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3(1 / 2)

「不行!这次一定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给点颜色看看,这碎梦楼一次比一次做得过火了!」

「那龙帝认为,直接对上碎梦楼,我们有哪些优势?几分把握?」

「依这天象来看,近日必有暴雨,水上凶险,碎梦楼本不经营水道,水上功夫自是输上一筹,遇着这情形,实力更不如前,我们龙坛本就善水战,水上越是凶险对我们越有利,此天时;那里本是我们的地盘,几条明道几条暗道,何处水深何处水浅,我们都比他们熟悉,此地利;附近有我们的分坛,当地的小帮小派长期与我们交好,不少与我们利益息息相关,必定一心向着我们,此人和;这样一算,胜机我们占了八成,剩下那两成,哼!那碎梦楼的左护法说是有多厉害,我就不信他敌得过我手上这条枪!」

「龙帝霸气过人,审时度势均有过人之处,属下佩服。只是属下倒有一计,不知当不当说。」

「蠡仲,你有话就说。少打官腔!」

「是。龙帝考虑虽广,却单单忘了,还有个地狱司。」

「地狱司?」

「是。这一仗碰上,等于直接对碎梦楼宣战,届时龙坛、碎梦楼两大势力必会硬拼,两边都免不了大伤元气,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届时地狱司如果出手,怕是我们很难扛住。」

「……那你的意思是?」

「据青部传回来的消息,碎梦楼最近在北方有大生意,只要我们能截下来,碎梦楼必会与我们和谈,到时不动一兵一卒,就可以收回我们的地盘,北方大多是地狱司的势力范围,那单生意的事还可以往地狱司身上推。」

「明明都知道了戳碎梦楼生意的是我们,你这话又从何讲起?」

「知道又如何,百事利为先。如今江湖上以我们龙坛、碎梦楼、地狱司势力最大。碎梦楼这两年野心勃勃,一心想挑我们和地狱司的碴。地狱司行事低词,一直没让碎梦楼找着什么把柄,这次我们送上这么好的宣战理由上门,他们没理由不用,到时我们还可以和他们合作一起把地狱司做掉。这三足鼎立的局面,若是两方争斗,必是第三者受利;若是两方合作,必是双方受利,这个道理,碎梦楼不会不懂。」

「哼!虚伪!」

「呵呵,龙帝年少气傲,这尔虞我诈的事,必是不屑。只是人在江湖,人情世故,不得不讲……」

夜风习习,花香阵阵。

我坐在桌边,远远的看着邢傲和蠡仲说着什么。

那个匆匆赶来的龙坛弟子,似乎是长途跋涉过来的,看那一身风尘仆仆的样整,是走的山道吧?

这么说,水道让碎梦楼给封了?呵呵,邢傲那暴躁傲气的性子,一定咽不下这口气,不过有蠡仲在,真正行事怕是轮不到他来做主。那么圆滑事故如蠡仲,又该如何处理呢?我一边想着,一边无聊的摆弄着桌上的酒杯。

「静颜,饭菜不合胃口吗?」邢傲的注意力似乎大半放在了我身上,才和蠡仲说完,就连忙赶了过来。

「龙帝──」

「去做你该做的事。」对着年龄几乎大上自己一倍的男子,邢傲的语气冰冷严肃,在我身边坐下,语气又是一转,「静颜,怎么不吃饭?」

跟着过来的蠡仲,站在两三步开外的地方毫无表情的扫了我一眼,对邢傲鞠了鞠手,「谢谢龙帝信任。」随即离去。

真有意思,师弟,难道你看不出来吗?蠡仲对你表面上虽是恭敬,心底里对你这个十七岁易冲动的孩子似乎十分不以为然呢。

「静颜──」

「食不下咽。」看着蠡仲的背影,我冷笑,「你倒是有个好军师。」

顺着我的目光,邢傲又咬了咬嘴唇,「静颜,我现在还需要他。」

「哼,百无一用,你需要他?为了巩固你的地位?你还记不记得,当日他是如何对待师傅的?」

没有得到回答,邢傲咬着嘴唇,避开了我的目光。

权力,还是为了你的权力!

当日为了权力,逼得师傅枉死,现在还是为了权力,你连替他报仇都做不到!

──静颜,他只是个孩子啊。

师傅,你为什么总是可以微笑着对待这一切?

「师弟,」我叹了叹,微微一笑,轻声说,「傲儿──」

邢傲浑身打了个颤,猛地转过头来,眼里盈盈满满的,犹豫着,颤颤巍巍的伸出手。

傻孩子,是镜花是水月,岂是可以真实拥有的东西?

「我和师傅,真的很像吧?」在他的指尖隐隐触上我的脸时,我开了口。

伸到中途的手蓦然停住,一瞬间,镜碎水散。

「你以前很讨厌我的,何必突然对我这么好?因为我长得像师傅?」

「……静颜,我不是……我……」

「你对我再好又如何?你以为你这么做有何意义!」听着他怯生生的开口,我忽然觉得一阵血气上涌,再抑制不住自己一把推开桌子站起了身。

邢傲咬着嘴唇,没有动,我转过身正准备离去,却听见他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静颜,我听说,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特有的联络暗号,是这样吗?」

邢傲没有抬头看我,他的目光停留在我刚刚在桌上摆放的杯子上,声音虽小却是冷静无情的。

我心中一紧,龙帝──这两个字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

现在回想起来,如果我在那时就清楚的了解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也许事情就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

早上是被惊醒的。

猛地睁开眼睛,随即对上了邢傲惊恐的目光。

「静颜……我……」

「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冷冷的开口。「别告诉我,你每天晚上都会偷偷跑过来。」

「静颜,我……我只是想待在你身边……」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又习惯性的咬起嘴唇。

我只是凝神看着他,见我不说话,他更慌了,「静颜,我……我一时忍不住……我只是……」

「师弟,你刚刚想做什么?」看着他慌乱的样子,我忍不住一笑,「我现在落在你手上,你想做什么,还不是都由得你。」说着,我翻身下了床。

「静颜,」咬着嘴唇,邢傲又开了口,「我不会强迫你。」

「不会强迫我?呵呵,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邢傲盯着我,「静颜,我不会让你离开我!」咬咬嘴唇,补上一句,「决不!」

其实他说这话时,一点也不像个狂傲的霸主,倒是像极了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朦朦胧胧的晨光中,这个傲气暴虐的孩子,看上去竟然是那么落寞,那么让人──心痛。

毕竟是一个屋檐下长大的孩子,我故作嘲讽的扫了他一眼,转开了头,不愿他看见我眼中的不忍。

那天晚上没见着邢傲,却见到了一个喜欢低着头走路的人。 平平常常的相貌,卑卑微微的神态,低眉顺眼,用叶自己的话形容,他这是十足的奴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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