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8(1 / 2)

夏德多丽亚王室的政变事件至今已过半个月,许多混乱纷争截至目前几乎平息得差不多了。

然而,在另外一边,森林里木屋里的另一波争执才正要开始……

“骗人!”修朝艾克大吼:“骗人!那不是真的!我的父王……父王他…怎可能会是那种人…还有母后……”

艾克用不知道该说是平静还是带哀怜的眼神看着修。之前他说了一个过去连自己都还没出生前所发生的故事,一个经由别人的口中听来的故事。

“你在骗我的吧?”修瞪视着。相对于他的激动,艾克仍维持平稳的态势。

“我为什么……要骗你呢?”

“你…”

“如同我所说,这些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我不是事发当时的人,既没亲眼目睹也无从查证起,就算你在这件事上面不相信我也是没办法的事。而我,也没抱有想要说服你来相信的打算。”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我只是想要让你知道而已。”

艾克先前说的是关于修的父亲那一代的秘闻。所谓的秘闻就是极少人所知道的内幕。内幕的大致内容是;克维多眼前国王、也就是亲生父亲身边的一个侍女私通,暗地里对当时已病弱的父亲下毒谋夺王位……那时候已经隐约察觉到不对劲的,有几个近侍以及克维多的弟弟雷兹·伊诺比。克维多跟雷兹这对兄弟平时就不太和睦,因为彼此的性情差异太大的关系吧。还有比起长子,父亲比较宠爱次子的缘故。前国王死后,克维多凭着一张已签好父亲名字的继位声明书说服身边的大臣让他顺利登上王位。

接下来,他娶了个让大家都意外的对象,一个出身卑微的侍女来当准王后。然后…

是巧合吗?前国王身边的侍从及御医都先后离奇地死亡了。溺水…高楼摔下…上吊……

至于雷兹在新王登基之后便带着结婚不久的妻子离开王宫住到他名下的一栋城堡里,只有偶尔被因公召见时才到王宫走一趟。虽然哥哥总是表现以往不计前嫌的态度来迎接他,可是雷兹觉得自己是探测监视着的。这点让雷兹感到浑身不自在。

在一次跟个信任的好朋友一同饮酒酒醉之余,雷兹说了许多心里面的话,包括那件原本想要隐忍住不的秘密。你怎能确定那是毒杀?酒量比较好的友人清醒地探问雷兹。

酒醒后的雷兹后悔自己的失言并且面对友人的询问极力否认,但…

‘你怎能漠视疼爱自己的父亲被兄长给毒杀一事呢?……不会觉得不甘心吗?说不定王位是要传给你……而你的贝茜莉儿原本可以当上王后的……看看克维多的专制搞得许多人怨声载道的……’这位名叫范尚劳德的友人发挥其卓越的口才不断向个性温吞耳根子软的雷兹进言着。

‘至少防人之心总该要有一点吧。’

雷兹采用了这项建议。做法是,招募些许人才训练成私人军队。

这样子做好吗?雷兹的爱妻担心地。

‘没关系吧,哪个大贵族没养几个保镶随身放的。’雷兹抚摸贝茜莉儿的脸颊头发:‘也许皇后的皇冠很适合戴在你美丽的秀发上。’

‘笨蛋,我才不要你为我去冒那种险呢,有伊诺比夫人的头衔我就很满足了。’她微笑地说。

没想到随后的悲剧来得那么样地突然……

是风声走漏?或早就有人监视着这边的一举一动?

才刚开始要实行的事,王宫突然来了国王的召见谕令,接着雷兹一家硬生生地冠上了意图反叛的罪名,处死的处死,监禁的监禁……完全都在未公开的情况下所作的决断,这是克维多专制下的一项法则,而这也不过是诸多暗疮里面的一件。

因为那阵子有事情出国而恰巧躲过一劫的范尚劳德,风闻这件事情,除了极度的震惊之外,更是自责连连。

我连……向他们当面道歉都做不到啊啊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始作俑者是我,可是却连累你们去受过……对不起——!

若有所谓的无形的处罚存在,那么这件事足以使范尚劳德自责一辈子的了。

除对好友的歉疚之外,复仇之心孕育而生。

杀掉克维多!!

之后的两年多,范尚劳德一共划了三次的暗杀事件,但都失败。或许也因为这几起事件的关系,原本就生性疑神疑鬼的克维多更是严防戒备得滴水不漏,为揪出看不见的主使耆,牵连刑求了不少无辜的人。察觉到这样子下去行不通,行动之前必须有更长远的打算及周详的计划,于是范尚劳德收手了。暂时…

有好一阵子,范尚劳德定居于国外,除了累积起雄厚的财力,三不五时地也差人查探着祖国的动向。

那两个孩子呢…?

密探回报:还活着……一个关在地牢,一个送出去给人领养。

领养?

那个女孩子……

女孩?记得、贝茜莉儿生的是两个男孩子啊!没办法。呼…范尚劳德叹息。现在人远在国外,为隐藏住自己的真面目及暗地里派临时的密探过去就已经是很勉强的了。眼前又有该忙的事情得先忙。暂时、暂时……先隐忍隐忍了,只能先祈求上保佑那两个孩子平安无事,管他是男孩或女孩…

“这些事情都是范尚劳德先生告诉我的。”艾克持续诉说着:“在我十一岁时,他有来看我,教我基本剑术和送我剑的人也是他。只是那时候我不知道和他有那样一层关系。而我的养父母他们也不知道。当年他们收留尚年幼的我,发现我是个男的,那时碰巧他们有个刚死去不久的女儿,年龄和我差不多,所以就以此做为替代了吧。为了跟过去有所区别,父母把我的名字做了修改,艾尔弗克·伊诺比,从此变成…艾克·亚运。”

“艾尔弗克……”修喃喃地念。

艾克停顿了一会,后接续:“我小时候的记忆非常模糊,努力去做回想的话,我也只能隐约地记起几个人的脸,其他的就没什么印象了。知道我亲生父母亲的事情,则是在一年以前,和范尚劳德先生重新相遇,然后我见到了亲生的哥哥……”

艾尔弗克……你就是艾尔弗克?那时,雷伊紧紧抱住了分别十几年的弟弟。

‘我是哥哥呀…’雷伊似乎一直记得他,而艾克却对他没什么印象。勉强,只觉得有股说不出所以然熟悉的感觉而已。为求证,艾克还跑回去找父母亲询问,他的双亲则拿出了压在床下面的箱子里面,以前艾尔弗克小时候到他们家时所穿的小孩衣物……

尽管如此,艾克仍然当他们如同亲生父母一样,并不因此而影响非亲生者养育的亲情。

听完艾克的讲述,修整理了一下思绪,稍后,提出新的疑问。

“…那么,你早就知道你哥哥他们准备谋反了?”

“是的。大约有半年久了吧。”

半年…修的眼神转为锐利。

“结果,你的选择是一起加入谋反?”

“……是的。”不管如何辩解,最后事实如此。

“为…什么…?你说你对以前的事情没半点记忆,可是,却选择为那没什么印象的事情而来伤害我们,这些年来……我们一向都待你不薄啊!亏我还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来看待!”

修些微喘着气,怒气的手紧抓住一旁的床单。听着朝自己责备的怒吼,艾克的眸子微微晃动了一下,稍后仍维捋着静肃的表情。

“所以……所以…那个时候你要想杀了我的,是吧?”

“用剑把我刺伤,然后跟你们那一伙人邀功,以证明你是他们的一分子。”

“不是…”

“还是说,现在把我拘禁在这地方想要好好地折磨我这个你们家仇人的儿子……”

“不是的!”前面一直保持冷静的艾克吼了回去,他眉间苦楚地:“不是的…我…想要的只是…”

只是?“只是什么?”修丝毫不放松。

似乎索求答案令艾克难受似,他闭起眼,抿了抿嘴唇,再度开口时多少恢复一些平稳,然而却说了与答案无关的话。

“好像是我兄长他们观察了我好一阵子,了解到我在王宫的工作,相处了一段时日,了解到我不是个多话的人后,才向我提出那件预谋。他们说,这件事情我可以做选择,看是要加入或只是静静的待在一旁不插手。也许也算计好了我不会轻易出卖他们吧。当时,我的确陷入两难……”

艾克盯着这个男人。他觉得,眼前的人变得像谜一样了。按照他目前的说法,如果那件过去千真万确,那么就算他在一片混乱时自己消失躲了起来也是能够谅解。但是……无视于这几年的感情而背弃了修这一边,这样是怎样都没办法去原谅的。难道说,几年真实的情感还比不过已成追忆的过去?或者,对于杀自己双亲的仇人的怨恨连曾经要好的修也难逃灾殃了呢?

“原本,我是打算选择不插手只沉默地当旁观者的。但是在事发的一个礼拜之前,我终于下定决心要参与这项事件。”

一个礼拜前?

一个礼拜前、一个礼拜前……那时候有发生过什么事吗?修回想着。

记得…对了,还在跟艾克冷战中吧。要说是冷战,其实,应该是修躲避着艾克,刻意跟他保持距离。因为尴尬。

时间再倒回到发生政变事件之前两个礼拜,也就是距今快要一个多月以前……

夜晚。

“艾克,你回来啦。”修从房门里探出头来。

站在自己房前正要打开门的艾克,转头看向隔壁房门的人头:“唉,殿下。吵醒您了吗?” “没有。你要不要过来陪我喝一杯啊?我现在睡不着。”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