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医院(2 / 2)

  谢望潮在屋内, 贴在门后化成一团触手形态,缓慢爬动着,很快许多根触手布满整个房间。

  黑红色纹路的触手将整个屋子覆盖, 仿佛诡异魔窟, 谢望潮站在当中, 无数只眼睛这里眨一下,那里眨一下,整个场景极其掉san。

  谢望潮是故意的,故意借题发挥, 故意准备了血泪, 故意走得足够缓慢。

  不这样做的话, 以明怀鲤那种固执的个性,也许能和他冷战到生命最后一刻。他实在没有办法, 必须用某些方式刺激对方一下。

  可是……谢望潮以为明怀鲤要么不会搭理他,要么又会冷笑一声甩脸子走人,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没想到明怀鲤会愣在原地, 好像被某些强烈而隐秘的东西冲击了心灵, 简直动弹不得了。

  这……意味着什么呢?

  对人类身体结构从内而外了如指掌的触手医生,却无法深入解开人类的情感, 他对此又困惑,又……跟着难过起来。

  他看见明怀鲤这样站在原地,自己也跟着难受,可是将自己整个摊开来,他也找不到难受的根源。

  为什么呢?为什么不冲过来打我,或者骂我,或者冰冷地踩在我脸上呢?这不是你一贯擅长的吗?

  一间房门内外,两个人都陷入了奇怪的沉默,各自想着同样的心事。

  直到医院晚会那一天。

  早上起床,谢望潮做好早餐,两人照例在沉默中吃完了饭。谢望潮收拾碗筷时,明怀鲤低声说:

  “晚会前半小时左右,我会到你们医院,你出来接我一下。”

  谢望潮回头看他,眼神复杂,半晌才轻声说:

  “好。要不要我去你公司楼下接你?”

  明怀鲤摇头:

  “不用,那太麻烦你了。”

  谢望潮没再说话,洗碗去了。明怀鲤背上包,离开家去坐地铁。

  这几天他俩相处很奇怪,谢望潮话也不多,明怀鲤也不太说话,虽然日常还是和以前一样,但晚上谢望潮不会再偷偷溜进主卧,白天也不给明怀鲤打连环电话了。

  两个人现在,都有点儿相敬如宾的味道。

  上班时明怀鲤心不在焉,但他在这个公司基本等于被供着,也没人敢催他的进度。他时不时看一眼自己的包,到点就说了一声提前下班了。

  在洗手间里换上一身名牌西装礼服,打好领带,带上铃兰花的领带结,明怀鲤洗了把脸,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

  这一幕让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

  那是暮春时节,长假之前,他也同样在上家公司的镜子前,满怀希望奔赴和男友的约会。

  那时候他的心情可比现在单纯太多,没有物种差异和恐怖故事,也没有复杂的谎言横亘在他们之间。

  明怀鲤整理好自己,甚至喷了一些古龙水在手腕上,这才出门下电梯,打车去了中心医院。

  时间和他早上说的分毫不差,出租车到医院门口时,谢望潮已经身穿白大褂,站在医院门口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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