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嗯，错了。真的错了。（2 / 2）
“哎呀呀，脚真的不舒服，为什么会有高跟鞋。”
她小声嘟囔着，一边揉搓着自己纤细的脚丫。突然，戈尤草感觉到身后似乎多了一个阴影，她心里一惊，猛地抬起头。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正色眯眯地盯着她，让她感到一阵恶心。
“这是谁呀？跑到这里来做生意来了？怎么，那些有钱人都没来找你吗？？”
男人阴阳怪气地说着，语气里充满了嘲讽和轻蔑。戈尤草听着这熟悉的声音，脑海中快速闪过一个画面，这不是那天酒吧街头遇到的那个男人吗？就是问她一夜多少钱，还被她狠狠羞辱了一顿的那个男人!戈尤草脸上充满了愤怒。戈尤草顿时怒火中烧，她猛地站起来，指着男人怒斥道:
“怎么又是你？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看到戈尤草愤怒的样子，男人不仅没有退缩，反而笑嘻嘻地凑上前来，
”呦，这不是那天那位小姐吗？怎么，现在想起来我是谁了？那天你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人，今天该轮到你了！“不知不觉，男人已经走到了戈尤草身边，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戈尤草的胳膊。戈尤草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本能地用力推开男人，并大声呼救：”救命啊！救命啊！““砰”的一声巨响，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中，他笨重的身躯直直地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戈尤草惊魂未定地转过身，只见一个男人正阴沉着脸站在她身后，他五官分明，眼神凌厉，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他不是别人，正是李明浩。他看到戈尤草被人欺负，怒火中烧，毫不犹豫地挥起拳头，狠狠地给了那个男人一拳。宴会厅里的人们听到动静，纷纷围了过来，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发出惊呼。宴会顿时乱成一团，人们议论纷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李明浩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群，然后拉起戈尤草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宴会厅。李明浩一路沉默不语，他打开车门，让戈尤草坐进去。
李明浩默默无语地开车，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戈尤草坐在副驾驶座上，偷偷地观察着李明浩，他刀削般的侧脸此刻紧绷着，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这让戈尤草更加忐忑不安。戈尤草努力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思绪也是一团乱麻。
就在无耻狂徒和李明浩争斗的过程中，周围聚集了很多围观者。希尔达社长和希尔达夫人一出现，那男人立刻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指着戈尤草大声嚷嚷道：戈尤草是妓女，她假装在酒吧街头卖烟，其实是想勾引男人。戈尤草顿时又羞又愤，却百口莫辩。李明浩猛地转过身，眼神凌厉地盯着那个男人，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再说一遍？”
那男人明显有些畏惧，但还是色厉内荏地说道：“我说的是事实！不信你们问她！”
戈尤草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暴露在众人面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然而，李明浩的举动实在令人费解，他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她的面前，转向希尔达社长和希尔达夫人，语气坚定地说：“关于戈尤草小姐的事，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至于宴会……”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很抱歉，是我破坏了气氛，我会承担一切责任。”说完，李明浩不顾周围人惊讶的目光，拉起戈尤草就走，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更没有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
“我只和他在路上见过一次，没想到弄成这个样子。”戈尤草心里又乱又气，她低声说道，“可你这样做，那不表示我们以前说过的话都是谎言吗？”
“说十句谎话也好，说一句谎话也好，反正都是说谎。”
他的话语如同冰锥一般刺痛了戈尤草的心，她猛地抬起头，激动地说道：
“是！我是喜欢穿这种一辈子也难得有机会穿一次的礼服，也喜欢戴闪亮的宝石，更喜欢在你身边享受着别人艳羡的目光，所以我才答应配合你欺骗希尔达夫人，但是我对希尔达夫人的心意是真诚的，我希望能有机会亲口向她解释清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欢而散！！”
“解释？解释什么？你觉得那些话还有什么意义吗？你就这么委屈吗？有什么重要的。”
李明浩猛地一踩刹车，将车子停在路边，他转过头，目光凌厉地盯着戈尤草。
“我失去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一笔生意，我为了这笔生意付出了多少努力，你知道吗？是你把它毁了。而且，你在路边卖烟的时候，到底还做了些什么？这还用问吗？！？”
戈尤草被李明浩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嘴唇微微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明浩的声音里充满了轻蔑和鄙夷。一句接一句的残忍话语，让戈尤草气得喘不过气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终于忍无可忍，带着哭腔吼道：
“你，你，开门！”
戈尤草急匆匆地下车，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李明浩也黑着脸跟着下车。
“你干什么？”
李明浩几步追上戈尤草，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咬牙切齿地问道。戈尤草用力甩开他的手，抱着肩膀瑟瑟发抖，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快要爆炸的情绪，咬牙切齿地转过身去，盯着男人充满愤怒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知道的，我不是妓女……我只是，只是个钟点工！”
男人的眼神之中闪动了一下，泛起微微的波澜。
“你留我，我就留下……你给我钱，我就陪你吃饭……你想把我当做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戈尤草哽咽着说，“都是我的错……都怪我鬼迷心窍来了这里……”
“我没有强迫你。”
李明浩脱口而出。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冰锥，刺穿了戈尤草的心脏。是啊，他没有逼她。他只是用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轻描淡写地提出要求，而她，却像飞蛾扑火般，自投罗网。
“我知道……你没有逼我……你说你需要我……需要我的帮助……所以……”
眼泪不争气地滑落，戈尤草却狠心擦掉，仿佛每一滴都烧灼着她的心。她咬紧下唇，拖着沉重的步子继续往前走，却不小心绊倒在一块石头上，脚踝传来钻心的疼痛。戈尤草没有停下来，虽然疼痛，但她还是坚持一瘸一拐地继续向前。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猛地顿住脚步，戈尤草决定朝着别墅走去。
宴会结束了，别墅里静悄悄的，只有远处几盏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夜风吹过，树影婆娑，投下一片片斑驳的黑影，望着黑灯瞎火的建筑物，戈尤草深深地叹了口气，夜晚的凉风吹拂着她的脸庞，让她更加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曾经只存在于她想象中的富丽堂堂的别墅前。她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这里的？是为了那个傲慢的男人，还是为了那份微薄的工资？现在，站在这里，面对着眼前这幢黑灯瞎火的建筑，她突然感到一阵茫然，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涌上心头。正在这时，看门男人向她走来。
“您有什么事？”
“我可不可以……见一见希尔达夫人？”
男人听到戈尤草的话，眉头微微皱了皱，他轻轻地回头看了一眼别墅，然后摇了摇头，说道：“卧室的灯已经熄了，您请回吧。”
“只一会儿，就一会儿！我有封信要交给夫人。”
戈尤草缠住了他，她从包里翻出一封信，递到男人面前。那是一封沉甸甸的信，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有一行娟秀的字迹：致亲爱的希尔达夫人。戈尤草又抬头望了望熄灯的窗户，李明浩的生意合作如何，她真的一点也没有兴趣。夜深人静，周围静得可怕。她之所以远远来到这里，完全是为了希尔达夫人，同时也为了表达自己的心意。
到希尔达城堡后，白明枫和李诺给李明浩打电话。很快，李明浩就出现在城堡门口，他脸色苍白，神情憔悴。白明枫敏锐地察觉到李明浩的异样，担忧地抓住他的胳膊，急切地问道：
“明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是这副模样？那位小姐呢？？”
李明浩语气冰冷，透着股无力，无可奈何地答道：
“不知道。”
“你说什么？”
白明枫的心头涌上一股不祥的预，一种不安的情绪在她心头蔓延开来。
“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还是一起走吧。你看上去很疲惫，我来开车。李诺，走吧！”
李诺一把甩开白明枫的手，声音尖锐，大声喊叫：
“你做了什么？她连说话都说不利索！要走你们走！”
“李诺！”“李诺！”
李诺像是没听见一样，头也不回地跑远了。任凭身后的呼唤在风中凌乱，李明浩也没有阻拦。
“这是到底出什么事了？”
白明枫的脸色暗淡下来，无力地垂下手。
天边泛起鱼肚白，黎明的曙光刺痛了李诺的双眼。李诺清清楚楚地看见戈尤草就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像一只受伤的蝴蝶，瑟瑟发抖。疯狂地找了几个小时，李诺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她竟然就在这里！哈哈，现在找到真的是太幸运了？
戈尤草冷得瑟瑟发抖，李诺见了，心头一紧，下意识想脱下外套，却又猛地顿住。
“你怎么这么傻，在这种鬼地方睡觉，值得吗？”
戈尤草惊讶地抬头，看见是李诺，眼里的光亮瞬间黯淡下去，像是燃尽的火苗，只剩下灰烬般的落寞。
“李诺，你怎么来了？”戈尤草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当然是来找你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戈尤草惊讶地看着李诺，表情逐渐放松下来。
李诺的出现像是一束温暖的光，照亮了她心中的阴霾。
“呀，我真高兴，眼泪都要出来了。”
李诺近前看尤草时戈尤草狼狈的样子刺痛了李诺的心。他看见她红肿的脚，立刻单膝跪在地上。
“你走了多久？看来你走了很多路啊。”
当李诺的手想要触碰戈尤草的脚，戈尤草却瑟缩着躲避他的触碰。
“你别看了，真的丢死人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浩那边反应很反常，你也是。”
“你别说了，什么都别问了。”
戈尤草一直噘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委屈的情绪快要决堤。她突然惨笑一声，低头看着蹲在地上的李诺，哽咽着说。
“我是不是很狼狈？睫毛膏沾得到处都是，像个小花猫一样，对吧？”
“怎么会呢？你永远都是最美的。你肚子饿不饿？”
李李诺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温柔地为她擦去睫毛膏。戈尤草感受着他的温柔，心里稍微温暖了些，便用手捂住咕噜咕噜叫的肚子，可怜兮兮地说：
“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我的肚子早就饿扁了！”
戈尤草轻轻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故作轻松地说道，“都你一提起来我就觉得更饿了。”
“我看到了家早餐店，应该很快就会开门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李诺扶着戈尤草，指着不远处的一家早餐店说道。
“啊，怎么办呢，我现在又困了。”
戈尤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勉强答应下来，她现在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回到那个熟悉而又温暖的地方。
“那家店看起来很不错，我们去尝尝鲜吧，说不定会有惊喜哦！”李诺耐心地劝说着，他知道戈尤草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和食物。
“好吧……”戈尤草拗不过他，只好乖乖地跟着他走。
李诺搀扶着戈尤草朝早餐店走去，清晨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预示着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客房外的露台正对着酒店的后花园，视野开阔。冬日的清晨，花园里依然绿意盎然，修剪整齐的灌木丛间点缀着几株盛开的茶花，给这寒冷的季节带来一丝暖意。也许是因为在陌生的地方睡得不舒服，李明浩尚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李明浩站在露台上喝咖啡，李明浩尚未摆脱旅途的疲惫，也没什么胃口，只喝了几口咖啡。
““你留我，我就留下……你给我钱，我就陪你吃饭……你想把我当做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都是我的错……都怪我鬼迷心窍来了这里……””
戈尤草哽咽难言的话语一遍遍在李明浩耳边回响，以及汽车后视镜里，戈尤草泪流满面的面孔，苍白而脆弱，都在李明浩眼前若隐若现，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双眼。
他还记得她决绝转身的背影，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格外孤单，格外无助。
嗯，错了。真的错了。他心里像翻江倒海般难受，看来的确犯了个大错误。李明浩沉思良久，这时，他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一道目光盯着自己，于是他转过身去。这时，他看见白明枫站在不远处，目光平静地望着他。
“我要走了。”
李明浩这才注意到白明枫脚边放着一个旅行箱，看样子应该是准备离开了。
“我去送你。”李明浩走到白明枫身边，伸手想要接过他手中的旅行箱。
“我还是自己走吧，我想你应该先处理你自己的事情。”
看到李明浩松手，白明枫将旅行箱放在地上，用手轻轻地按了按箱子拉杆。她抬起头，看着李明浩落寞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大概是她的话触到了他的痛处。
“怎么，那位小姐，让你这么犹豫不决？这不像你？”白明枫顿了顿，目光落在远处那对互相依偎的身影上，白明枫虽然有三年时间没跟他在一起，但是对于李明浩这个人还是有些了解的。她想起从前李明浩的果决，想起他一旦做了决定就绝不后悔的性格，又想起昨晚他少见的犹豫和迟疑，心里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自己讨厌的事情坚决不做，想做的事情千方百计要完成，快速决断，决不后悔。但是今天你的表现跟往常很不一样，”白明枫收回目光，语气中带着一丝了然，“所以我帮你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