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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凉如洗,谢锦薇心底那股名为痛苦的杂草肆意疯长。

  朝夜魔尊四字自谢允沙哑的喉间逸出, 如同燎原之势, 将她心底这份痛苦一并燃了,与深渊之底的永世灼烧的冥火不同,不过几息, 已令她血色尽褪, 犹如发白的雪纸。

  “娘…”她望着戚灵烟苍老的身影, 口中喃喃着不敢置信的话语:“这怎么…可能呢?”

  谢允似是气急攻心,修为已废的他只是无力地击在眼前坚不可摧的屏障上,充满怒火的黑眸最后落在白玉指间的黑色扳指,压抑嘶吼:“阿瑶啊…”

  戚灵烟松弛褶皱的眼皮抬了抬,不敢去看谢锦薇的眸子, 脉脉祈求的眸光恳切而又执着,“小泽, 千错万错在我,求你…放过薇薇, 她什么都不知道。”

  若不是雉乌紧紧扶着她,只怕谢锦薇已无力倒地,她攀附在他肩侧, 微微偏首,失神的眸光望进清澈如昔的湛蓝中,自嘲般笑笑:“阿乌, 你早就知道了, 对吗?”其实不必去问, 她观其神色已窥之一二, 难怪谢无祭对她入万刃城会是这般憎恨不平。

  魔界之人皆知,古越族覆灭的罪魁祸首就是朝野魔尊,若非他野心勃勃,又怎会引来修真世家及宗门倾巢而出,所有大能集合围攻万刃城。

  雉乌眸光颤动,逃避似的避开她探究的眸光,无力道:“不要…多想,这一切与你无关。”

  他这话却也不作假,但非局中人,又岂能知晓个中复杂。

  细密的冷意渗入四肢百骸,谢锦薇一直秉持的信念就此坍塌,父不配为父,兄不为她兄,而娘亲又同母族覆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的出生即是罪孽缠身,一辈子都偿不尽。

  青年周身缭绕着极淡的魔气,仿佛置身事外的旁观者,他睨向神色各异的众人,唇瓣翕动:“说够了吗?”

  余菓菓闻言,攥紧了谢无祭微凉的大手,轻声唤他:“阿祭。”

  谢锦薇张了张嘴正欲说什么,却被一人打断。

  “谢无祭,本君可将所知尽数告诉你。”

  谢允不复方才身陷囹圄仍对一切无所谓的态度,眸光平淡甚至带了些难言的祈意,“你让我同阿瑶葬在一处,将本君之魂…”

  谢无祭冷冷睨着他,面上不见丝毫意动。

  便是对谢允无感的余菓菓心底都涌起难以遏制的怒火,他以此要挟谢无祭,当真无耻至极,再者,若当真深情如斯,戚灵瑶又为何而死。

  还不待她斥责出声,一旁满面皱褶的戚灵烟闻言癫狂大笑,”谢允凭你也配与姐姐合葬,妄图入我古越族宗祠?”只怕他的魂魄还未靠近宗祠,就被那些含冤而亡的古越族死魄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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