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来自半精灵的问候（下）14（1 / 2）
普里查德将他的手放在膝上，用视线引导他：“这棵狄安娜之树就是给你的报酬，斐索利斯最后的遗产。她符合你的想象吗？”
记忆场域之中细长而繁盛的银树，圣洁的，远远不能与血腥的伪王联系在一起。
他不记得自己寻找过这种东西。
他不敢抬头，先前直视银树之时被吸出灵魂的迷乱令他恐惧。
半精灵幼态的脸上表情一时间变了又变，最终决定为刻意的、更深的笑容。
她牵引着戴斯蒙德站起身，顾虑着他虚弱的身体，缓缓走向银树。
仿佛他们正共赴婚礼。
“我的记忆出了问题。”他凭借仅剩的理智说。
“狡猾的人类……不对，别怕，是狡猾的人类在尝试迷惑你。”她轻声说，抬头，并不看他，“我没想让你这么累的，戴恩，我会告诉你所有事，我会保护你的。”
她拨开左衣领，向迟钝的男人展示胸口上半个刻痕：“刻上这个的时候我很害怕，见不到你的时候也很害怕，但是想着要见到你的时候……现在我把害怕的事情也告诉你。这是我们第三个约定。所以，别怕。”
他大概是清醒着，将对方的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楚。尖耳朵的少女的嘴唇是淡淡的粉色，被暖白的皮肤衬得萤亮。舌尖优雅地上下弹射动，是这卷静止空间中唯一的生气。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似乎是理所当然的，她所说的并不是大陆通用语，而是生长在帕帕提亚王国的他不应该知道的、遗失在历史长河之中的语言。
“他们到了，真扫兴。”她皱眉，“等我。记得，不要怕。”
他害怕吗？
至少终于可以确定：如果面前的半精灵并非臆想，他的身上发生了类似于失忆的事，在过去他与这位友善的少女定立下约定。
他开口，用自己并不知晓的语言：“对不起……”
少女猛地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探寻着什么。
“不要……”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从狄安娜之树的银色晶体开始，礼堂的墙壁消融。不过眨眼之间，少女和她的记忆场域被宽敞的会议室所取代，熟悉的地砖上是一张堆放文件的长桌，两侧的书架直直碰到穹弯之处。
穹顶上是不可直视的画作。
他的眼睛感受到灼烧，不由得屏住呼吸，浑身因恐惧而颤抖。
究竟发生了什么？！从哪里开始是虚像？如果连“记忆”都不可相信，他应该如何判断？
少女是他目前所知的唯一突破口，如果连她都只是空虚之中的幻影，抱着无知咀嚼的时间究竟会有多么漫长？
脑中是飞速转过了许许多多场景，加粗的名词——却分不清是什么文字——被不断突出，耳边是众人的亲切低语。
窗帘，热汤，信件，阳光，白色的飞鸟，手挽着手，拥抱……
能够做的唯有死死捏住自己的手臂，从疼痛和血液不通的紧缚感中获得仍在的真实。
“戴斯蒙德！”
声音。
新的声音。
啊，是谢丽尔。
他们能够互唤名字？
谢丽尔·莱斯带着一种接近审阅的眼神走近了他。
她的脚步捋顺了他的呼吸。
戴斯蒙德不由地伸出手。
“谢丽尔·莱斯小姐，”他说，“愿您度过了一个美好的早晨。共事愉快。”
她回握住手，说：“感谢贵方的安排，”然后侧身，“既然昨天已经会见过，便不一一介绍了。”
她的身后是正装的同伴，都没有佩剑。该说不愧是精英的伊斯特骑士团成员么。
伊斯特骑士团副团长简宁·蒙托亚，伊斯特骑士团团长的辅佐官劳拉·霍尔，新晋星级骑士拉马尔·沙拉夫，教士弗朗克·布尔与他的随行秘书若宁·林德。
接着，他们与白塔的魔法师们相对落座。
而他的同事们在刻意迎合一些对魔法师的刻板印象，故作神秘，将全身包裹在灰黑的法袍之下。在霜林城，这样的打扮并不是魔法师的专属，而是当地戏团的代表性装束呢。
迪高贝利亚来自叙恩公国，研究提案是“灵魂的物质本质的稳态特性证明”。这可是一项大工程，毕竟灵魂本身的存在都没有被验证。
暗戳戳把弄粉色仙女魔杖的大个子名为金·佐尔格，他正在尝试证明灵魂的物质本质。看来两位选手打出了配合。
短发飒爽的女士阿莉耶·里德尔的研究并不是“验证灵魂的存在”，而是灵魂魔法的武器应用方向，也很符合他对可布克特人的刻板印象。
名为约翰的男人弓着背，肌肉宽厚，显得敦憨老实。档案上他是白塔唯一的灰法师，工作为护卫档案库——也就是大半座塔——和通传信息。戴斯蒙德从他手上拿到信件，交流的内容却没有今早与奥利弗·本杰明这一次多。约翰说话时如外表一样迟钝，将每一个字段都发得清晰。
“普里查德大师呢？”心照不宣的安静之中，阿莉耶·里德尔说。
“塔主来了。”她身边的迪高贝利亚并不是在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用更近于叙述的语气。
他们齐齐看向升上的吊梯，纯白的栅栏移开。
“他”穿着朴素的衬衫和马甲，装模作样地顶着假发——显然是假发，因为“他”有着粗糙的木制身体，没有雕刻，只有拼接。——披着法袍、撑着油亮的拐杖。
是丹因巴赫的……至少，与丹因巴赫的身体类似。
“他”很准时。
戴斯蒙德看见教士秘书若宁·林德惊讶地微微张开嘴，突然感觉有些放松。
“诸位，早安。受圣树与圣子的庇佑，以皇帝……总之，姓拉米拉的皇帝的名义，”普里查德与其他人同样平静，“开始我们两年一次的审阅工作吧。”
若宁·林德小声嘟囔：“是格沃尔格·迪厄尔多·拉米拉陛下。”
接下来的事情意外地……如奥利弗·本杰明所说，确实简单。
到了这项工作时，骑士团小队的核心转移到那位颇有经验的副团长简宁·蒙托亚身上，她与劳拉·霍尔配合无间，时不时与默默计算和阅读的两位骑士交流。教士弗朗克与他的秘书一起默念几句祷告词，然后只阅读帝国每个魔法机构都有的《大陆魔法机构管理总则》、《魔法伦理条例》和《拉夏帝国魔法机构管理办法》。
进行审阅的是来访的小队，白塔这边显然人力过剩。约翰在书柜旁布满按钮的石板上操作，依照普里查德大师的指令调度着文件。普里查德直直坐着，不说话了。
她使用魔法足以表明信息。戴斯蒙德的视线中出现了流动的金线，只顺着它递过了一沓纸张，事情便结束了。
戴斯蒙德有些疑惑，又无力表达。明明他平时的工作可不是这样轻松的。
那时签下合同、选择这份“工作”的他，想要的是怎样的工作状态呢？如今自然是享受清闲。
阿莉耶·里德尔已经倚着书柜坐下，单手打开一本书，另一只手向他招了一下。
戴斯蒙德顺从地坐到她身边。
短发的法师轻声在他耳边说：“要装模作样地忙，找本书看吧。”
她手上的书上赫然写着：《老鼠的摇篮》。
上个世纪的流行小说呢。
她的脚步捋顺了他的呼吸。
戴斯蒙德不由地伸出手。
“谢丽尔·莱斯小姐，”他说，“愿您度过了一个美好的早晨。共事愉快。”
她回握住手，说：“感谢贵方的安排，”然后侧身，“既然昨天已经会见过，便不一一介绍了。”
她的身后是正装的同伴，都没有佩剑。该说不愧是精英的伊斯特骑士团成员么。
伊斯特骑士团副团长简宁·蒙托亚，伊斯特骑士团团长的辅佐官劳拉·霍尔，新晋星级骑士拉马尔·沙拉夫，教士弗朗克·布尔与他的随行秘书若宁·林德。
接着，他们与白塔的魔法师们相对落座。
而他的同事们在刻意迎合一些对魔法师的刻板印象，故作神秘，将全身包裹在灰黑的法袍之下。在霜林城，这样的打扮并不是魔法师的专属，而是当地戏团的代表性装束呢。
迪高贝利亚来自叙恩公国，研究提案是“灵魂的物质本质的稳态特性证明”。这可是一项大工程，毕竟灵魂本身的存在都没有被验证。
暗戳戳把弄粉色仙女魔杖的大个子名为金·佐尔格，他正在尝试证明灵魂的物质本质。看来两位选手打出了配合。
短发飒爽的女士阿莉耶·里德尔的研究并不是“验证灵魂的存在”，而是灵魂魔法的武器应用方向，也很符合他对可布克特人的刻板印象。
名为约翰的男人弓着背，肌肉宽厚，显得敦憨老实。档案上他是白塔唯一的灰法师，工作为护卫档案库——也就是大半座塔——和通传信息。戴斯蒙德从他手上拿到信件，交流的内容却没有今早与奥利弗·本杰明这一次多。约翰说话时如外表一样迟钝，将每一个字段都发得清晰。
“普里查德大师呢？”心照不宣的安静之中，阿莉耶·里德尔说。
“塔主来了。”她身边的迪高贝利亚并不是在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用更近于叙述的语气。
他们齐齐看向升上的吊梯，纯白的栅栏移开。
“他”穿着朴素的衬衫和马甲，装模作样地顶着假发——显然是假发，因为“他”有着粗糙的木制身体，没有雕刻，只有拼接。——披着法袍、撑着油亮的拐杖。
是丹因巴赫的……至少，与丹因巴赫的身体类似。
“他”很准时。
戴斯蒙德看见教士秘书若宁·林德惊讶地微微张开嘴，突然感觉有些放松。
“诸位，早安。受圣树与圣子的庇佑，以皇帝……总之，姓拉米拉的皇帝的名义，”普里查德与其他人同样平静，“开始我们两年一次的审阅工作吧。”
若宁·林德小声嘟囔：“是格沃尔格·迪厄尔多·拉米拉陛下。”
接下来的事情意外地……如奥利弗·本杰明所说，确实简单。
到了这项工作时，骑士团小队的核心转移到那位颇有经验的副团长简宁·蒙托亚身上，她与劳拉·霍尔配合无间，时不时与默默计算和阅读的两位骑士交流。教士弗朗克与他的秘书一起默念几句祷告词，然后只阅读帝国每个魔法机构都有的《大陆魔法机构管理总则》、《魔法伦理条例》和《拉夏帝国魔法机构管理办法》。
进行审阅的是来访的小队，白塔这边显然人力过剩。约翰在书柜旁布满按钮的石板上操作，依照普里查德大师的指令调度着文件。普里查德直直坐着，不说话了。
她使用魔法足以表明信息。戴斯蒙德的视线中出现了流动的金线，只顺着它递过了一沓纸张，事情便结束了。
戴斯蒙德有些疑惑，又无力表达。明明他平时的工作可不是这样轻松的。
那时签下合同、选择这份“工作”的他，想要的是怎样的工作状态呢？如今自然是享受清闲。
阿莉耶·里德尔已经倚着书柜坐下，单手打开一本书，另一只手向他招了一下。
戴斯蒙德顺从地坐到她身边。
短发的法师轻声在他耳边说：“要装模作样地忙，找本书看吧。”
她手上的书上赫然写着：《老鼠的摇篮》。
上个世纪的流行小说呢。
她的脚步捋顺了他的呼吸。
戴斯蒙德不由地伸出手。
“谢丽尔·莱斯小姐，”他说，“愿您度过了一个美好的早晨。共事愉快。”
她回握住手，说：“感谢贵方的安排，”然后侧身，“既然昨天已经会见过，便不一一介绍了。”
她的身后是正装的同伴，都没有佩剑。该说不愧是精英的伊斯特骑士团成员么。
伊斯特骑士团副团长简宁·蒙托亚，伊斯特骑士团团长的辅佐官劳拉·霍尔，新晋星级骑士拉马尔·沙拉夫，教士弗朗克·布尔与他的随行秘书若宁·林德。
接着，他们与白塔的魔法师们相对落座。
而他的同事们在刻意迎合一些对魔法师的刻板印象，故作神秘，将全身包裹在灰黑的法袍之下。在霜林城，这样的打扮并不是魔法师的专属，而是当地戏团的代表性装束呢。
迪高贝利亚来自叙恩公国，研究提案是“灵魂的物质本质的稳态特性证明”。这可是一项大工程，毕竟灵魂本身的存在都没有被验证。
暗戳戳把弄粉色仙女魔杖的大个子名为金·佐尔格，他正在尝试证明灵魂的物质本质。看来两位选手打出了配合。
短发飒爽的女士阿莉耶·里德尔的研究并不是“验证灵魂的存在”，而是灵魂魔法的武器应用方向，也很符合他对可布克特人的刻板印象。
名为约翰的男人弓着背，肌肉宽厚，显得敦憨老实。档案上他是白塔唯一的灰法师，工作为护卫档案库——也就是大半座塔——和通传信息。戴斯蒙德从他手上拿到信件，交流的内容却没有今早与奥利弗·本杰明这一次多。约翰说话时如外表一样迟钝，将每一个字段都发得清晰。
“普里查德大师呢？”心照不宣的安静之中，阿莉耶·里德尔说。
“塔主来了。”她身边的迪高贝利亚并不是在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用更近于叙述的语气。
他们齐齐看向升上的吊梯，纯白的栅栏移开。
“他”穿着朴素的衬衫和马甲，装模作样地顶着假发——显然是假发，因为“他”有着粗糙的木制身体，没有雕刻，只有拼接。——披着法袍、撑着油亮的拐杖。
是丹因巴赫的……至少，与丹因巴赫的身体类似。
“他”很准时。
戴斯蒙德看见教士秘书若宁·林德惊讶地微微张开嘴，突然感觉有些放松。
“诸位，早安。受圣树与圣子的庇佑，以皇帝……总之，姓拉米拉的皇帝的名义，”普里查德与其他人同样平静，“开始我们两年一次的审阅工作吧。”
若宁·林德小声嘟囔：“是格沃尔格·迪厄尔多·拉米拉陛下。”
接下来的事情意外地……如奥利弗·本杰明所说，确实简单。
到了这项工作时，骑士团小队的核心转移到那位颇有经验的副团长简宁·蒙托亚身上，她与劳拉·霍尔配合无间，时不时与默默计算和阅读的两位骑士交流。教士弗朗克与他的秘书一起默念几句祷告词，然后只阅读帝国每个魔法机构都有的《大陆魔法机构管理总则》、《魔法伦理条例》和《拉夏帝国魔法机构管理办法》。
进行审阅的是来访的小队，白塔这边显然人力过剩。约翰在书柜旁布满按钮的石板上操作，依照普里查德大师的指令调度着文件。普里查德直直坐着，不说话了。
她使用魔法足以表明信息。戴斯蒙德的视线中出现了流动的金线，只顺着它递过了一沓纸张，事情便结束了。
戴斯蒙德有些疑惑，又无力表达。明明他平时的工作可不是这样轻松的。
那时签下合同、选择这份“工作”的他，想要的是怎样的工作状态呢？如今自然是享受清闲。
阿莉耶·里德尔已经倚着书柜坐下，单手打开一本书，另一只手向他招了一下。
戴斯蒙德顺从地坐到她身边。
短发的法师轻声在他耳边说：“要装模作样地忙，找本书看吧。”
她手上的书上赫然写着：《老鼠的摇篮》。
上个世纪的流行小说呢。
她的脚步捋顺了他的呼吸。
戴斯蒙德不由地伸出手。
“谢丽尔·莱斯小姐，”他说，“愿您度过了一个美好的早晨。共事愉快。”
她回握住手，说：“感谢贵方的安排，”然后侧身，“既然昨天已经会见过，便不一一介绍了。”
她的身后是正装的同伴，都没有佩剑。该说不愧是精英的伊斯特骑士团成员么。
伊斯特骑士团副团长简宁·蒙托亚，伊斯特骑士团团长的辅佐官劳拉·霍尔，新晋星级骑士拉马尔·沙拉夫，教士弗朗克·布尔与他的随行秘书若宁·林德。
接着，他们与白塔的魔法师们相对落座。
而他的同事们在刻意迎合一些对魔法师的刻板印象，故作神秘，将全身包裹在灰黑的法袍之下。在霜林城，这样的打扮并不是魔法师的专属，而是当地戏团的代表性装束呢。
迪高贝利亚来自叙恩公国，研究提案是“灵魂的物质本质的稳态特性证明”。这可是一项大工程，毕竟灵魂本身的存在都没有被验证。
暗戳戳把弄粉色仙女魔杖的大个子名为金·佐尔格，他正在尝试证明灵魂的物质本质。看来两位选手打出了配合。
短发飒爽的女士阿莉耶·里德尔的研究并不是“验证灵魂的存在”，而是灵魂魔法的武器应用方向，也很符合他对可布克特人的刻板印象。
名为约翰的男人弓着背，肌肉宽厚，显得敦憨老实。档案上他是白塔唯一的灰法师，工作为护卫档案库——也就是大半座塔——和通传信息。戴斯蒙德从他手上拿到信件，交流的内容却没有今早与奥利弗·本杰明这一次多。约翰说话时如外表一样迟钝，将每一个字段都发得清晰。
“普里查德大师呢？”心照不宣的安静之中，阿莉耶·里德尔说。
“塔主来了。”她身边的迪高贝利亚并不是在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用更近于叙述的语气。
他们齐齐看向升上的吊梯，纯白的栅栏移开。
“他”穿着朴素的衬衫和马甲，装模作样地顶着假发——显然是假发，因为“他”有着粗糙的木制身体，没有雕刻，只有拼接。——披着法袍、撑着油亮的拐杖。 是丹因巴赫的……至少，与丹因巴赫的身体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