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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悠悠青春渐老,十二岁的木素青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如此感叹到,山下的紫檀花又开了两个花期,苏慈六岁了,起初没有长开的毛发全都已经舒展过来,身高已经到达木素青的腰侧了,苏慈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这两年学内功心法学得很快,可素青,自从师傅走后,师姐也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音讯,这六年,她变了更多,她的箫麟剑已经非常的纯熟,幽柔步常常看得苏慈一愣一愣的,玄冰神功也已经练到了第七层,练功的日子总是那样无聊,于是趁苏慈学习的时候,她总是去碧水汀弹琴,那把琴也是师傅的,可是师傅一年只会弹两次,很小的时候,她偷偷摸过那琴,却被师傅发现,手都被戒尺打红了,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有碰过,但是很多时候,越禁忌的东西就越好奇,于是当清真子走后,信里也并未提及那把琴的时候,素青自我安慰地又偷偷地去了碧水汀,师傅从来未曾教过她琴艺,每年师傅只会在元宵之夜和中秋之时才会弹起,小的时候,素青不懂,元宵之夜,中秋之时,不都是人月两团圆的时候吗?为什么师傅弹奏出来的曲子都那么悲伤,那样的伤痛小的时候她不明白,现在也不明白,少年,又哪知愁滋味,只待很多年之后,她再弹奏起这些曲子的时候,每根弦都扯着神经,弹一次,疼一次。

  十二岁的时候,木素青终于明白有一个叫做寂寞的东西,她纵观空荡的青衣门,找寻着可以让她消遣的东西,看到近在咫尺的苏慈正在打瞌睡。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捉弄苏慈成了她每天生活的习惯,她对这个自己抱回来的孩子总带着难以言说的情愫,就像这个时候,她练功偷懒,竟然又睡着,可是看到她那么安静的样子,长长的睫毛下掩盖了平时那双深邃的大眼,木素青呆呆地望着她,总觉得这孩子和自己有许多相似的地方,被自己的父母抛弃,没有根,这个世界似乎只剩她俩相依为命,以前还有亦师亦母的师傅,早在六年前,也将她抛弃了。她越想越烦躁,越想越绝望。

  “苏慈!!!”她手里正写着字呢,毛笔一挥,黑色的墨迹正打在苏慈的额前,苏慈一个激灵,正在熟睡中被惊醒,朦胧着双眼,皱着眉:“青”

  “亲你个头,两年了,你还改不过来,让你叫师傅,寺房里面壁两个小时。”木素青看也没看她一眼,就走了。

  苏慈抹了抹脸上的墨迹,素青的老朋友又来了吗?又这么暴躁,私下里她从不肯喊她师傅,不过就比她大几岁罢了,师傅师傅的,差了好多节,早已是习惯了木素青的善变,苏慈挪到寺房,那是木素青专门为她设置的,面壁思过的地方,她跪在自己偷偷塞了很多稻草的草蒲团上,又开始昏昏入睡起来。

  人生啊,真是好凄苦,为什么童年会是这个样子?木素青后来告诉她,不仅仅是童年如此,整个人生都这样。

  乱七八糟的师徒生活(二)

  面壁思过成为家常便饭,每天三更之时木素青会从苏慈的耳朵里取出许多她准备好的纸团,因为以往的喊叫完全不起作用之后,她只好来到苏慈的卧房掀被子,苏慈很强大的,就算寒冬腊月的天,被子被掀,冻得瑟瑟发抖的时候,她也只是蜷缩着身子,靠着墙壁完全不打算醒的样子,如此三番,三番五次,木素青厌恶了这样的方式,她让苏慈搬进她的房内,苏慈睁大了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相当无辜地望着木素青,同床?好吧,她是很纯洁的。

  这天夜里,苏慈很不自在,因为木素青把她抱得特别紧,她很不习惯,因为这么多年,自从苏慈会走路之后,木素青就没有抱过她,“师,师傅……”苏慈怯怯地喊。

  “你勒得我好紧,可不可以让我松口气。”木素青两个手臂卡住苏慈的脖子。

  “嗯”木素青放开了她,没多久又箍了上来。

  “师傅”苏慈只好转移她的注意力。

  “说”

  “我可不可以学幽柔步了?”那个玄冰神功真是无趣死了,天天练,日日练,一点花招都没有。

  “不可以。”回答干脆有力。

  苏慈不敢吱声,只是稍微挪了挪身子,因为木素青快嘞得她出不了气。

  “别动。”木素青按着她不安分的手,“今日是八月十二了”她喃喃地说道,“苏慈,还有四年,师傅去了哪里?”“苏慈,今天是我的生日”“苏慈,我的父母究竟是谁呢?”“苏慈……”木素青喃喃自语,睡着了,苏慈这时才轻轻挪动了她的身子,她转过身,凝望着木素青的脸,木素青十二岁,已经有些姿色,苏慈轻轻抚着她的脸,师傅真漂亮,只见她肌肤胜雪,冷傲灵动的姿态因为熟睡之后被收敛起来,精致小巧的耳垂不能不让人魂牵梦萦,那是第一次,苏慈没有那么恨木素青,甚至还有了些别样的情愫,而且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带的病,自从那日被木素青抱回来之后,苏慈总是期待着能与木素青有身体的接触,或许木素青的怀抱总让苏慈觉得温暖罢了。

  望着熟睡中的木素青,苏慈将手放在她的后脑勺,轻轻按了三下,“这三个响头你还给我了,师傅,苏慈可不可以和你过一辈子?”那是六岁的苏慈,充满了孩子气,可是十六岁的时候,她还是说“师傅,苏慈可不可以和你过一辈子?”说那些话的时候,就已经不是孩子气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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