,又带着强烈的攻击性。

薄夜闻言,还没回应,裴朝朝就动了动。

她把手往回抽,低声道:“对,我会自己擦的。”

她话音刚落,

薄夜却加强了手上的力道,不至于弄疼她,也让她无法抽离。

像是一层温柔的禁锢,他依旧仔细帮她擦拭着,话题拐回原点:“你要认白长老当师父吗?”

裴朝朝发现薄夜其实是有点控制欲和强势在身上的,

但他做事情实在是周到体贴,很难让人产生恶感,于是也很难发觉他骨子里的强势。

但实际上,他不会让任何人悖逆自己的意思。

就像现在这样。

他想收她为徒,控制欲在骨子里,他无法接受计划好的事情脱离掌控。

白辞现在也想收她为徒。

白辞倒未必是真的完全不嫌弃裴朝朝,若换做平时无人和他争抢,他可能就保持着高傲,大不了不要她这个徒弟。

但世家子的高傲融在骨血里,他此时一定要和薄夜争上一争,他可以主动不要裴朝朝这个徒弟,但裴朝朝不能不选他当师父。

裴朝朝快速分析,

心想现在正好是个好机会,让他们两个为了争抢她,把能摆出来的筹码都摆上牌桌上任她选择。

她没继续抽手,任由薄夜替她仔细擦拭,嗫嚅道:“可是——”

她顿了顿,引导他说出自己的身份:“我都不知道你是谁,如何能结师徒契呢?”

这话也不像拒绝,似乎还留了余地。

白辞不满这回应,也不满她不抽开手的举动,胸口气不顺,心口有些闷疼。

他捂着心口咳嗽两声,冷笑:“说起来,我也从未见过阁下。难不成是什么次级客卿,实在收不到弟子,才把主意打到别人徒弟身上来?”

归元宗里,长老也分三六九等,有许多毫无实权的客卿长老,在归元宗是很少露面的。

即使在收徒时,也很少有弟子们选他们为师。

白辞医术冠绝天下,身份高贵,虽是客卿,但在归元宗也是等级极高的长老。

薄夜手微顿。

他温和笑道:“太清山,薄夜。”

归元宗中有一峰,灵气充裕,叫太清山。

太清山的名字放在整个修真界都是如雷贯耳,这山上只有两人,这两人乃是师徒,修为强横。

敢用太清山做前缀的人,除了季慎之,也就只有——

太清道君!

天下第一,修为难测的太清道君!

白辞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卡在喉咙里,语言有一瞬空白。

他捏紧轮椅把手,下意识看向裴朝朝,又剧烈咳嗽起来。

那一边,

裴朝朝暗暗回忆了下,发觉薄夜是琼光君的师父。

她脑子转得快,下一秒又把利害关系理出来:

如果要修行,肯定要跟着薄夜,

但她目的不在修行,而在要早日突破劫数,回到天界。

与她来说,现在最要紧的两件事,第一件是剖了琼光君的心,或是得到琼光君的情根。第二件则是和白辞结师徒印,混淆她和白策的气息,让司命无法先手制裁她。

她掂量了下,又问:“跟着你们——所学有什么不同吗?”

她偏头,朝向白辞的方向:“你会什么?”

白辞头一回被问这些,心想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不识抬举。

他能答应她结师徒印,已经是破天荒了,现在竟然还盘问起来了。

他喉咙口都有点腥甜血气,手上青筋盘绕,半晌闭了闭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医术,白氏禁术。”

白氏能成为修真界大世家,也是因为所修之术神秘强悍,包括白辞和白策能够血脉相同,互相感受情绪和想法,也是白氏禁术带来的附加效果。

如果不和白辞结师徒印,学会了白氏禁术,她也能混淆和别人的气息,让司命无法制衡她。

如果薄夜会白氏禁术,她就选薄夜,不仅能混淆气息,还能接近琼光君,一举两得。

她舔舔唇,问薄夜:“你呢?也能教我白氏禁术吗?”

薄夜忍俊不禁:“白氏禁术?”

裴朝朝点头。

那一边,白辞听见她这话,差点被气笑。

原本以为她只是好奇,所以才出声回答,结果现在她还挑起来了?

他和薄夜谁教的更多更广,更符合她心意,她就选谁是吗?

她怎么敢!还反过头来挑选他了!

她什么身份,也配把他当商品挑吗?!

他冷冷看着裴朝朝,额角青筋跳动,眼尾薄红更甚,脸色气得苍白。

骨子里的高傲这一刻无法再压制,他动了动唇,想让她乐意跟着薄夜就跟着,他本身也没多稀罕收她这徒弟,是她求着她那人情要挟他,他才勉为其难答应。

然后还没措辞完,

就见那一边,

薄夜温和回答她:“白氏禁术我自然不会,但我所会的,都会教给你。”

哦。不会啊。

那没事了。

裴朝朝暗暗想道。

即使跟着薄夜,能有更多机会接触琼光君,但剖心很难,

得到完全的情根更不是一朝一夕多相处几次就能达成的。

更要紧的,

是她不能在这期间,被司命进一步制裁。

所以她现在更应该做的是选择白辞,因为就算选了白辞,琼光君也会主动来找她。

她垂下头,下一秒,

微微用力,趁着薄夜没桎梏她手腕,一下就把手从他掌中抽出来了。

她遗憾道:“我还是想跟白长老,即使他教得不如你多,但我总觉得我与他缘分更深。”

这话声音轻,却宛如石头砸进湖面,骤然碎开一池碧波!

白辞一顿,蓦地盯住她,是有些难以置信。

他与薄夜,常人都会选薄夜。

但她——

白辞荒唐得想笑,心想这村姑果然有眼无珠,是个没眼界的,放着天下第一不要,反倒来选他。

但这念头划过,带起涟漪,他无知无觉中,却没有那种鄙夷的感觉了。

复杂的情绪瞬时间翻涌而来,竟有种荒唐的受宠若惊感,白辞觉得自己不该因为她选自己而雀跃,

但心跳的频率却慢不下来,他扯扯唇,端着好整以暇的姿态提问:“是吗?想好了?”

裴朝朝点头。

白辞又慢条斯理问:“哪怕他能比我教你更多更好的东西?”

高傲的世家子什么时候问过这样谦卑的问题。

裴朝朝觉得好笑,抬眼看,发现白辞姿态依旧矜贵傲慢,但眼睛看着她,眼睛里是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星点期待,和小心翼翼。

这个人,

血液里淌着不可一世的高傲自负,但骨子里装的却是自卑。

极端自负,也极端自卑。

她觉得有趣,倒没有直接回答这话。

她从袖袋里抽出一张手帕,对着薄夜莞尔:“谢谢你帮我擦手,但我师父说得对,其实我可以自己擦干净。”

手帕是初见白辞时为了膈应他故意拿的,那时候白辞气了个半死,心里想的是她这样的下等人哪里配碰他用过的东西。

然而这时候。

白辞认出这手帕,只是轻轻抬了抬眼梢。

他看着她,见她只是拿出这手帕,却迟迟没有用它擦手:“不是会自己擦吗?擦干净,我和你结印。”

裴朝朝踌躇:“……手帕很贵。”

白辞有些不耐:“脏了就扔。”

他顿了顿,见裴朝朝不动,于是抬起手,把那手帕扯过来,在她手上用力擦了几下:“不过是不值钱的东西,弄脏了再给你就是了,往后你要多少有多少。”

他语气带点高傲和讥讽,却没有攻击性,把她手擦干净后,指尖搭在她手腕上,继续结印。

然而随着他的灵力往身体里灌,裴朝朝的脸色快速变得更加苍白。

白辞闭着眼,没有注意到,但她没出声,似乎不想打断。

那一边,

薄夜却动了动,挡开了白辞的手。

结契不得不再一次中止。

白辞指尖用来结印的灵力未收,他掀起眼皮,颇为不悦地看向薄夜。

薄夜侧目看了下裴朝朝,语气平和地陈述:“她不舒服。”

白辞闻言,这才注意到她脸色苍白得不像样。

但她不舒服,她自己会说,什么时候又轮到薄夜来说了?

他以为自己算裴朝朝什么人?

白辞心里有微妙不悦:“下次不舒服就自己和我说,我和你才是师徒。”

他语气不太好,又问:“哪不舒服?”

裴朝朝确实很不舒服,浑身上下都痛,有种异物进入血脉,快要爆体而亡的感觉。

但她需要这师徒印,所以可以忍着这痛:“没不舒服,咱们继续……”

她话音未落。

薄夜指尖搭上她另只手的手腕,感受她的脉搏。

他像是没听见她刚才的话,继续道:“现在你身上应该很疼,不要再继续和他结印,不然——”

他语气依旧温和,但身上那种压迫性的强势感又笼罩上来,好像走进藤蔓丛生的陷阱里,被藤蔓温柔地越缠越紧。这样柔和的强势,让人在还没察觉到桎梏感之前,就已经被温柔地绞杀。

裴朝朝有种不太妙的感觉,她打断道:“我说了,我没事的。”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她语气强硬了些,也再一次用力把手从薄夜掌中抽出,又转头摊开手掌,接住白辞的灵力继续结印,想速战速决。

然而下一秒,

她感到一阵晕眩,还没来得及出声,整个人身体就顿时失去力气,

双腿像烂泥一样软下来,差点摔倒在地上。

白辞伸手要拽住她,然而坐在轮椅上,到底不良于行,那边薄先一步抬手,拖在她腰间,把人给接住了。

薄夜用灵力把白辞挡在一步远之外,然后对裴朝朝叹了口气,无奈笑道:“倒是个急性子,不等我说完就继续结印。”

他按住她的手腕,垂眼道:“白氏禁术会反噬身体,你和他结印那一刻,就会被他身上的禁咒反噬。你身体羸弱,现在与他结印,会爆体而亡。”

裴朝朝深吸一口气。

她自然知道会被反噬,但她又不是真的凡人,她有办法!

她强撑着力气要站起来,挣脱薄夜的桎梏,然而薄夜却按住她,让她在他怀中无法动弹。

他动作很温柔,很细致,像对一个脆弱的孩子,一株初生的嫩苗。

但裴朝朝那种不详的预感却愈发强烈了。

她此时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薄夜的强势,那种温柔绞杀的感觉让她喘不过气,她眼神变得有些闪躲,急切出声:“我不会爆体而亡的,我是怕——”

薄夜手指抵在她唇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别害怕。”

裴朝朝被按住唇,头一次有种快要崩溃的感觉。

而此时,

薄夜在她手腕间又点了点。

下一秒,体内的剧痛骤然消散,属于白辞结师徒印的灵力也骤然消失了!

紧接着,就感觉到薄夜的灵力缓缓注入经脉,直接结出了属于她和薄夜的师徒印!

措不及防,裴朝朝猛然睁大眼睛,她盯着薄夜,感到荒谬——

薄夜和她结师徒印了!

她竭力想要扭头看白辞,然而她实在没力气了。

那一边,白辞怒火攻心,直接动灵力要把裴朝朝抢回自己这边。

然而薄夜轻描淡写抬手挡了下。

随即,他垂眼看裴朝朝,轻声道:“这里不适合休息养伤,我先带你回太清山。”

裴朝朝计划直接被破坏,难得地失态,

她身体没力气,被薄夜按着也动不了,只有胸口因呼吸而剧烈起伏。

薄夜注意到这点,温声解释:“别生气。如果听我说完话,没再继续和他结印,就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了。”

他身上气息平和安静,像冬日白雪,

语气包容,温柔得像初春雪水,循循善诱,像在教导心爱的小孩:“只有和我结印能救你。我在帮你,朝朝。”

裴朝朝的头皮几乎要炸开来了。

她有一瞬想到幽山帝君,那种难言的被支配感铺天盖地袭上来。

她有种感觉,

薄夜与幽山帝君一样偏执,病态,甚至做起事来也压着一股隐晦疯劲。

他说的话,他自己或许都信了,但她一个字也不信——

比起结印是救她的唯一方式,他或许更想要教养她,支配她,操控她。

她活了这样久,很少有这样被动的时候。

计划被扰乱,惊怒是真的,但她不会被情绪困住太久,大脑又开始快速地运转起来,思索备选方案。

而事情脱离掌控,她无法抑制地感到趣味。

身体因此开始轻轻发抖战栗。

那一边。

薄夜垂眼,注视她手腕上的师徒印,心里隐约升起一种隐秘的满足感。

随即,他突然有点想知道她现在的表情。

她的眼睛被绸布蒙住,看不见全脸,无法精准地感知到她的情绪。

她身体轻轻发抖,和刚才没什么不同,但他却总隐隐觉得,她刚才在生气,现在未必。

他把手放到她覆目白绸上。

但并没有将那绸布拿下来,指尖顿了下,他无奈地笑了下,掌心展开,隔着绸布,温和地覆盖在她眼睛上。

下一秒。

裴朝朝听见他轻声念了句安神咒。

然后他在她耳边道——

“好好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4-06-1909:49:05~2024-06-2015:41: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晚饭是新疆炒米粉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