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3(1 / 2)

「羽静已经快半个月没消没息,你看我们要不要报警?」吴秋妹哭红了眼眶,怎么也不相信乖巧柔顺的静儿会离家出走,至今下落不明。

「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其实,方大福内心也很著急,但,基於男人的尊严,他得冷静镇定。

「爸,要不要我出去找找看?」身为方家长子的方修平托托眼镜的开口。

「你读你的书,顾好你硕士班的课业就好了,家裹的事你不用管。」方大福以一家之主的身分号令著,「还有修龙,你明天还有考试,去楼上念书去。」

方修龙打个哈欠,低嘀著,「本来就不关我的事。」正值青春期,叛逆性渐渐流露,「没事别叫我!」走上楼後丢下警告。

「那我去睡了。」方羽洁伸个懒腰,起身就要上楼。

「站住!」方大福吼住她。

方羽洁缓缓回头,面无表情的迎视父亲的威严,「有什么事?」

「刘宾本来今天要戴静儿去选礼服,但我跟他说她去旅行了……」方大福心虚又要摆出威仪,话没说完就被方羽洁冷笑打断。

「要我代姊去是不是?」

「是啊!羽洁,只有一天而已。」

吴秋妹请求的眼神让她不忍,但她仍无法同意陪那只气焰凌人的洋孔雀。「为什么你们不去呢?」

「我……我跟你爸都是老一辈,年轻人应该跟年轻人在一起,而且……而且我不知道静儿衣服的尺码。」说到最後,吴秋妹内疚於没尽到母亲的责任,居然对静儿知道如此少。因为她的懂事乖巧、负责认真,从不让人操心;因为她表现优异而完美,而往往让人忽略了她内心的想法,这是做母亲的失败。

不愿母亲为难,方羽洁深吸了一口气,「好,我去可以了吧!但别期望我会摆什么好脸色给那位刘大少看。」说完就跑上楼。

「你……你这什么态度!」方大福怒吼著要追上去,被吴秋妹拦了下来。

「算了!羽洁愿意就好了,干么计较那么多。」吴秋妹不掩忧心,「现在重要的是找回静儿。」

方大福气呼呼的走回沙发上坐下,「真搞不懂现在小孩在想什么,供他们吃好、住好,还摆脸色给父母瞧,像以前那个时代有的吃就已经不错了。」

方羽洁立在二楼房门口仍听得见父亲的咆哮,她不由得翻翻白眼,手停在门把上——

「洁,你不必委屈自己。」方修龙倚著门,环抱著双臂,一脸不屑父亲的所作所为。

「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倒是你已经高三了要大学联考,别成天胡思乱想的。」

「真是的,你们每个人成天都叫我念书、念书,念书真的那么重要吗?」

方羽洁无奈的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念不念都在於你,只是做什么事要有始有终,报名就要去考,不管失败与否,至少你知道你真的尽力了,还有无论你将来想做什么,只要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对得起自己良心就好了,姊永远支持你。」

「是!洁。」方修龙不耐烦的翻了翻白眼。

「我走了。」念人是种艺术,念太多就成了唠叨,会适得其反,她父母就是一个实例。

换上牛仔装,她一蹦一跳的走下楼,完全没有淑女形象,而楼下客厅正坐著自视非凡的刘宾。

「你穿这什么样?」看到她粗鲁的动作和衣著,方大福又有话要说了。

「很正常。」她嚼著口香糖,越过父母,「走吧!刘大『乘』龙『土』婿。」

「你……你要把我气死!」方大福怒吼著。

她头也不回的与刘宾走出了家门,看著门外停的那辆豪华宾士,这车还是她家借钱给他买的,说起来不算借,因为姊嫁过去,这辆车就是嫁妆,等於是他的。

「上车吧!」他拨了拨抹了发油的头发,替她开了车门。

方羽洁一直嚼著口香糖,视线随著窗外的景致移动,就是讨厌看他那张「臭屁」的脸孔。

而他似乎也知道不受这小姨子的欢迎,非常识趣没去自讨没趣。

车子行走在中山北路上,霎时——

「停车!」方羽洁忽然大叫一声,待车煞住,立刻冲下去。

「羽洁,这样很危险。」他也跟著下车,守在车旁左看右看,再瞟了眼手表,「你在干么,这边不许停车,会被拖吊的。」

方羽洁回过头送他一个大白眼,吹了大泡泡,「波!」的破掉,不理会他迳自走回车。

手搁在车把上,她仍不时转过头梭巡熙攘人群的一个熟悉身影,如果她没看错,那个人应该是她姊姊?可是,她和什么人在—起,而且有说有笑的?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即使姊负气离家出走,也不该音讯全无,依姊认真负责的态度,姊绝不会让人担心,但为什么一直没有跟家裏的人联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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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买了那么多东西给我,不会破产吗?」京喜咋舌看他拿张金卡一刷再刚,也不怕爆掉。

武昭钰开怀大笑,「不会,你太小看我了。」他轻揑一下她的俏鼻。「走吧!我们去另外一家。」谁知走了一会儿,她却停下脚步,霍地回头,不知在看什么,「怎么了?累了?」

她歪著头,微纠著眉,「我不知道,我刚才觉得好像有人在叫我?」

「是吗?叫你惊喜?」他开玩笑。

「没事,大概是我听错了。」她跟上他勾著他的臂弯,「我们待会去哪?」

「我们去添一些你的行头。」

「不要对我那么好,偶尔也该买一点东西给你自己。」都是花他的钱,她心裹很过意不去。

「我对每个女人都是一样的。」难得有女孩子会替他的荷包担心,为他著想。向来他身边的女人都是他付帐,而且不榨乾他最後一滴油还不死心,还要预约下次。

而他认为逢场作戏,没什么不好,至少他的女伴都带得出场。说女人爱面子,男孩子爱面子也不少,尤其是做生意,非得一些交际手腕,否则会被人看扁的。

「过几天会有纪梵诺订购的几套衣服送来,我顺便叫桑尼亲自为你量身设计新娘礼服。」

「会不会太麻烦?」

「不会,桑尼那家伙闲得很,给他一点正经事做,省得他没事乱找人打架。」

「你上次就是被他打的?」京喜轻轻的抚上他脸颊,虽然肿伤已经消褪,她仍觉得心疼不已。

他反握住她的柔荑举至唇边一啄,「放心,已经没事了,我们现在去挑选珠宝吧!」他忽然觉得娶个能陪他谈心的老婆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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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个儿就是与奶奶那只老狐狸斗法的约定最後期限,不知道昭维和昭训找到合适的人选了没?嘿……到时可有好戏可看了,武昭钰打从心中发出阵阵奸笑和期待。

他开著积架,戴著邂逅的惊喜到淡水滨海别墅,除了武家人和女佣外,她是头一个来到他私人天地的女孩子,但,他不打算让她知道。

「好漂亮的房子。」坐在车子,随著婉蜒的滨海公路,远远出现一幢蓝瓦白墙的欧式别墅,面海背山,几乎可以感受到大海的气息。「是那吗?」

他笑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在朝阳下闪耀,「没错,猜谁的设计?」

「总不是你吧?」她开玩笑的说。

「宾果!」

「不会吧!」她难以置信的侧过头打量他俊美的侧睑,宛若第一次认识这个男人,他是她未婚夫不是吗?为何对他一无所知?「你是建筑师?」

武昭钰摇摇头,似笑非笑的笑颜正散发致命吸引力,令人怦然心动,即使她内心有那么多迷惘和疑惑,也融化在他恶魔般笑容裏。

他闷咳的清清喉咙,「我不是告诉遇你我是生意人吗?」

「看得出来。」她险些笑出声,光从他买东西时眼光独到的精锐,还有出手的快准狠中不难发现。

「好啊!你在笑我,别忘了你可是我这满身铜臭的奸商的老婆。」武昭钰贼眼溜向她,没错过她窘得脸泛桃红。

「我又还没嫁你。」京喜羞赧不平的语气令他莞尔不已。

「就快了,等明天见过了奶奶。」他笑得很得意。

「奶奶?」

「就是我们武氏一族最高权力的执掌人。」他说话口吻虽然无奈,但眼底却不掩尊敬。想到逼婚,他幽幽的低叹,「若不是她,我也不可能遇见你。」

「怎么?」她听得一头雾水。

「没事,你不是想知道关於我的事。」他迅速转移话题,为应付明天的硬仗,他得先教会地,免得奶奶一问三不知,那可就糟了。

京喜踟蹰了一会儿,用力点点头,她更想知道她家在哪裏、她来自何方,但消失的过去如石沉大海,此刻,她惟一能倚靠的人就是他了。

「我今年快二十七,武家老二,美国柏克莱法律及经济双料硕士学位,附修建筑,那是我的兴趣,除了我兄弟外,我还没让其他人知道我会建筑设计。」

言下之意她是第一个,霎时,红霞布满她粉颊,她感到窃喜,怕被他瞧见她不好意思的模样,她呐呐的开口。

「为什么不主修建筑?」依他自身的才华,大有可为。

「有的时候人没有选择的余地,不能因一己之私而逃避某些应尽的义务和责任。」他自嘲的讪笑,直视前方的目光变得幽邈虚无。

曾经他也叛逆过,曾经他也想逃离家族势力而消失,但,终究无法躲掉内心的责任感,和那一份无国界的血缘连系。亲情像无形的丝线,即使他逃到月球、外太空,他还是无法挣脱那无形的羁绊,如果他是冷血无心无情的人就好,但他不是,所以,最後他还是回来了。

如今,过去的已经无所谓了,他耸耸肩的一笑置之,「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跟你聊那么多……怎么了?」侧过头时,发现她脸色发白,他连忙将车停到路边。 她支著额,当他提到责任时,脑海闪遇断断续绩的片段,「静儿,你不可以……静儿,你必须……静儿,你要这样……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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