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牛（2 / 2）

野生动物的幼崽能随便抓吗？

“他吃了我的饼。”

老头子扯着麻绳不走，很坚持。

黄豆都要被气笑了，吃了你的饼就你家的了？

“走了！”

一扯麻绳，老头子被拉得趔趄，但依旧坚持，“豆，我想要。”

他可怜巴巴的表情让黄豆想起了舅公。

小时候的她是留守儿童，缺爱缺到了孤僻自卑的程度，仗着舅公疼爱稍不顺心就会大哭在地上打滚，嚎得满村人都认为她受了虐待。舅公总是耐着性子哄她，答应她所有的稀奇古怪的要求。后来舅公老了，曾经魁梧的身材伛偻了，因为病痛的折磨，瘦成了皮包骨，比羽毛还轻。

那个时候就变成了她哄他。

舅公病着，却还是声如洪钟，抓到机会就偷酒喝，被她抓到现行耍赖的时候也是这副模样。一张老脸皱成一团，浑浊的眼睛带着坚持还有狡黠，眼巴巴的盯着被她拿走的酒杯做出一副可怜相。不由软下口气，“老爷子，这是野生的牛，没法驯服的，咱不要哈，等下了山我给你买一头，挑头温顺的，给你打个牛车，天天坐在车上玩。”

“豆，这头牛就温顺。”

老头子抓着麻绳不放手不动脚，看着黄豆渐渐挑起了眉心虚了几分，小声嗫嚅着：“他吃了我的饼。”

黄豆：你大爷的！怎么不听话呢！吃了你的饼又怎么了？你往河里丢块饼是不是说整条河里的鱼都是你的，都得跟你回家？

牛犊吃完了饼，偏头看着僵持不下的两个人，眨了眨眼，眨去了满眼的兴味，往前走了两步，把老头子手上的那块扯走了。

老头子：“豆，他又抢我的饼。”

黄豆：“......”

打劫成惯犯了？

家长不出来管一管？

既然这么......

黄豆扯下绑在两人中间的绳子，走到小牛面前，对上一双大眼睛，余光里瞟了瞟还在大嚼的嘴，一本正经开始忽悠少不经事的兽族幼崽：“你要不要跟我走？我不止会做饼，还会做其他的好吃的，吃吗？”

说着把包袱扯到身前，掏出一张饼递到小牛面前：“给。”

小牛嚼食的动作顿了顿，对着嘴边的饼打了个响鼻，露出显而易见的嫌弃眼神。

黄豆觉得一股火噌噌往头顶窜，她居然被一头牛嫌弃了，特么的......

嫌难吃你别吃啊！

吃了两张再来鄙视，几个意思？

拿着绳套想往小牛脖子上套，小牛退后两步，大眼睛忽闪忽闪。

黄豆往前走两步，小牛不动，黄豆小心翼翼举起绳套，小牛扯开嘴皮露出一口雪白的大板牙，又退了两步。

这在逗傻子玩呢？

黄豆转头就走，把麻绳往老头子腰上一系，手一扯，“走了。”恨恨瞪了小牛一眼：爱来不来！

小牛蹬蹬地跟在后面，老头子被绳子扯着走不住回头，一脸眼巴巴。

还真跟来了？

黄豆有些诧异，转念一想，幼崽都单纯，一时好奇瞧个新鲜也正常，估计牛群离这也不远，大牛一叫就走了。

爱跟就跟吧。

走了一段路没听见熟悉的高分贝骚扰，黄豆突然觉得周围怎么那么安静，转头奇怪问道：“你怎么不哭了？”

老头子转动眼珠，嘿嘿干笑：“我看到牛，高兴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