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战炼尸门(二)(2 / 2)

金甲尸边走边道,“张陵,几个月前我见你,只觉得你弱不禁风,不知张敬元为何大力栽培你,如今,你的确让我刮目相看,没有道心,只因你是张晋先转世,便有如此天赋,可畏啊,我想你是决计不肯和我共夺天下了,那只能由我送你上路了。”

我想到自己难逃一死,怎能死的如此窝囊,于是哈哈大笑,道,“仅仅入行不到一年的我,就让你如此忌惮,只怕再留我几年,你我的处境同当下得转一个弯吧,哈哈!”

他笑道,“任凭你怎么说,也难逃一死。”

我刚想再说,却见月如悄悄摸索上来,我急忙又挂笑道,“那好吧,为了让害怕我的人放心,你动手吧。”

他嘴角一斜,竟回头看去,月如被吓得呆在原地,我大惊失色。

金甲尸说道,“知道我为什么看出来身后有人吗?因为你的眼神。”

“为什么?”我问道。

“从看见我起,你的眼神只有恐惧,但只有刚才那一瞬间是有神的,是你自己害了她。”说罢,举掌便朝月如劈了下去。

我绝望无比,这一句话直击内心,仿佛是肉体和灵魂都被它击溃了。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长嘶,似虎啸又似鹿鸣,我顺着声音方向看去,竟有一条长龙从远处飞来,身上泛着蓝色幽光,脖颈处却为金黄色,似一条金链镶嵌在脖子上。它扭动着身子,实似一条美轮美奂的绸缎。

金甲尸立在原地,疑惑地自言自语道,“他来干什么?”

我大骇,金甲尸与这条长龙认识,也不作抵御,难道他是他的同伙?我们都紧盯着这条长龙,它飞舞片刻,忽向我们直冲过来,速度奇快,我忙拉着月如跑开,金甲尸则站在原地,神态自若,认定他是朝着我们而来。

我只顾奔跑,忽听身后“砰”地一声,我回头一瞧,金甲尸已陷在墙中。这条长龙也转过身来瞧着我,我与它四目相对,只见他面如水牛,又似雄狮,难以捉摸是何生物,忽见他右侧旁有一条极长的疤痕,我疑惑地喃喃道,“蛟,蛟龙?”

长龙哼地一声,一股冷气直冲面门,我大喜,才想起它答应过我要助我于危难时刻,心中虽喜不自胜,仍不敢面露喜色于众。

蛟龙见我识得他,又转过身来面向金甲尸,金甲尸缓缓从墙中挣脱开来,踉跄站起。

其实,以金甲尸的能力,只要凝神抵挡,这一撞,不会如此狼狈,怎知蛟龙会与他为敌,待他反应,也难以逃脱如此庞大的身躯。

金甲尸怒道,“蛟龙,你竟与龙虎山道士同阵,难道你忘了他们当初是如何围捕你的吗?”

蛟龙低头摇身一变,成了当初那个蓬头小子,他道,“谁说我要和他们为友,只是我需要张陵这小子,你若杀他,岂不是与我为敌。”

金甲尸哈哈大笑,“就这无能的小道士,也能让你与我为敌,实在可笑,之前问你是否愿意与我共去阳间,你不肯回答,今日看来,你是想与我为敌了,这样的话,我只能杀了你,再杀这小子了。”

蛟龙大声道,“我倒要看看谁杀谁!”说罢,化作巨龙,朝金甲尸撞去。

金甲尸见这一下来的犀利,向上跃起避开了这一击,他又道,“蛟龙,若是在水里我难与你一战,可这里何来大水,蛟龙,你赢不了我!”

说罢,飞入炼尸门一栋房中,不一会儿,从屋顶跃出,手中多了把偃月刀,刀身金黄,看来这炼尸门与金甲尸关系不浅。

金甲尸手持黄金偃月刀,矗立在屋顶上,气势磅礴,宛若一位久经沙场的大将军。

蛟龙大吼一声,朝其飞去,金甲尸纵身一跃,想跃上蛟龙背部,蛟龙周身一甩,金甲尸难以站稳,只得跃上另一栋房子,蛟龙回身朝其飞去,身体扫的瓦片尽皆摔落。

金甲尸不再回避,持刀砍向蛟龙面门,蛟龙张开大嘴,二人势必落得两败俱伤,哪知金甲尸这下居然是虚招,在将要接触几米间侧身一避,将刀砍向蛟龙身躯,蛟龙收力不及,刀与其身体划过一道火光。

原来,蛟龙虽无金甲,身躯也坚硬无比,偃月刀竟无法破其皮肤。

蛟龙扭过头来,朝金甲尸后心撞去,金甲尸竟不回头,向前疾驰,金甲尸相较于蛟龙更加灵活,蛟龙一时追他不及。

我担忧金甲尸临时抓住一名道士分散蛟龙注意力,尽管蛟龙不将人命放在眼里,可终究耽误时间,金甲尸行动敏捷,分秒之间就欺近蛟龙身边,那时,不光害了一条人命,我们也落于下风。

忙喊道,“各位都跑到安全的地方,这俩都杀人不眨眼。”

他们也明白自己并非蛟龙,金甲尸任何一人敌手,此刻敌人与敌人碰上头了,确实是逃命良机,他们犹豫一阵后,都朝后山跑去,余下胆大好奇的也都躲进了屋内。

我向蛟龙望去,他们二人已缠斗在一起,金甲尸仗着灵活,砍中几次蛟龙。

当逼近城楼,蛟龙怒喝一声,尾部朝金甲尸抽来,金甲尸难以躲避,抛下兵刃,抓住蛟龙尾根。

蛟龙急甩尾部,想摆脱金甲尸,当甩到一根石柱前,金甲尸一只手抓住龙尾,一只手抱住石柱。

可蛟龙力气惊人,将石柱连根拔起,金甲尸当机立断,双手抱住交控尾巴,使出“千斤坠”的功夫,竟将蛟龙拉了下来。

这金甲尸当真臂力惊人,稳稳当当站在地上,双手仍拉着不断向上飞的蛟龙。

此刻似乎变成了力量的比拼,僵持了一会儿,蛟龙久离大水,体力渐渐不支,金甲尸纵声一喝,将蛟龙整个向后一甩,自己也松手一跃,跳上蛟龙脊背。

蛟龙得以自由,处境却大大不利,金甲尸骑在它身上,不断敲打。

即使蛟龙铜身铁臂,也难以支撑,疼痛得呼啸起来,我心中也是焦急万分,忽听月如大喊,“蛟龙,快化成人!”

蛟龙应声而变,金甲尸无处安脚,往下急坠,蛟龙又化作原形,朝金甲尸扑去。

金甲尸重心不稳,难以施展轻功,只得咬牙迎击。一龙一尸,一个全力进击,一个奋力抵挡。

只听见一声沉闷的撞击,蛟龙满面鲜红,跌撞着往前飞去,金甲尸卧在地上大口喘气,抵挡撞击的右臂上只有几片零碎的金甲。

二人都在试图争先缓过冲击,一举歼灭对方,我和谢必安使过眼神,拔剑朝金甲尸奔去。

二人将要接近时,金甲尸忽地抬头,朝我二人一声怒吼,一股滔天巨力袭来,我只觉五脏六腑被搅得天翻地覆,急忙使出一招“千斤坠”,站定后,催动内力抵御外击。

四周屋瓦尽皆摔落,我的心也随之凉了半截,金甲尸受如此重伤,还能造成这么大的杀伤力,看来他是先行恢复神力。

我毕竟初时练习内功,不一会儿就觉得头晕无力,想要入睡。终于支撑不住,向地上倒去,忽觉一股暖流渐渐流入小腹,我也随即恢复神志,睁眼一看,一个满脸是血的蓬头少年正助我抵抗金甲尸的吼击。

他见我醒来,朝我微微一笑,便扭头飞向金甲尸,半空中化作一条巨龙,我顿觉安心,原来金甲尸见我和谢必安逼近,别无他法,只得用已经恢复的功力击溃我们。虽说后来才了解这件事,也不免感叹金甲尸恢复功力的能力之强,更胜蛟龙一筹。

金甲尸见蛟龙袭来,不得不放弃恢复功力,二人又缠斗在一起,金甲尸勉强接过几招,便呈颓势。蛟龙步步为营,身躯渐渐包笼金甲尸,蛟龙毕竟由蟒而化,保留了几分蟒蛇的特性。

金甲尸眼见逃脱无望,大吼道,“蛟龙,你赢了。”

蛟龙不急回答,又缩了几分包围,金甲尸已是手足被缚,蛟龙才道,“现在看看谁杀谁?”

金甲尸干笑几声,“若不是那两个臭小子分我心神,你们焉能胜我?”

我道,“是啊,你很强,我们中谁和你单打独斗都不是对手,我们胜你,侥幸至极,不过,大局已定,你仍要和阳间作对吗?”

金甲尸哈哈大笑,“我告诉你们,从我诞生起,就做好死的准备了,杀了我,可还有一只老鬼,她不是我和蛟龙,即使我和蛟龙联手也杀不了她,你觉得就凭你们这群渣滓浊沫也想除了她?可笑。”

我自然不信,只听蛟龙叹道,“她是鬼体,无形之物,我们自然除不了,她却也奈何不了我。想杀了她,只有你们道士所用的道术,唉,可惜啊,张敬元死了,没有道心,你们人类怕是十战九败。”

我知道他所言没有道心是忽悠金甲尸的话,金甲尸似乎是当了真,纵声大笑,“蛟龙,我还以为你真会帮道士呢,既然如此,又何必你争我斗,你找个世外桃源,我打下天下,绝不扰你,这个张陵你带走就是,我见张敬元这么器重他,还以为他真有道心,看他刚才的表现,便知他是个空心朽木,你想要他,恐怕填肚都觉得如食空气。”

蛟龙大笑起来,道,“我倒并非为他而来,而是他身上那把斩妖剑,如此重要的一把剑,宰过那么多鼠辈,我想瞧瞧,到底怎生模样?”

金甲尸听完也不恼,只是微微一笑,我生怕他在恢复功力,说道,“你不怕他恢复功力吗?”

蛟龙刚想回答,金甲尸道,“哼,蛟龙,真想不到你能练成这招,嘿嘿,内力压制,若不是我失内力,你能压得住我恢复功力吗?”

蛟龙哼了一声,严肃道,“我很佩服你,有勇有谋,你把那么多道士,和尚骗去沪地,自己却跑来湘西,为的不仅仅是擒拿张陵,还想分散全国注意,好教炼尸门弟子有处可藏吧?炼龙尸是你的主意?”

金甲尸冷笑道,“他们脑子过于迂腐,人啊,总是自以为深思熟虑,其实只猜到了冰山一角,可这龙尸,我是决计不会碰的,这么阴毒的玩意也只有……”

未待他说完,只听蛟龙一声惊呼,金甲尸挣脱束缚,纵向后山奔去,我眼见追赶不及,便去瞧蛟龙伤势,只见他身子破了一个窟窿,鲜血喷涌而出。

我只觉大脑一片空白,不知如何应对,谢必安走过来道,“七寸破口,非死即残。”

我登时怒上心头,“什么她妈的七寸,这么长的距离,七尺都有了吧!”

谢必安道,“七寸仅指部位,普通蛇的七寸都是心脏,他心脏口受伤,只怕,只怕……”

我慌不择路,龙虎山道士是绝对不会救蛟龙的,我和谢必安不通医术,该如何是好。

眼见蛟龙血涌不止,我急忙脱下衣物,捂住伤口,谢必安拍拍我道,“我去炼尸门府里看看有什么创伤药。”说罢,便朝府里掠行。

蛟龙不住喘气,忽地一摊鲜血溅在我脸上,我心中一凛,慌道,“血怎么冷了,血怎么冷了,喂,喂,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忽听一声苍老有劲的声音道,“蠢才,蛟由蛇变,蛇的血怎么会是热的?!”

我才明白,蛇是冷血动物,刚才衣物的热量,加之一时慌张,竟忘了常识,忽地又觉奇怪,这声音我从未听过,我往后一瞧,只见一个削瘦的身影,未能看清样貌便觉得头晕目眩,晕迷之际,只听老者道,“是你,你居然还活着。”

随后听得交手的呼喝声,我便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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