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畏惧(1 / 2)

  这正合了狐非欢的心意。

  燕宁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狐非欢就到屋子里来找他。狐狸形态不能说话,就拱着燕宁的小腿催他。燕宁皱了皱眉,把狐狸抱起来,“你急什么,他只要出去,屋子都是锁起来的,谁都进不去。”

  狐非欢百无聊赖,趴在床上眯着眼打瞌睡。

  燕宁也不理他,独自坐在窗前。狐非欢趴了会儿,又凑过来跳到他腿上,见他在折纸,桌上已零星放着叠好的,有些丑丑的,歪七扭八,不知道叠的是什么,有些还勉勉强强能看出个形状。狐狸用鼻子碰了碰艘小船,用的是桃红色的彩笺,还有一股花香。叠的最好看的是几只纸鹤,活灵活现,颜色是靛青色,洒了细密的金粉,纸上有鸟兽翎羽的形状,阳光一照,纤缕毕显,好像真的要振翅而起。

  燕宁拿起一只纸鹤,对着窗户端详,“他跟我说,这彩笺是用浣花溪的水,木芙蓉的皮,芙蓉花的汁制作成的,所以颜色花纹都很特别,和旁的不同。”素白的指尖透过阳光近乎透明,“闺中女子有了心仪的男子却不能相见,只能以诗传情,条纹的信纸太过呆板,就找人做了这种彩笺纸,染上深红桃花色,散发着淡淡香气,最适合写八行小诗,一笔簪花小纂,秀雅端庄,佳人才子的情意与相思都融化在了芝兰和墨砚的香气中。”

  狐非欢被酸得倒牙,拿爪子胡乱扒拉几下,不知道他叠这些东西做什么用。

  燕宁收回手,将纸鹤整整齐齐地排成一行,轻轻说,“这是从前他送我的第一样东西。”

  燕宁窝在屋子里,折了一日的纸,满满当当堆了一桌子的纸鹤。

  近日暮的时候秦鸿风才回来,满身尘灰,不知道去了哪儿。

  夜里,燕宁抱了满满一怀的纸鹤过去敲门,半张脸都被遮住了,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秦鸿风惊讶地让他进来。燕宁侧过身,走得有些艰难,秦鸿风想帮他,结果刚一动,垒成小山一样的纸鹤就险些像山洪一般倾斜下来。燕宁忙后撤一下,错开他的手。“哎哎,你别动,会倒的。”

  秦鸿风慌得收回手,跟在他后面走进来,“这是做什么?”

  燕宁将纸鹤倾倒在床上,然后抽出一串用细线连起来的纸鹤,笑意盈盈,“我给你挂上吧。”

  秦鸿风点点头,就看到他抽了个小凳,站到上头,把各种颜色的纸鹤挂到窗棂上,纸鹤用红线串着,风一吹,就飞舞着打转,五颜六色,还有一股好闻的花香气。

  秦鸿风笑了,“你要我给你买些纸来,就是为了做这个啊。”

  燕宁跳下来,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我听说纸鹤是祈福的。数日后的施术这样凶险,自然要求些保佑。无论成不成功,都不能让你有事。”

  秦鸿风哭笑不得,看着满床花花绿绿的折纸,这屋子本来简单的很,都是些深色的木制家具,窗户是竹制格栅,被披挂了满屋鹅黄桃粉的彩笺折纸,好像怀了春心的少女。

  但细想想又甜蜜,这样耗费精力、枯燥又幼稚的事情,竟然真有人傻乎乎的,一心一意为你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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