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碎玉(2 / 2)

“可……”水清欲言又止,无奈的看向亓安,烛火曳曳,透过单薄的里衣看见亓安腰腹的爪痕。

眸色一沉,水清问:“你受伤了?”

“没有啊。”亓安说着顺着水清的眼神低头看向自己的腰间,一个翻身盖住了被子,“师兄看错了,快睡罢。如果师兄不愿和我住一间,师兄就自己再去开一间吧。”

水清察觉不对,按亓安的脾气,该是软磨硬泡的求自己留下来。这番躲闪,倒是有意赶自己走。

上前一把掀开亓安的被子,动作带起亓安的里衣,爪痕呈青紫色,点点血丝渗出,明显是鱼妖为了束缚和拖拽亓安而导致的。

水清语气不善:“受伤了不知道说?你可不是会忍的人。”

自知被发现,亓安带着被揭穿后讨好的笑说:“师兄不说,我都没发现呢。”

掀开亓安的里衣,肌理紧实的腰身布满细长可怖爪痕。

水清拧眉,取出药膏用手指在青瓷瓶中挖了一坨,顺着爪痕涂抹揉压。

亓安分不清是药膏冰冷还是水清的指尖冰凉,身体有些僵硬。

“翻身。”

亓安没反应过来水清的话:“嗯?”

“给你后背上药,转过来。”

亓安听话的翻身,抓过枕头趴着。

水清惊讶于亓安的乖巧和沉默,亓安以往的脾气,定是要喊疼,也必要咒骂那鱼妖。

水清涂药的指腹,触到瘦削的背部节节骼骨,轻声道:“瘦了这许多。”

“对不起,我不该把你推下水。”说这话时,水清声音闷闷的,不知是内疚,还是心疼。

亓安道:“师兄,这不是需要道歉的事,我向来皮实,这点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水清温声道:“倒不像以前了,摔破了点皮都哭着喊着要上药了。”

烛芯烧的噼啪作响,亓安没有回话,

好一会,亓安才问:“师兄这六年,是怎么过的?公平为何会留在垄城?”

这些问题让水清有些恍惚,在三清山束修了一百多年。六年前是第一次下山,唯一一次下山竟是被逐出山门。

水清将亓安的里衣拉下盖住后腰,才道:“垄城有故人。”

亓安的头埋在枕头,声音有些沉闷:“师兄以往从未下过山,怎么会有故人?还是在垄城?可是妖族?”

“亓安,你可知我为何会被逐出山门?”

亓安一下撑起身体,同水清面对面盘腿坐着。

六年前,水清被裕合师伯施压,逐出山门。那时的亓安,因烧了同门师弟的头发被师父罚龙虎殿中禁足半月。

“当初,师兄同裕合师伯的一众弟子进山清扫,师父禁足我半月。”亓安说着看了看水清,才继续说,“待我禁足解了,才知道师兄受了罚……下山去了。

师父只告诉我师兄是触犯了门规,可师兄向来守规矩,我才不信这个理由。我去问师兄弟们,不管我怎么问他们都不敢说。”

往事被提起,水清不禁忆起亓安当初烧了新入山门弟子的头发,嘴角微微扬起。转而摇摇头道:“还好你被禁足了,不然照你的性子,怕是要将山门都烧了。”

亓安嘿嘿笑着,并未反驳。

水清又道:“山中清扫事宜本是裕合师伯包揽,自清扫起,常有弟子负伤送回山门,又有一批新的弟子进山,都是些修为尚可的弟子。

清扫本该是些体力杂事,可弟子们的伤有妖力侵蚀、也有野兽撕咬的伤痕。可裕合师伯向来不让主峰的弟子参与其中,我为了探个究竟便尾随增援的弟子……”

亓安捻了捻耳朵,有些惊讶:“师兄居然是偷偷跟着去的的。”

水清见亓安的动作,垂着眼。

“师兄怎么不继续说了?”

冬月的三清山雪胫冰须,日光穿透雾气落在雪松尖,枝条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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