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8(1 / 2)

记住!无论男、女,只要是人,都会对自己喜欢的东西产生占有欲,这种占有欲会在外敌出现时,表现得更加强烈,到时就算他的性子再沉稳,再死要面子,也会受不了!

但如果连这一招都没效,那就只能放弃了!

不!她绝不放弃,所以这一战,她一定要赢!红豆边想着洛东白的话,边在铜镜前细细的装扮着自己。

为了助她打赢这一战,洛东白还帮她到镇上买了一套新衣裳,穿上新衣后,红豆对镜淡抹胭脂——其实她的皮肤甚好,原是不须再添妆,但最近因哭得太多,跑出两个黑眼圈,遂不得不藉助胭脂的修饰来帮忙。

最后她插上洛东白为她选的翠玉簪花,再将一副带着长长银链的耳坠子挂上耳际,完工后她对镜浅笑,满意得不得了。

镜中佳人看来高贵清雅,而在她优雅的转头时,长长的银链还会随着动作诱人地摆荡,将烛光幻化成银丝万缕,而无论是银丝或佳人,同样教人目眩神迷。

哼!就不信以她这个样还逼不了郝任哥投降,红豆在心底为自己打气,款款起身,下楼用餐。

此役事关生死,半点不得马虎,红豆留心着脚步,一步一步的步下台阶。

才刚下楼,绿豆就瞧见她,还怪叫起来。“我的姊呀!你这一身是要去参加迎神赛会吗?不过只是吃顿晚饭,你会不会太隆重了一点呀?”

绿豆的话让她好半天笑不出来、抬不起脚步,幸好此时黄豆出声了。

“哪会!姊这个样可漂亮了,姊是个姑娘家,早就该这样打扮了。”

小弟真乖!算姊姊平日没有白疼他,红豆给了小黄豆甜甜的一笑,再度聚集了勇气。

店内人员的晚饭是在后厅以两班制进行,方才那些新来的跔堂伙计及二厨等人早已先吃过,这一顿则是店内重量级人物的餐聚—除了阮家三姊弟及齐郝任这个大股东外,自然还有他那两个好朋友。

长桌一头端坐着齐郝任,那与往日一般过淡的眼神自红豆的身上瞟过,却没吭气,脸上亦无惊艳的表情。

他的眼神虽然让红豆感到有些失望,但她仍强逼自己无论如何先行压下,继续优雅的走到齐郝任右手边的空位上,敛裙入座。

“对不起,我来晚了。”红豆先向众人点头赔礼,再细声细气的小声问道:“谢谢你送的簪花和衣裳,我这样好看吗?”

红豆的问句,其他人都当她问的是齐郝任,也以为这对小俩口终于有点儿进展了,却在下一刻,难以置信的看见那个回答她的人竟是坐在她对面的洛东白!

只见洛东白收起平日的嬉皮笑脸,换上一副有点恶心的温柔模样,轻轻伸掌盖向红豆的小手。“你身上从头到脚都是我为你精挑细选的,怎么可能不好看?其实好不好看并不重要,要紧的是人而不是衣裳,你丽质天生,任何事物只要到了你身上,就会立刻变成光芒万丈!”

哇靠!真是有够肉麻的了,亏小洛这小子说得出口,绿、黄两豆听了这话,当下吓掉了下巴。

范辛则是猛搓起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想着莫非这就是前几天晚上,老齐要去找他那些刀子们出气的缘故?

无聊!这个小洛真是有病,拆散人家情侣真有那么好玩吗?还有,这就是小洛所谓的好计——牺牲“小我”完成“大我”,为拆散别人而奉献自己吗?

相较于范辛脸上的不以为然,绿豆、黄豆则是明显的震愕加反对了——他俩早已将齐郝任视为未来的姊夫,可从没想过会换人的,即便他们并不讨厌洛东白。

这个笨姊姊,绿豆闷闷的想,就算撇开齐大哥对他们阮家的恩情不说,齐大哥仍然比洛大哥更适合当人的丈夫,洛大哥顶多是赢在会说话,以及有张会招桃花的俊脸罢了。

没等绿豆、黄豆出手,红豆那被洛东白盖住的小手早已偷偷溜走——演戏归演戏,她的手可是只给她喜欢的人碰,而普天之下,就只有齐郝任一人能碰。

红豆收手时的不自在,让洛东白接下来的动作引开了众人的注意。

他笑语晏晏地伸筷夹菜,殷勤的送进红豆碗里。“红豆妹子,来,吃个猪脑补脑力,你整天待在柜枱里算帐、记帐,很伤脑的。”

“谢谢东白哥哥!那你……”红豆也学他举高了筷子,“来根鸡腿吧!你整日在店里跑堂、送菜,肯定很费脚力。”

“红豆妹子吃块豆腐,养颜美容。”

“东白哥哥来个腰花,补身补肾。”

“送你一个鸡冠,祝你艳冠群雌。”

“回你一个笋尖,愿你巍峨顶天。”

“我帮妹子盛碗冬瓜排骨汤吧!去油解腻。”

“不不不,还是我先帮你盛吧!我的工作都是坐着的,哪有你一半的辛苦?”

眼前只见阮红豆和洛东白两人一来一往、你褒我赞,弄得其他人都不知道该往哪下筷子了,更弄得这整间客栈里好像只有这两个是真的有在干活儿,而其他人都只是在鬼混,活该要被饿死。

绿豆等人瞧得眼花撩乱兼腹中喷火,索性一个接一个停下筷子、双手托腮,狠瞪着眼前这对“恩爱”的情侣,可眼角余光也没忘了悄悄溜往齐郝任——那个被夹在两人之间,早该发作的男子。

“够了!”终于众望所归,齐郝任出声兼出手——两手分别钳握住那两个家伙,以内劲逼得他们两人松筷,转而改搓揉各自发疼的手腕。

虽然手腕骨不太好受,红豆却是暗暗心喜,因为她终于激起这个男人生气了。

若依照洛东白的推断,齐郝任现在应是准备要向在场所有人宣告,说她阮红豆是属于他的了吧?

“干嘛突然发神经?”洛东白边揉转手腕,边发出抗议,“吃饭时间不吃饭,拧人手腕好玩吗?”

“原来——”齐郝任淡淡的哼气,“你也知道吃饭时间是该要吃饭的。”

“那当然!还有哇~~你拧我也就算了,反正我身强体健,不怕恶人操;但干嘛拧我红豆妹子的手?你知道她皮肤有多娇嫩,随随便便一施力就会留下痕迹吗?如果你害她在身上留下斑痕,信不信我跟你翻脸?”

“够了!”

又是一记威猛沉喝,洛东白先是微愣了一下,可骤然就恢复原样。“你老是说够了、够了,究竟是够了什么?是饭?是菜?还是酒够了?”

“我是说你们两个,闹够了!”

“闹够了又怎样?”洛东白抬高下巴,挑衅的看着齐郝任,“你有意见吗?你管得着吗?”

“如果你们想继续留在这间客栈,那么我就有管束你们行为的权力;既然你们互相看对眼,又爱到如此唯恐天下人不知,那就不该再这样拖下去!”

呃~~这是什么意思?洛东白难得发现自己居然也有听不懂齐小子想法的时候。“那么依照阁下的意思,我们到底该怎么做呢?”

齐郝任阗黑着一双深沉不见波澜的冰瞳,沉缓的开口。“既然自家开的是客栈,举宴方便:而红豆和你又都没有高堂长辈需要请示,万事从简;就算是我为她死去的爷爷了一桩心事,也算是我替你这个好友聊表心意,五日后,由我当主婚人,就让你们拜堂成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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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郝任不愧是掌控大局惯了的人,一句命令便将事情拍板定案,谁都不许再有意见!

他差人到城里找来手脚最快的裁缝师傅赶制新娘嫁裳及新郎蟒袍,不计成本,限期于三日内完成。

虽说万事从简,但该有的喜幛喜烛、烟花爆竹,他可是一件也不许人短少,说是不能委屈了新娘。

在齐郝任的一声令下,众人忙得团团转,也忙得糊里糊涂,搞不懂干嘛非要如此仓促的逼这两人洞房花烛。

但齐郝任却很清楚这事非得速战速决的原因—一来是为了保护红豆,逼洛东白在这段感情尚未冷却前,对她负起责任:二来则是怕自己在明明已看清楚事实的情况下,依旧受到那小女人的影响。

只有将此事尽早做个了结,只有让红豆尽快成了他好友之妻,他才有可能斩断对这个小女人不当存有的遐思。

至于洛东白,算他活该!谁教他要去招惹人家,甚至连好友的女人都不肯放过,失去自由是他自作自受的结果。

在婚礼前一天,绿豆硬着头皮去找齐郝任,他说姊姊哭着说不嫁,说她和洛大哥只是闹着玩的,所以他只好替姊姊来拜托齐大哥,看能不能取消这个婚礼?

“不能!”齐郝任冷冷的回应,“你姊已经不是孩子了,要懂得对自己的言行负责,她既然有勇气胡闹,就要有勇气承担后果。”

而感情,是可以随便闹着玩的吗?

至于新郎那一头,则是由范辛找上洛东白。

只见洛东白躺在水潭边的吊床上闭眼哼曲,既不忙碌、又不紧张,悠闲自在的晒着太阳,彷佛明天要拜堂成亲的人不是他。

“快活吗?”范丰踱近吊床,没好气的开口。

“还不错!”边回答,洛东白边荡起吊床,连眼皮都懒得掀起,“还是老齐有眼光,这里在除去淤泥,重新整修后,既不臭又够凉快,果真妙哉!”

“哉你个死人头啦!谁在问你躺在这里晒太阳快不快活?我是在问你横刀夺爱,夺友人之妻,你真的能够快活吗?”

“你这话很奇怪哟!红豆又还没嫁给他,哪能算是友人之妻?至于横刀夺爱,他可以跟我急、跟我抢呀!当天的情况大家都看见了,那可是他自己硬把红豆往我怀里塞进来的哟!”

“相交多年,你明明知道他那茅坑里的臭石头,又臭、又硬的倔脾气,你对他施以那种激将法,百分之百就是这样的结局,他是个宁死也不会在人前示弱的人。”

“嘿嘿!同样的相交多年,你也该知道我那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坏毛病,不见他开口求饶,不见他当众对红豆示爱,少爷我就是还想再玩下去。”

“ㄟ~~你有没有搞错呀?这可不是在扮家家酒,玩玩就没事,你若真娶了红豆,当了人家的夫君,那么你那‘三狂’重返江湖的念头呢?”

“放心,我娶妻子可不像老齐,只许挂个名分,可不许缠在我身边,只许乖乖的给我在家烧饭、洗衣,不许干涉我在外头的所有事情,所以呢!我依旧可以笑傲江湖。”

“我早说过你这小子是有病的,果真没错。”范辛一大脚送过去,将那正在得意坏笑,没防他的洛东白由吊床上踹进水里。

“你这样恶整老齐,他日后还有可能再跟你笑傲江湖吗?”白痴!“不过你还真有句话说对了,老齐果然有眼光,懂得在这里弄个吊床。”方便踹人下水!

没理会那在水中载浮载沉、鬼吼鬼叫的洛东白,范辛转身大踏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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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他不想再看闹剧了!

范丰决定上齐郝任房里,将前因后果跟他说清楚,虽然范辛也不是很明白洛东白是怎样让红豆对他那样唯命是从,但至少知道洛东白在老齐与小红豆两人间施了离间诡计。

他要和老齐说清楚,再要老齐自己想清楚,别在明天做出会后侮一辈子的事情。

就在范辛气呼呼的来到齐郝任房外不远处时,瞧见他房前伫立着一抹纤细人影,他一抹眼,发现是明天就要当新娘子的阮红豆。

既然红豆来了,范辛便改变了心意,他转身蹑足离去,心想这种事还是该让小俩口自己把话说清楚,此时两人中间既已没了爱搅局的洛东白,想必不会有问题才对。

范辛走后片刻,红豆仍在门外徘徊,她在鼓足勇气,她在筹思着该说些什么,她在想着该怎么表达才能让他明白她明天绝不嫁人的决心!

这一次,她不要再靠那个只会坏事的狗头军师,而是要自己独立打这场战,是输是赢、是生是死,至少她努力过了。 红豆吸气,举手敲门;齐郝任上前开门,面对面后,两人相对,半天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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