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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手机又响起了,她还以为不死心的王友达又换电话打来,没想到这次萤幕上显示的是「饭友」。

她迟疑了一下,不过心情确实平静淡定很多,接了他的电话。「饭友,怎么了?」

手机那端有一刹那的沉默,然后闻镇低沉的嗓音透着一丝无奈和苦笑。「家珍呀,我又做错了什么吗?」

她心猛地一震,难免心虚。「啥?」

「你四十五分钟前明显还没打算疏远我的。」他语气虽然莫可奈何,却依然温柔得不像话。

好像她再怎么搞他,他都包容,都接受,都不会生气。

海家珍一方面因为他的敏锐程度而惊骇,一方面则是莫名淡淡地愧疚起来,但愧疚到一半又觉得自己愧疚个鬼啊?

「你不是应该回家睡觉了吗?」她清了清喉咙。

「我不放心。」他叹了口气。

「不放心什么?」

「你。」他低声道。

「我?我怎么了?」她困惑。

闻镇忽然轻轻笑了,「原来是不放心你自己搭车回家,觉得应该要接送你才安心,现在知道,其实我真正应该不放心的,是你会不会又发掘出了哪些可以把我推远的原因。」

「……」海家珍吞了吞口水,开始严正怀疑他是不是在自己身上安装了什么划时代高科技的脑波侦测感应器了。

「家珍,别怕我,好吗?」他温和地道,嗓音沙哑得令人心悸。「起码给一个机会,认识我。」

海家珍觉得自己刚刚心理建设了大半天,自我剖析还灌了自己那么多心灵鸡汤,城墙盖得比万里长城高,却几乎被他三两句话就晃得摇摇欲坠。

……根本是豆腐渣工程,呸!

「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喜欢上你的?」闻镇的声音越发低哑浑厚迷人。「又或者说,你难道不想知道,我这个男人究竟值不值得你喜欢吗?」

海家珍哑口无言。

……粉圆啊喂,马麻确定真的遇到等级最高最可怕的终极大魔王本人了啊 啊啊啊!

隔天早晨,海家珍心情忐忑地下了楼,果不其然又看到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斜靠在车边,对着她微笑。

海家珍呑了口口水,不假思索倒退两步。

闻镇黑眸笑意隐隐,煞有介事地叹了一口气。「就这么讨厌看到我?」

「也不是讨厌」她也不能违心乱承认。

「那今晚还能让我陪你吃晚餐吗?」他目光明亮而专注。

海家珍终于找回了主场的感觉,抬头挺胸道:「那当然,我们还有五顿饭,吃完这顿,就剩四顿了。」

他啼笑皆非。「你等着说这句话很久了吧?」

被他看穿,海家珍现在也破罐子破摔了,耸肩摊手道:「我们当饭友不是很快乐吗?」

「当一辈子的专属饭友不是更快乐?」他笑看着她。

她卡住。

「没关系,慢慢来,我有的是耐心。」

海家珍望着他,不知怎地,脑中忽然闪过美国队长微笑着说——I can do this all day(我可以陪你耗一整天)。

啊呜——她此刻内心的贴图正跪地大大写着这两个字。

她以前从来没有遇过这样的男人,不论是他的个人条件,还是他的紧追不舍。

都很难缠。

「你到底为什么喜欢我?」她眯起眼瞪他。

「难道你觉得自己是个不值得被喜欢的女孩吗?」

「我当然知道我自己有多好,但你这是诡辩的反问句,并没有真正回答我的问题。」哼哼,她可是在社会上打滚过的职业妇女,不是初出校园的小咩咩好吗?

「你希望我用空口白牙说明,还是每一天用事实证明我自己,并且说服你?」他轻笑反问。

海家珍一时语结,随后磨牙道:「你这么多撩妹金句,想必过去一定是身经百战吧?」

闻镇沉稳从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崩了,老实地叹气道:「天地良心,你的确是我这辈子第一个追求的女孩子。」

「是……吗?」她满眼怀疑。

「所以我去找了资料拜师。」

「有……吗?」她眼中狐疑之色更深了。

闻镇轻咳了一声,难掩赧然尴尬的掏出手机。「我可以证明,但……你看完不能笑。」

「哦?」她忍不住凑过去。

——噗!哇塞!

那整整一大面的言情小说,看起来比她家那面书墙还要大上三倍,真是令人羡慕……等等,这个好像不是重点?

「你也看言情小说?」她惊奇的目光中有一丝诡异的意味深长。

闻镇被她盯得有些发毛。「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女孩子都在想什么,还有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别的意思。」

「不用解释了,」海家珍嘿嘿笑着,挤眉弄眼地用手肘轻撞他一下。「我懂。」

见她只差没有对他喊出一声「姊妹」了,闻镇又好气又好笑,迅速把手机收回来,轻点了她的额头一记。「看我出粮很好玩吗?」

「一咪咪啦!」她摸摸额头,只觉得莫名酥痒发烫。

「上车吧。」他低笑着绅士地帮她开了车门。「早上吃了吗?」

她这才想到当日的晚餐之约还有个早餐债……「咳,我们巷口右手边有家烧饼油条还不错,我请你吧。」

「好。」他笑着点点头,完全没有被区区烧饼油条就打发了的郁闷感。

反倒是海家珍自己觉得不好意思,想到他前两次相请的晚餐那么丰盛澎湃,她请的早餐还花不到一百元台币……最后还是忍不住在结帐的时候又帮他多叫了一个招牌牛肉馅饼,冰豆浆也改成特大杯。

买完早餐上车后,她原本打算到公司再吃,可没想到闻镇帮她系好安全带后,主动打开了袋子将她那份烧饼油条和冰米浆放到她膝上。

「趁热吃,免得凉了就不好吃了。」

她迟疑地看着出了名容易掉芝麻饼屑的烧饼,还有夹在里头油酥酥的油条,再看了看这纤尘不染、高贵豪华的跑车精装皮椅……

「好喔。」海家珍不客气地咬了一大口外韧内酥的烧饼油条,插了吸管准备喝冰米浆。

——老娘就是这样任性不羁大剌剌的女孩纸。

看着她在自己车子里吃吃喝喝,闻镇心里却有种奇异的满足,和一种彷佛老夫老妻的舒服自在感。

「我也饿了。」他开着车,忽然道。

她顿了一顿,侧首看过去。「你不是要带去公司吃吗?」

而且他是老板,在公司爱什么时间吃就什么时间吃,哪像他们这些当员工的,上班时间吃早餐还得偷偷摸摸……好气喔!

海家珍忍不住内心阴暗了一下,哼哼。

「我也想趁热吃。」他嗓音里有着一丝撒娇和哀怨。

害她一口冰米浆吸到一半差点破功喷出来。

闻镇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你……咳,那个,专心开车好吗?」她提醒,但是看他沉稳地掌握着方向盘,在早上的车流中迅速流畅地钻行着,还能腾出空来对她放电,真觉得有点麻……头皮和心口都是。

他专注地瞥了一眼前方路况,然后继续拿深邃期盼的目光看着她。

海家珍只得嘀嘀咕咕地打开他那一袋,撕开了烧饼油条的外装纸袋,露出面皮烤得金黄酥Q的芝麻烧饼和油条,犹豫了三秒钟,递到他嘴边。

「谢谢我们家的家珍。」闻镇张口咬了下去,心满意足幸福洋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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