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9(2 / 2)

摸一下脸,是烫的;闭上眼,还有天旋地转的吻的触感。

为什么她的伤害没有刀子的纹路,还要以如此可耻的方式霸占她的灵魂。

她有时候真的希望她跟别的被伤害的女子一样要么开始新的生活,要么索性活不下去;也希望他像其他罪犯一样十恶不赦,他们俩立场单纯。可是,她的遭遇偏偏跟别人不一样。她找不到先例来给自己作参考。

她挣扎着。

知道自己不该去走那条弄堂,可偏偏总会不知觉走去,每每走时,还止不住暗自期待。

就这样,她封闭住自己,往后又走了4年,走到那期盼的火苗成了灰烬。

他的确再不会出现,她永远也不知道他是谁,生命中怀揣这样的秘密,很痛苦,可谁说痛苦就一定不快乐?

5

走完那条弄堂,照例什么事都没发生。

开门进屋。还是毕业那年的宿舍。装修早就露出了老态,墙粉蒙了灰,呈现出某种属于时间的暗黄,卧房那些原本时髦的碎花壁纸在边角地方已经向外翘起,小碎花的闪亮颜色早就哑了光。黑胡桃木的家具以前看着很气派,现在只觉得笨重。

这几年,静好仕途走得快,去年提上了宣教处副处长,那是他们系统最年轻的副处级。虽然挂个副字,实际职权却等同于正职,他们处正职空缺。

按说静好也不是那种八面玲珑的人,她的好处无非是静,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不言,好比那种深不可测的古井,投个石子下去,半天也听不到个浪花翻声。这个品性,放在别的地方会说活力不足,放在闲言碎语满天飞的机关却难能可贵,这会让头头脑脑们觉得安全。

其次,她也聪明,在机关磨了几年,吃了些暗箭与冷亏后,也看出了些官场的门道。她一贯的做法就是:以泯灭自己的方式彰显自己。比如说,年终评优,她总是把别人推出去;年轻同事要解决住房问题,她会私下提自己的建议,但绝对不会在集资建房请愿书上签字;有什么抢眼的活动她从不参加,而自己做什么事一定要做到关卡上,让领导知道。

最后,她写得一手漂亮的公文。要端庄就端庄,要俏皮就俏皮。动手之前,她会认真研究该领导的文风喜好。总之,她琢磨后的出手,很少有叫人不满意的。

当然,光有这些仍不够。懂这些,并比她做得精到的人多了去。她能够上去是后面有人赏识。

那完全是个偶然。有次系统的一个大领导下来视察工作,她跟着主任一起作陪,酒足饭饱后照例要唱歌跳舞娱乐。那次静好穿的裙子面料太过光滑,领导扶她后背的手总是没法控制地往下滑,很是尴尬。静好遂一本正经道,先生,您怎么回事?领导面色一红。这时静好又扑哧一笑,说,敢情您不知道那个典故啊。

“哪个?”领导一头雾水。

静好于是娓娓道来:“一个男人请一个女人跳舞,男人放背上的手总是下滑,女的就如我刚才那样质问,男的听完,彬彬有礼说,对不起,我的这支胳膊是假肢。”那领导听后恍然大悟,哈哈笑。静好又道:以后,您可以用这句话对付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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