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八、山倾玉碎128（2 / 2）

辛弃疾哭罢，抬头死盯完颜庚，怒吼道：“你要杀我，那就杀我！何必犹豫？”

“不，不……”完颜庚见他面目染血，神情狰狞，心肝俱裂，拽马后退，急速奔跑而去！

辛弃疾伤心欲绝，**冷秋月脸，见她容貌宛如平时的温婉妩媚，想起她说死在一起之话。悔恨难忍，拔出那心口枪头，望着那血流如注，猛地扬起，朝自己心口猛扎！

“大哥！不可！”

“使不得！”

马福全当先抢上，死死抱着他的手臂，耶律撒八一瘸一拐，跟上抢夺他手中枪头。

辛弃疾用力狂甩，这两人拼了命地死抓不放，累的浑身出汗，方才抢出枪头，齐齐哭道：“大哥，你若死去，我等如何向辛老太爷交代！”

辛弃疾一呆，愣愣地看着天，良久良久，抱起冷秋月，转身往外走。

两侧矛如竹林，箭如凝雨，兵士均望着完颜雍，只待他一声令下，箭矛齐发，那辛弃疾总有通天彻地之能，也必然被扎成刺猬。

天上白云乌暗，西边晚霞遍染。

辛弃疾身上如披了霞光圣衣，对两侧金兵望也不望，抱着冷秋月尸身，一步一步蹒跚走过。

完颜雍出神地看着，待辛弃疾等人走远，一声叹息，喝道：“就地扎营！”

辛弃疾茫然前行，脑中时而混沌，时而空白。耶律撒八提着金篆提炉枪，马福全牵着马紧随其后。他们走了很久，一直走到天黑戌时，才走到青石镇。

范如玉早已在这儿找了偏僻房子，等候他们到来，见失魂落魄，惊诧异常。

“哥，发生什么事了？”

范如山摆手让她不要乱问，吩咐几个随从去棺材铺砸门买了棺材，将冷如月收殓，又扎了临时灵堂，摆好灯烛，设好牌位。

辛弃疾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忙碌，自己蹲坐在地上，不吭不说不泪，仿佛所有之事与他不相干。

洗衣院众女子闻听冷秋月死在路上，一一前来拜祭，哭哭啼啼一番，然后又感激辛弃疾等人救命之恩。马福全代辛弃疾回礼。将她们送回，暗想：大哥这里离不开人，耶律撒八身上有伤，自己只能陪着他在这儿守灵。只是这冷秋月，该就地埋葬，还是运回亳州？

他自己拿不定主意，问辛弃疾，却又得不到答案，只好找范如山商量。范如山思忖此事重大，自己是客，只能建议，不能决断。便告诉他不如等明日，辛弃疾精神恢复一些再作打算。

马福全一想也对，回灵棚看着辛弃疾，心说这叫怎么回事？为了冷秋月折腾一年，这才刚刚团圆重聚，却又人死两茫然。他想起今天尚未吃东西，令人弄了些饭菜给他。

辛弃疾依然茫然，目光呆滞，有饭就吃，有水就喝。吃喝起来，无休无止，反而吓坏了马福全。抢下筷子，放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