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ever12(1 / 2)

特兰诺醒来时,月色正酣。

旁边枕头上,还留有清晰的凹陷。他随手掀开被子看了看,随即抬起了头,目光迅速定格,喉咙里滚出一声无意义的轻吼,翻身下了床。

“这么晚爬起来做什么,妖精?”抚上那柔韧的腰身,特兰诺问着低下头去啃祁知语的肩。后者只穿了一条低腰紧身的牛仔裤。颀长的身体在透着光亮的黑暗中呈现出完美的轮廓,摄住一室月光。

手掌沿着那优美的腰线游移,特兰诺发现自己还很精神,开始考虑把这妖精拉回床上去。

“嗨,”打了声招呼,任由特兰诺的手在自己的腰间游走,祁知语只是看着镜子,修长的手指在腹部比划。

“噢,”轻吁了一口气,他习惯性地扬扬眉,“这玩意实在太难看了!”

他指的是纵向匍匐在他腹部那道足有十二厘米长的疤。

“有吗?”特兰诺说着一手覆上祁知语骨节分明的手,指尖轻轻划过那道长疤。如此长的伤口,在初次处理时就因为线不够缝合的很粗糙,再加上火烧留下的灼伤,说不出的面目狰狞。

特兰诺的嘴角却扬起笑意:“我不觉得难看。”不仅不觉得难看,还觉得很亲切。

祁知语显然没有同感:“简直恶心!我难以想象这玩意竟然在我身上!”皱皱眉,微微偏过头望向特兰诺,“我想把它消掉。”

“消掉?”特兰诺的语气认真起来,“怎么消?”

“用手术、药物,可能还有别的什么。我问过专业人士,对现代医学来说这不算什么。”

特兰诺挑起了眉。

抚摸着那块粗糙的皮肤,特兰诺喜欢这凹凸不平的感觉。

曾有人虚弱的坐在墙边,一身血污的用长枪指着他,愤怒得恨不得打爆他的头。

曾有人躺倒在地,眼帘慢慢合上,笑容随着呼吸一同渐渐消散,一道深刻的暗红是那苍白的画面怵目惊心的颜色。

两幅画面在脑中清晰地呈现,特兰诺呼出一口气:“妖精,身上有道疤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尝试着说服怀里的人。抱着这只妖精,可他清楚的知道这妖精并不属于他,就像他清楚的知道这妖精修长的手指从不戴戒指是因为讨厌束缚。

那道深刻而难以磨灭的疤痕,也许是祁知语身上唯一的束缚。无论时间、世界如何变化,这道疤始终在那里,提醒着祁知语:他曾为一个人,也只为一个人,那样刻骨铭心地付出过。

这道疤让特兰诺觉得,这妖精,的的确确,是只属于他的。

“很多人身上都有疤。而且,我喜欢你这道。”

祁知语无所谓地耸耸肩:“也许我的下一个情人不会喜欢。”

特兰诺喉结滚了一下,与祁知语无声地对望。

沉默——

“好了,宝贝,”祁知语先笑出声来,“别这么望着我,”在特兰诺唇边落下一个轻吻,“你喜欢就留着好了。”他说着侧过身去摆摆手,拉开桌子上一只小袋翻弄起来。

“留着?”特兰诺重复。

“嗯哼,留着。”祁知语一边整理袋子里的东西一边用不经意的口气说,“可我不能让它就这么留在我身上。”拿出一支形状奇怪的笔调了调,顺手在特兰诺手臂上划了一下。

“什么东西?”一阵轻微的刺痛。

“针。笔尖这里面有根针,上面这里,是用来调节出针频率的。”

特兰诺接过来拨弄两下:“刺青?”

“你真聪明,宝贝。”祁知语开始把不同颜色的小瓶子掏出来,“我自己做的,不错吧,比直接用针一下下扎方便多了,就是不那么好控制。”说着,扭过头冲特兰诺笑笑。

“不过你们用惯了枪的,手应该比较稳健利索。”

特兰诺挑眼向祁知语望去:

——你早都准备好了还跟我说什么“消掉”?

这话只在他舌尖转了一圈,并没有说出来。

摆好颜料,祁知语拿回那支笔,又开始对着镜子比划那道伤疤,“这么长,得画个大一点的。”

“你想刺个什么?”特兰诺赤裸的胸瞠再一次贴上身前同样赤裸的背,搂过祁知语的腰抚摸那道长疤。

祁知语歪着头想了想:“蛇吧。我喜欢那种妩媚危险的动物。这样——”他说着,指尖按在左侧最下面肋骨处,开始滑动,“一条蛇,顺着这里……”

他的指尖滑动得并不算慢,只是悠闲如画笔,引导着特兰诺的视线,绕着圈儿徐徐滑下。

“……蜿蜒向下……”

特兰诺盯着祁知语的手指,明显地感觉到被引领的不只是他的目光,还有他身体里的一股热流。

指尖撩开裤沿,停了下来,蛊惑的声音再次响起:“很——诱人的位置是不是?”

“该死!你这妖精会把人迷疯的!”特兰诺大手扳过祁知语的头,用力堵住了那吐出魔音的双唇。

月上中天,满室旖旎散去,一片催人酣然入梦的安静。

“妖精?妖精?”特兰诺在祁知语耳边轻声唤了唤,确定他已睡熟了,俯下身吻了吻那道疤,动作轻巧地下了床。

镜子边的桌面上,刺青笔和颜料,静静地躺着。

*** 几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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