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９３节193（2 / 2）

再说了，这种事，他们也遇到过。

敢于在这荒山野岭里通过河道贩运木材的，没一个是好惹的。象“二爷”这样大规模贩运木材的，还没有见过。人家没有相当实力，根本就闯不过青崖扁再上游那几个山头土匪的控制地盘，到不了廖坝。人家闯过来了，那份硬劲，不言而喻。

“小三子，怎么回事？”

被叫做小队长的一个满脸横肉的粗豪大汉挥挥手，阻止住还要追赶的廖家军。走到小个子面前，恶狠狠地问。

“小队长，来，那边站着的大个子，可能是大老板的管事。人家不计较，入乡随俗。再说……”

小个子用手作枪状比划了一下，又把嘴往码头上停泊的几只小木船鲁鲁。

“那玩意儿，比我们强多了。惹不得！”

“什么大老板？没听说过。哎，小三子，他们怎么在木排上有那么多人？”

“我咋知道。人家大老板办事，当然得按他的规矩。奶奶的，这么大的木排，一来就是四五个。乖乖，我还没有见过谁他娘的有这么大的气魄哩！”

“别他娘的嘀嘀咕咕。走，去会会那个管事！”

站在码头边好整以暇的排长陈铁柱，看到小个子领着小队长向自己走来。向小木船上的官兵丢个眼色，全然不理，一派盛气凌人的样子。站在排长陈铁柱身边装作账房先生，提着一个包袱的班长却紧张得要死，手不住摸向腰间的手枪。

小队长有眼力，还没有走拢，就看出“管事”腰间斜挎的，是德国造二十响大镜面驳壳枪。对一般人来说，这种枪，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在世面上，非常昂贵。廖家军里就非常稀少。一个“管事”就用得起这种枪，说明，人家的老板确实实力不凡。

“‘管事’大哥，这是我们税务稽查小队的廖队长。有什么话，你们亲近亲近。”

排长陈铁柱看一眼小队长，不卑不亢淡淡地说：

“廖队长，幸会！我们‘二爷’等不到你们，先带人到廖镇交货去了。这里，该办一些什么手续，我负责。还请多多关照，多多包涵。”

“好说，好说！这里风大，到报检点屋子里暖暖身子再说。”

看到“管事”气度不俗，小队长也态度和缓下来。

趁小队长陪着“管事”和账房先生走向报检点屋子，小木船上的兄弟们三三两两下船，上到码头来。他们十多二十个都没有带枪上岸，东看看，西瞧瞧，说说笑笑，非常随意，漫无目的。仿佛就是随便走走、看看，不经意，绕到了守军身边，守军浑然不觉，丝毫没有引起廖家军守军的注意。一名班长悄悄打一个手势，官兵们突然一齐发动，码头上的近二十名守军懵懵懂懂，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全部放倒。

小木船里的其他人带着武器跳下船，飞快上岸，将码头控制住。

在报检点坐下，小队长哈哈手，神气活现起来。

“是这么的，按规定，每个木排交使用河道税大洋一块，四个还是五个木排就是四五块；每个木排交过河费五个银毫子，是二十个或二十五个；交占用河道费五个，就是二十个或二十五个；交停靠码头费五个，就是二十个或二十五个；合计四块大洋又六十个银毫子，或五块大洋又七十五个银毫子。折合，九块大洋，或十块大洋又三个银毫子。另外，税务稽查队兄弟们辛苦费一块大洋，总共十块大洋，或十一块又三个银毫子。这是木排的费用。有二十只小木船吧？每只船交使用河道税两个银毫子，二十只就是四十个；交……”

“能不能少一点？咱们跑一趟这样的生意也不容易。要不是你们廖子江廖大爷催得紧，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送来。咱们一路过来，费用也不少。就总共七块大洋，怎么样？”

“阿，你让我们兄弟们喝西北风呀！你们的木排是超大号。按道理，还应该加倍，每个收两块大洋的税。我这已经是网开一面，给足了你老兄面子了。还要少？没门！”

“真不能少？”

“不能少！嘿，我看你也是经常走江湖的，这点道理都不懂！你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廖坝！是廖家军的地盘！该怎么收，廖子江廖大爷说了算。一个子也不能少！”

“好！要是我不给呢？”

“你敢！在廖家军、廖家大院地盘上，几十年来，还从来没有遇到过敢耍横的！告诉你，我廖队长不是小三子，别以为你们有好几百号人，都有枪，我廖队长就怕了？呸！算个毬！不够廖子江廖大爷塞牙缝。在别的地方还能懵过去。在廖坝，不行！”

其实，排长陈铁柱故意与廖队长讲价钱，就是在拖延时间。一边说，一边侧耳倾听外边码头上的动静。估计，兄弟们已经得手。

陈铁柱排长向账房先生使一个眼色，俩人同时出手，下了廖队长和小三子的枪。陈铁柱用枪抵住廖队长的脑袋，幽默地问：

“廖队长，你说，行，还是不行？”

“你……好好，我们坐下来好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