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5(1 / 2)

夜心硬着头皮,拖着疲累的脚步,蹒跚地走出厨房,幸好厅堂里的客人们已移驾到餐厅了,没有人看到出糗的她。她怯懦地走上宽大的楼梯,管家没说几搂,但她一上去就看见斯祺杰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门口等她;她踟蹰不前,手无意识地拉着围裙。

「还不过来?」他阴鸷地盯着她,像恨不得把她揪过去。

她垂头丧气地走过去,站定在他面前,想开口道歉,他却扣住她的手臂,将她扯进房里。

「去把你自己洗干净。」他命令。

她愕然,发现这个房间好奢华,融合了古典和时尚的欧风家具,中央有张醒目的大床正对着阳台上翠绿的花园景观,阳台的一侧有道白石砌的楼梯可通三楼。

她不安地和斯祺杰深黑的眼睛对上,随即明白了,他是要「物尽其用」,白天要她当女佣,晚上得替他暖床了吧!

「我哪里不干净了?」她发出小小的抗议声,只见他唇边泛起一丝嘲讽的笑,松开她的手臂。「你不知道你脸上有泥土,裙摆全是咖啡渍吗?」

是吗?她往自己脸上抚去,真的有土,是扫院子的时候弄的吧!怎么没人告诉她?低头一看,裙子真的脏了,她自己都没发觉,她的样子一定是狼狈到了极点!

「这是哪里?」她落寞地问。

「我的房间。」他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说。

夜心心底划过一阵苦涩,相信自己的想法并没有错。「我不会是得住在这里吧?!」

「没错。」他直接回答她。

「可是,我觉得我应该住下人房比较恰当。」她下意识地想远离他。

「你应该怎样由我来决定。」这声命令绝非疾言厉色,却力道十足,不容反抗。

夜心再也无话可说。「我的行李还在管家的办公室,我得去提上来。」

「我会叫她替你扔了,今后你的穿著打扮也由我决定。」他断然地说。

她诧异。「可是……」

「别再烦我,更衣室里有数不清的衣服,你自己去拿,我还有事要做。」他留下话,转身开门就要走。

「是急着去和那位贵妇谈笑风生吗?」她虚弱地说,旋即感到后悔,这听起来好象她有多在乎他似的。

斯祺杰定住脚步,回头睨了她一眼,见她眼帘低垂,一副委屈的模样,他忽然改变主意,踢上房门,双手交迭在胸前,好整以暇地打量她,嘲弄地说:「不急,一点也不急。」

夜心抬起眼,心底有个很坏的预感。

「立刻去洗,我等你。」斯祺杰丢下这句话,取出烟盒,转身走到落地窗前的沙发坐定。

「你不必等我。」她苍白的脸泛起红潮,遥看着他点上烟,心慌意乱。

他懒得回答。

她知道自己又得罪他了,万分懊悔自己为什么要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她绝望地找寻浴室的方向,就在沙发的正对面,里头雪白的大型浴缸、淋浴间一眼可以看穿,因为这个浴室没有门,只有一片大约高达腰际的造型艺术玻璃阻隔。

天啊!她胀红了脸望向他,他的表情在烟雾中变得朦胧,她看不出他是不是有意要整她?但无论如何,求情是无效的,因为他对她始终无情。

她艰涩地走进浴室,背对着他,两手打颤的解下女佣的头饰、围裙,拉下背后的拉链,颤栗地卸去衣衫和所有的衣物,脸已红透,眼底也满是羞怯的泪。

她没勇气回头去看他是否正「观赏」她的窘困,双腿颤动地进到淋浴间,开了冷水从头顶淋湿全身,尽管水好冷,淋得她全身泛疙瘩,她只想藉冷水让自己清醒,不再对他存有半点迷思……

她沉浸在苦楚中,没留心他的步伐又沉又急的接近她,进到浴室来。

「你的手臂是怎么回事?」斯祺杰伸手揪住她纤白的手臂,瞪着上头青一块紫一块的瘀伤。

夜心被他吓了一跳,脸火红,杏眸圆瞠地瞅着他,发现他的高级西装已被水打湿了。

「说!」他严峻地命令,死盯着她通红的脸,感觉她身子猛打颤,伸手关掉冷得要命的水。

「不是你……要她们……这么做的吗?」她狼狈又落魄地说。

「谁?」他低吼。

她不可思议地瞅着他的怒容。

「到底是哪个该死的,这么大胆?」见她不说,他跋扈的目光中迸射着可怕的火光。

她讷讷地望着他,他看来像是全然不知情,更像是很在意她。她心一悸,原本寒冷的身子竟开始发热了。

「一群女佣,她们说着法语,我一点也听不懂。」

她一说完,他立刻放开她沉声说:「这里多的是热水,你给我开热水洗。」没等她回答,他大步离去,而且是出了房门。

她像颗泄了气的球,蹲在湿漉漉的地上紧紧抱住自己,一点也不懂他到底是关怀,还是习惯性的箝制?这样的「好」真教人心惊;而她这下在他面前是全然没有保留,都被他看光了,她好怕他肆无忌惮的目光。

深怕他再进来,她打起精神站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打理自己,吹干长发。好在,他没有再进来,可是也没人可以告诉她,他的更衣室在哪里?

她光着身子在他房里绕了一圈,没找到更衣室。「哈……啾!」她挺受不住中央空调冷气,打了喷嚏。

放眼看去,就只有床上那条被子可以让她取暖,可她心底挣扎,若他进来一看到她就在他的床上,说不定他会误会……

「哈啾!」但她真的好冷,别无选择下只好暂时借用一下他的被子了。

她急急地钻进被窝里,好一会儿终于觉得暖和,柔软的床和枕头也舒缓了她疲惫的身子,她忍不住满足的轻叹,舒服地放松自己,眼皮轻轻合上,想着小憩一下,不料躺着躺着竟睡着了。

斯祺杰再度回到房里已是晚间八点,他打开室内小灯,搜寻夜心的踪影,没见到她。

跑哪儿去了?他解开领带,浓眉揪紧,正要把领带往床上扔,看见了蜷曲在被窝里的小人儿,仔细打量,发现她睡得正香,他的唇勾出一抹淡到没有痕迹的笑意。他没有叫醒她,从口袋里取出一小瓶药膏放到床头,踅进浴室洗了个畅快的澡,方才他在送走宾客和狼主、玩家两位好友后,也遣散了几名好惹事的女佣,他可不容她们把夜心当成「菜鸟」来欺凌。

她可是他一个人的权利!

他关掉水龙头,拭去发上和身上的水滴,走出浴室在右侧的墙上按了一个电动开关,一道表面看起来和墙壁同一式的门移动开了,里头是偌大的更衣间,他走进里头取了浴袍套上,关上更衣室回到房里,听见她咕哝了一声,以为她醒了。走到床边一看,她仍熟睡着,只是翻了个身攥着被子,无意识地露出了纤白的背和细嫩的玉臂。

他瞬过她动人的曲线,目光变得危险,不难发觉她是光溜溜地躺在他的床上。真没想到她竟然不需要他提醒就如此主动,看来他们是愈来愈有「默契」了。

他拿了置于床头柜的药膏,坐到床沿替她上药,不喜欢她臂上那些碍眼的瘀伤破坏了她的完美。

夜心朦胧地感觉有个轻柔的力量,正摩挲着她臂上的疼痛处,那有点疼又有些得到舒解的奇异感冲击着她的感官,她睁开眼睛想看看是怎么回事,瞧见是斯祺杰在帮她搽药,她心底惊叫,立即清醒。

「瞧你像是被吓醒的。」斯祺杰瞥了她睁大的眼睛,继续帮她上药。

「我自己来就行了。」夜心不只是被吓醒,还是被他的「周到」给吓的。

「另一手。」斯祺杰像没听见她的话,伸手要拉她坐起身来。

她感到气馁,红着脸,攥着被子护在胸前,伸手给他,他握住她的手一把拉起她。「啊……我的手。」她痛苦地发出低吟。

「怎么了?」他扣住她的手腕,翻开她的手心,诧异地看见大大小小的水泡,有的已破皮,染着凝固的血水,察看另一手也是如此。「这又是怎么回事?」他的心不受控制地绞紧了。

「没什么,我都忘了。」此刻她担心的不是伤,而是胸前的被子快滑落了,她很想拉回来,想求他快放了她的手。

「我要知道是怎么搞成这样的?」他紧握她的手腕,勃然大怒。

「我只是扫院子,是我太不中用了,可能是还不习惯,明天会好一点的。」她急于粉饰太平。

「管家派你」个人去扫院子?」斯祺杰眉峰紧蹙,他清楚那个院子有多大。

「嗯。」

「那是园丁的工作!」他咬牙切齿地甩开她的手。

她赶紧拉住被子,暂时吁了口气,不过还真是被他弄糊涂了,完全搞不懂他是在对谁生气,明明是他自己要管家派工作给她的,她认真地做了,只是手起水泡,这样也会惹他动怒吗? 「女佣也可以做啊,我喜欢那个工作,管家说夏天得扫两回,秋天一日扫三日,明天起我一定会更认真地做,你别这么生气,好不……」她话还没说完,双手被他牢牢扣住了,毫无防备地被他压抵在床上,她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用狂烈的吻堵住她。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