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他一心成为反派_分节阅读_第194节(2 / 2)

  想了一会儿,自己给自己下了个结论:应该是那场面实在把她吓坏了。

  小百合注意到肖兰时的目光,没好气地看过去:“干嘛?干嘛一直看我?”

  肖兰时看他和宋石差不多大,就想逗她:“你是我救出来的,怎么说我都算是你救命恩人呢,看两眼还不行啦?”

  小百合换了个姿势蹲:“切,那是麻娘娘救我的,又不是你。再说,你来得也太晚了,再稍微晚一点,我自己都能出去了。”肖兰时:?

  “你怎么出去?你还结结实实锁在里面呢。”

  小百合很是老成地看了他一眼:“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一回生还说得过去,二回不就熟了嘛。”肖兰时:??

  合着我来救你是多余的是吗?

  强压着心里的话,肖兰时忍不住问:“什么叫一回生二回熟?你以前还来过?”

  小百合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把袖子撸起来,展示给肖兰时看:“肯定啊。因为我是蚕蛹人嘛。”

  一低头,一只紫色的百花花纹出现在小百合的右手手腕上,哪怕仅仅是借助月光,那朵紫色的百合花的纹路也格外明显。

  那上面隐隐有真气在波动,肖兰时知道,有的蚕蛹人从一出生起,就会被像牲畜一样用咒术烙上这样的印,用以标记,等他长大后,无论他走到哪儿,哪怕是死了,也会被城镇督守追回来,像牲畜一样在仙台上宰割。

  这就是大部分蚕蛹人的命。

  接着,小百合缩回袖子,像是识破了肖兰时心中所想:“你不用多可怜我,我活得好好的呢,现在还会熟练地从这里逃跑,快活得很。”

  肖兰时望过去:“没可怜你。正要夸你呢。”

  小百合啧了声:“那就好。”

  “你多大啊?”肖兰时问。

  小百合掰着手指头:“十六。”

  “还要现数的?”

  “我是在回忆我爹爹到底给我过了多少次生辰。”

  “你有家啊。你有家干嘛还去醉春眠那样的地方做工?”

  一说到“醉春眠”,小百合的神色忽然变得郑重起来:“我爹爹是麻娘娘捡的,我是我爹爹捡的。我爹死了,临终前交代我说,让我一辈子照顾好她,我不能食言。”

  这一句话信息量有点大。

  肖兰时连忙抬手:“停。你是你爹爹捡的?”

  小百合点了点头:“是。我爹爹叫玄阳子,是摩罗有名的闲散修士,可厉害了。我听他说,我一出生亲爹娘就把我扔在河边,是他看我可怜把我捡起来养了。”

  肖兰时:“嘶——”

  看看眼前小姑娘这个心大的模样,仿佛自己的话里说的不是自己一样。

  又问:“你爹爹是麻娘捡来的?”

  一说到这,小百合简直两眼放光,小屁股扑通往地上一坐,拉着肖兰时就要跟他讲爹爹和麻娘的故事。肖兰时:?

  “不是。我们是正在试图越狱呢吗?”

  “哎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也不耽误这一会儿。”肖兰时:??

  于是就在那么一个破落的小草堆里,肖兰时惊心动魄地开始听小百合小嘴叭叭。她说了许多话,意思大概就是:麻娘原先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姐,叫娄云秋,家里是经营香料生意的,家田里种一望无际的百合花,因为太有钱了,所以娄家在摩罗名头不小。

  当时她的爹爹玄阳子,也不叫玄阳子,只是个在街头的小流浪,连个名字也没有,因为长得丑,再加上自己的侏儒身子,于是从小到大,他的名字就从“小侏儒”变成了“老侏儒”,一直跟着他。

  当他还是小侏儒的时候,为了吃饱饭,经常大街小巷地潜入人家的院子里抢东西吃。有一天正好爬进娄家的院子里,正要从墙上爬下去的时候,一抬眼,就对上了一双眼睛。

  “麻娘娘那时候还小,大抵七八岁的模样,穿着白纱裙,长发及腰,我爹爹说,只用了一眼,他打心里就认定麻娘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姑娘。”

  然后小侏儒就看呆了,以至于像个呆鹅一样腿还搭在墙上忘了下,结果下一刻,麻娘惊恐地喊“有贼”,接着就往屋子里跑。

  声音引来了娄家的家丁。

  他们凶神恶煞地举着棍棒冲小侏儒打过来,把他肋骨生生打断了两三根,但当时是怎么痛的,吐了多少血,他已经都记不清了,唯一能记得的画面就是在家丁的腿脚间隙里,看见麻娘慌张逃走的时候穿过了院里的百合花丛。

  于是那些百合就一直在空中摇。

  身上的伤好了以后,结果小侏儒没事儿就往娄家院子里跑,有的时候带点玩意儿来,喊着麻娘的名字要给她,每次一张口吆喝就把她吓得使劲儿往里跑。

  然后那些家丁就又出来。

  打过数不清的次数了,慢慢小侏儒也习惯了身上的疼。

  “我爹爹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疼所以才把麻娘记得那么深,一见到麻娘他就要挨打,一见到麻娘他就要挨打,但是想来想去,不见不行,所以还是挨打吧。”

  但也不是每次都挨打,那天就不是。

  四年过去了,小侏儒也到了十二三岁的年纪。具体多大,他也说不清,原因是因为收留他的师父少给他过了一年生辰,于是他每次掰着手指头算自己年岁的时候,就总是拿不准。

  反正那天是他的又一个生辰,摩罗城里来了元京的一台戏班子,他挤着头皮想去看,结果别人捉住了,一顿好打就被人扔了出来。

  其实在那之前,小侏儒也不知道挨过多少骂和打,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他就格外委屈,委屈得不行,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就任由双脚随便把他领到哪儿。

  走着走着,他也没想到就又走到了娄家的后院门。

  后院子的篱墙是低矮的石头垒的,一眼就可以望见里面种的百合花。当时的月光皎洁得神圣,就那么毫不吝啬地泼洒在百合花丛里。

  流萤伴着香味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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