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与门(1 / 2)

雨水逐渐收敛起它的散漫,天气转晴,弥漫在大海上的雾气又一次升起,张赟还在消化着刚才的事情,也许是死亡对他的冲击太大的原因,或许是在思考自己在经历什么,寒冷已经无法再带给他刺激了。

如果这里不是梦,而是所谓的死亡海的话,那么这里与现实的关系是什么。

恢复精神的张赟脑袋里有着过多的问题,但对面的摆渡人已经说过无论什么问题都不会回答,他只好坐在船里发散着思绪。

我昏迷时看到的那些幻象是什么,我的某些被遗忘的记忆?结合我脑袋后的伤疤和喉咙处的伤口,我是被人先敲晕然后再贯穿喉咙后被处死,还是被捅穿喉咙后再在脑袋后面被人补了一锤。

他在船上曾让这位神秘的摆渡人帮忙查看过脑后的伤口,摆渡人告诉他这像是被钝器击伤后留下的伤疤。

回想老翁的话,张赟抓住一个他一直忽视的问题,自己貌似是被什么很厉害的人从死亡里救出,而且看摆渡人的反应,但在张赟的回忆里,似乎并没有什么人厉害到像神明一样可以逆转生死,就算是自己那个在亚日市里无所不能的富二代朋友也不可能把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复活。

张赟思考着,习惯性的扳动手指发出咔咔咔的骨骼摩擦声,这样的声音在无尽的大海上是那样的清脆,这是张赟的惯性行为,每当他思考时,就会做这样的动作,这样的动作会让他感到紧张,从而刺激自己的大脑。

在此时张赟感到腹部的一些什么东西在流动。

嘶,这是我刚才凝聚在小腹的那股,额,被叫做灵性的力量?

张赟抬头看了一眼撑着长杆眺望远方的渡人。

摆渡人喀戎望着远方一下一下的撑着被当做船杆的镰刀。

这老头说正常的人都会有这种力量,那为什么我以前没有感受到?

看着那些不断重复没入海底再从海面钻出的发光人影,张赟打了个哈欠,他不敢再开口问对方什么了,自从老翁给自己的提醒后,他便没有说过话,浑身散发出一种让人难以接近的感觉。

至于他刚刚为自己讲解的那些勉强算得上知识的神秘学秘闻,自己是否要相信还是另一说。

张赟沉默着看着周围的环境,全然不知身周的雾气开始变得浓厚,湿气开始变重。

摆渡人停下手中划船的长杆,抬头望向远方,一眼望不尽的白色和灰色,而身后的漆黑大海也在此时消失,欧汀看着还在沉思的张赟,伸手摘掉了自己头上斗笠。

一阵寒冷的感觉侵袭全身,张赟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张赟注意到周围环境逐渐出现变化,迷雾越来越浓厚,以至于让人有一种厚重的感觉,像是一堵厚重高耸的城墙,又像是一双将人拒之千里的巨掌。

“这里是哪儿?”

出于对未知的害怕张赟下意识的问了出来。

摆渡者没有回头,但开口回答道。

“迷雾河,死亡海的尽头,连通其他世界的‘门’。”

张赟又打了一个哆嗦,他忽然感觉这位摆渡人说话的方式有点像自己学校教文法的老师,说话给人的感觉总是冷冷的,还老是喜欢在没有征兆的时候突然说话,而且还喜欢说一些玄之又玄的东西。

我如果有一天这样说话,我一定会穿越过去扇自己俩个巴掌。

张赟站起来望着远端飘荡的雾气,翻腾着挡在他眼前什么也看不到,船行驶的很平稳船头破开前端的雾气,站在船头的摆渡人划动起长杆,那些厚实的雾气也随着那根木杆摆动,这让张赟可以清晰看到周围白色的像是大理石的河岸。

这一条被称作迷雾河的河道不算太宽敞,大概刚好可以让渡船通过,船只渐行渐远,很快后面那片混浊、泛着荧光的大海消失的无踪无迹。

河岸俩边泛白且厚实的土地上生长着色彩艳丽的植物,而这些植物总让人看着有一些眼熟,想开口喊出它们的名字却又会忽然忘记它们的名字,张赟一时间不确定是否见到过这些花草,一股强烈的欲望又迫使他去伸手摘一朵下来。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有这样浓厚的好奇心了。”

“啊?”

欧汀突然开口话语像是有魔力一样通过耳鼓膜敲击在他的意识上,张赟伸手的动作被打断,失落的情绪在胸口酝酿然后恨意由然而生。

“河岸的这些花,有着强烈的诱惑性,它们会让人不自觉的摘下,然后带回现实,但摘花的人不知道的是,这些看似充满娇艳的花朵会在接触的一瞬间,就会寄生在摘花者的掌心,从此以后摘花的人会成为手中花朵的仆人。”

张赟被这样的话语吓到,刚刚想要伸出的手隐隐有一点痛感。

摆渡人没有感情的笑着,又随手向着张赟抛出一些粉末,粉末洒在这位刚刚从死亡中逃离的年轻人身上,一股粉色的烟气从张赟脑门散出,刚刚心里还百味陈杂的张赟瞬间恢复平静。

真不可思议啊。

张赟心里这样感概着。

“迷雾,迷雾在现实神秘学中的象征意义是通向未知的门,鲜艳的花朵则往往象征着诱惑,而门里的诱惑通常意味着陷阱。”

说完,欧汀又在空中撒下发着光点的粉末,这些粉末落在船舱里逐渐形成一个闪着光的椭圆罩子,堆积在船上的厚重迷雾慢慢的消失在无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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