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三、杀人如斩草103（2 / 2）

原谅他们，是神的事。辛弃疾的责任是送他们见神。

夜色里，压根看不清血是红的还是黑的，他们只感觉到一腔腔温热的液体不停溅在手上、脚上。

“冲出去！神会保佑我们的！阿拉尼，你带人往东冲！”阿兀嘀见势头越发不妙，发了疯地往前冲。他不得不承担起责任，哪怕跑出一个，到营房报信，立刻反败为胜。

即便他不说，阿拉尼已经往外冲了。不过，他不是带人冲，而是自己往外冲。不是不想组织人，是这种被动挨打的情况下，人人都被吓到心肝俱碎，早已失去了斗志。

他只能冷静而果断地从一匹匹马的夹缝里求活。希望逃离这个杀戮的战场。

不过，阿拉尼看到几个路口都有人把守，冲到近前的人统统被杀死时，他立刻明白了，这是要赶尽杀绝！

“卑鄙的汉狗！神不会放过你们的！”阿拉尼眼红了，他咬牙切齿，嘴里发出咆哮声。要想活下去，必须弄匹马，否则，压根没机会。

人群像潮水般疯狂往外逃，将阿拉尼给冲了个趔趄，他正想呐喊约束一下。忽觉侧面风过，急忙一缩头。

一道寒光闪过，“扑”地砍在一个老头面门上！那老头哇啊惨叫着摔在地上，接着被人践踏……

刀光如电，**如风，求饶与嘶喊，以及点点火把的灯火，组成了一幅画，一支曲。

臊子营外的回鹘人地盘上，还从来没有过如此大，不分男女老幼的杀戮！

最开始，辛弃疾等人还惦记着给马福全留个女人。可杀着杀着，哪里还分的清女人男人？一个个杀出了性子，只要不是骑马的，统统一刀一个！

“点火，烧了那个汉狗！”冲到一半的阿兀嘀，突然想起马福全还被绑在场地中间，辛党已经来了，他也没了用处。

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慌乱中，哪有人还听他的？阿兀嘀喊了几遍，见无人响应，只好自己往回冲，想要烧死马福全。

马群一遍又一遍地来回冲，想要回去何其困难？

辛弃疾听到了他的呼喊声，心中冷笑，想杀我兄弟？你先去死！

他一拉马缰，调转马头。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对着自己挥起弯刀，手腕一抖，金篆提炉枪如龙般飞出，“扑”地**他嘴巴，从后脑勺钻出，血呼呼地流，那小男孩发出呜呜的绝望挣扎声。

没人听他发出声音，也没人管他嚎叫什么。他只是一粒沙，一丝风。

辛弃疾看也不看，一纵马，抓住金篆提炉枪一拉，那男孩脑瓜裂成两半，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杀戮，不止让人变得麻木，连那马都变的格外疯狂。

那马一声嘶鸣，踏在男孩尸体上狠狠一踩，腾空跳入人群，开启又一番厮杀。

“呼……”火苗终于落在柴草垛上，立刻燃烧起来，驱散了黑暗，照亮了广场。

“哈哈，烧死你们这些汉狗！去死吧！”阿兀嘀狞笑着发出桀桀怪叫，他那扭曲的脸上，早已沾满了灰尘，黑乎乎，宛如从煤堆里扒拉出来的样子。

亮堂堂的广场，像地狱般的黑暗，数不清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不停**，不住**。

杀戮还在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