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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不能吃太多。”简从黎打消了他想再来一碗的念头。
“好吧。”
赵夜清严实地裹着被子,他躺在床上看简从黎将碗和餐盘端出去,过了好一会儿带回来一杯水,监督着他把药吃了。
“明早起来应该就能好些,睡吧。”简从黎给赵夜清掖好被子。
赵夜清这会儿完全不困,他抿了抿唇问:“我今天睡在这儿吗?”
他本来以为简从黎把他抱过来是防止医生来的时候露出破绽,但现在医生走了,别墅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他完全可以回自己的房间睡觉的。
简从黎“嗯”了一声:“就睡这儿。”
“那你呢?”
简从黎很浅地笑了下,墨绿色的眼眸在顶灯光的折射下闪出一点亮光:“你想我去隔壁还是打地铺。”
“我睡你旁边。”
赵夜清心脏怦怦跳,他的手在被子下悄悄捂住胸口,不让它跳得太大声,暴露此时此刻的悸动。
“发热的话半夜会烧得厉害,最好有人陪着。”
刚刚赵夜清吃了退烧药,本来应该缓解发热症状的,但这会儿他感觉整个人都燥热起来了,指尖不自觉地揪着被子。
“好。”
简从黎又去取来一片退烧凉贴,撕开包装贴在他的额头上。
额头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但赵夜清心里还是无法平静。
他眼看着简从黎做完这一切,准备要离开房间。
赵夜清知道简从黎很忙,陪着他的这几个小时不知道要耽误多少工作。他也知道这会儿自己应该乖乖睡觉,让简从黎去忙他的事情。
但他还是失掉理智一般伸出胳膊抓住了简从黎的手,握着他的指尖。
“别走。”
时间有一秒的停滞,足以让两个人将全部的注意都放在相触的指尖。
温热、柔软、还有几缕悸动。
赵夜清连忙收回手,说:“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还没吃晚饭。”
他在心里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没有行动前,满心的情绪都迫使着他去做。但真的行动了,又觉得太冲动。
“我不饿。”简从黎蜷了蜷刚刚被握住的手指。
“我是不是耽误你工作了。”
赵夜清被严严实实地裹在被子里,只露出泛红的脸,一双闪着水光的狐狸眼看起来楚楚可怜。
简从黎在床边坐下,望着那双眼睛心变得十分柔软,说:“不耽误。”
“你比工作重要。”
赵夜清脑子里轰地一下,本就有点晕乎乎的脑袋这下都快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他甚至觉得这是他烧蒙了出现的幻觉。
“睡吧,我不走。”
简从黎的声音低沉温柔,像是哄他睡一样。
赵夜清十分贪婪地想让简从黎再给他讲个睡前故事,但只是想想而已,这次他控制住了自己。
他闭上眼睛,过一会儿后感觉到光线变暗了些,应该是简从黎关了顶灯。
赵夜清好不容易平复下频率过快的心跳,偷偷眯着睁开眼睛,发现简从黎没在屋里。
心里正升起失落,就听见另一个方向传来轻微的水声。他转头看向浴室,灯是亮着的。
简从黎在洗澡。
赵夜清再次闭上眼睛,想到今晚要和简从黎睡一张床上,心跳又不规律了。
不行,他要先睡着,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赵夜清努力酝酿睡意,一直酝酿到简从黎从浴室出来,掀开被子一角上了床,将床头灯关掉。
他还是没能睡着。
这次蔓延过来的香气不是那个好闻的香水味,而是浅淡的沐浴液味道。赵夜清用的也是这一款,莫名地让他安心。
两个人中间隔了点距离,黑暗中无法测定有多远,却是更加暧昧。
不过完全暗下来的环境让赵夜清逐渐生出睡意,没一会儿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半夜,简从黎猛地醒来。
车祸之后他的睡眠一直都很浅,很多时候轻微一点声音就会让他在夜里醒过来,无论是几点。
而这次声音的来源是赵夜清。
旁边传来很轻的啜泣声,简从黎伸手打开床头灯,暗黄色的灯光倾泻而下。
他看见赵夜清面对着他蜷缩起身子,被子鼓起小小的一团,脸也埋进了被子里。
简从黎呼吸一窒,他拨开一点被子露出赵夜清的脸,看见他眼角的泪痕,睫毛根部也被完全打湿。
这是他第二次见赵夜清哭。
赵夜清清醒时在所有人面前都很积极乐观,即便难过也会用笑容掩饰。
包括他的很多人都被赵夜清散发的的光芒所吸引,可是那些炙热的光芒或许没有办法温暖到他自己。
简从黎用拇指一点一点擦掉他的泪痕,黏连的目光越来越心疼。
他调高室内空调的温度,看到赵夜清还是冷得缩成一团,不加犹豫地抬起胳膊将人搂进怀里暖着。
起初怀里的人还在微微颤抖,后来就逐渐平稳下来,紧紧贴着他的胸膛,甚至主动地圈上他的腰。
简从黎眼神和气场瞬间变得尤为温柔,他将被子拢得严实些,把人抱得更紧了。
赵夜清的腰身软热,抱在怀里很舒服。但这样亲密的身体接触对简从黎而言,会有一些煎熬。
他克制地吻了吻赵夜清的发丝,轻声说:“晚安。”
这个夜晚,他们互相取暖。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
赵夜清被热醒了。
他先是一脚踢开被子,随后感觉身上好像扒着一个大火炉,压得他又热又闷。
迷迷糊糊睁开眼,赵夜清盯着横在他胸前的胳膊反应了好几秒。
这才意识到他整个人窝在简从黎怀里,后者的宽大手掌覆在他的腰上。
关键是,他身上的T恤经过这一晚上已经被拱了上去,露出一截腰。
简从黎的手直接接触着皮肤,让他又热又痒。
赵夜清霎时脸热起来,他心想自己怎么生病了睡觉还这么不老实,居然又滚到简从黎的怀里了。
不过,被简从黎抱着的感觉,很好。
赵夜清努力压下嘴角,小心翼翼地抬头,怕弄醒简从黎。
他看见简从黎的下巴上冒出青青点点的胡茬,不禁脑补简从黎对着镜子刮胡子的场景,简直性感得要命。
不行不行,一大清早的怎么能想这些。
清心寡欲,清心寡欲。
赵夜清闭上眼,准备让自己再睡一觉。
不过还没等他睡着,抱着他的简从黎好像也醒了。
赵夜清感觉对方动了动,紧接着收回搂着他腰的手,揭下他额头上的热贴,用掌心试探温度。
他心脏狂跳,连大气都不敢出。明明什么也没干,但还是心虚地装睡。
摸完他的额头之后,简从黎好一会儿都没有动作,是因为他的胳膊还被枕着,怕吵醒自己吗?
但赵夜清这会儿希望简从黎快点起床离开,他真的快绷不住了!
过了大概十分钟,简从黎轻轻抽走被赵夜清枕着的胳膊,将他的T恤衣摆扯下来遮住肚子,又把被踢走的被子给他盖好。
做完这一切,简从黎终于起床了。
听到脚步声走远,赵夜清长舒一口气睁开眼,经过这一遭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睡着了。
他坐起来揉揉脸,感觉身体好了很多,按照经验来看应该是不烧了。
浴室响起水声,刚刚赵夜清以为简从黎是去洗漱了,没想到是洗澡。
昨天晚上才洗过一遍,早上起来还要再洗一遍吗?
赵夜清才知道简从黎还有这么爱干净的习惯。
很快,简从黎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看到赵夜清扑闪一双大眼睛望着他,表情呆萌得像小水獭。
“醒了?”
赵夜清点头:“我应该没在发烧了,昨天晚上幸亏有你在。”
简从黎的头发末端还盈着几分水汽,他取来耳温枪在赵夜清耳朵上测了下。
“36度7,不烧了。不过晚上还是有可能反复,待会儿吃完饭把药吃了。”
“好!”赵夜清终于恢复了活力,笑得眼睛弯弯。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简从黎给他测体温的时候手指短暂地碰到他的脸,温度微凉,不是平时温热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