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恶趣味50(2 / 2)

她腮帮子鼓鼓的,两只手里抓着两个馍馍,见到众人鼓掌,她也拿着馍馍鼓起了掌。

新郎是张员外,新娘是那个想坑林夕的媒婆……

站在一旁的云长生竟然有种欣慰至极的感觉,劝说了好半天,总算将这刚愎自用的憨憨给劝动了。

俩人又看了会儿热闹,吃饱后,再次上路。

林夕又华丽丽的被不同的方式坑了十多次之后,终于彻底学乖了。

玩心眼玩不过这些人,那就玩拳头。

这世间凡人占了九成九,所以拳头很有用,小半天的功夫,就找到了当年那几个催债人。

“林言之?”

催债人听到林夕的问话,思考了一下。

这些年他催过很多人的债,十年前的人,一下子还真想不起来了。

林夕握着秀气的拳头,抬手。

眼眶顶着淤青的催债人被吓了一跳,赶紧蹲下身,然后双手抱头。

“你等等啊,先别打,我想想,林言之……林言之……卖了个女儿……”

“哦……哦豁,别打……我想起来了。”

催债人指着城里的丐帮帮众聚集地说道:“好像是在那边。”

“这家伙身上一点油水都刮不出来,赌坊老板都已经放弃找他麻烦了。”

林夕点了点头,然后歪着头打量了一下催债人,按着印象,一拳一脚的将当年挨的揍给打了回去。

她又找到了其他几个催债人,如法炮制的揍了一顿,这才在一片哀嚎声中满意的离去。

之后她又在城里兜兜转转的来到了丐帮聚集地,蹲到了半夜后,终于见到了蓬头垢面的林言之。

啪!

迎接林言之的是一根青竹条。

与林夕当年一模一样的伤口印在了林言之的身上。

“你……你是谁?”

挨完揍的林言之感觉哪哪都疼。

站着疼,坐着疼,躺着也疼。

他撩开遮住眼睛的头发,看着林夕,却始终没有认出来。

林夕也没有回话,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林言之。

见到林言之疼的呲牙咧嘴,干瞪着眼怎么也睡不着,她眉眼一弯,扯了扯云长生的衣角,开心的笑了起来。

这好像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笑。

这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微笑,惊艳了这方圆之地,迎来了许多痴迷的目光。

她皱了皱眉,扬起了手里的青竹条,目光中带着警告之意。

许多人看了眼林言之的惨状,瞬间把目光给缩了回去。

日升月落。

转眼过了一个多月。

这期间林言之不仅天天挨揍,就连吃饭时,偶尔也会被林夕踹翻饭碗。

日以夜继的折磨让他动了自杀的念头,却每次都会被林夕救起来。

“十六两……七钱,这本来……就是你的。”林夕说话依然磕磕绊绊,但比以前好了许多。

丢下了银子后,她就此消失在了林言之的生命里。

林言之看着银子,也终于想起了这个少女是谁。

嘴里恨恨的骂了句不孝女,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

或许在他看来,他从未做错什么。

而林夕殴打他这个父亲,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

“不……孝女?”

林夕脚步顿住,然后拎着大砍刀,去了赌坊。

赌坊的老板是个修士。

见到林夕手里的大砍刀,神情一下子变得恭敬。

“道友为何而来?”

“林……言之,我……要他活着,活到……老死。”

林夕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像现在这样……活着!”

她知道她的父亲是多么的骄傲。

林言之作为一个读过书,识过字的人,让他当一辈子的乞丐,让他这辈子都翻不了身,这就是对他最大的羞辱。

“好。”赌坊老板答应的很痛快。

通过推算,他已经知道了面前这少女是谁,与他有什么因果。

“多谢。”林夕点了点头,出门时还不忘说一句:“当年的事情,一……笔勾消。”

说完,就拽着云长生出了门。

游历了一段时间,林夕也懂了许多人情世故,虽然也只懂了一点点,但也足够用了。

毕竟就算被坑了,她也可以用拳头解决。

遇见拳头也解决不了的,那就拿出大砍刀。

只要不是生死之争,或者遇到了丧心病狂的修士,九成八的修士都不会为难林夕。

俩人继续游历,林夕也遇见了她此次游历的第一个好友,十劫宗陆代柔。

也就是容晓羽的师尊。

彼时的陆代柔刚刚入红尘不久,但比起小白兔一样的林夕,她已经算是老油条了。

陆代柔带着林夕一路吃喝玩乐,除了黄,其他东西俩人玩了个遍。

林夕说话也慢慢利索了起来,看着陆代柔身后数不胜数的追求者,她总是会偷眼看一下云长生。

然后有些害羞的低下头,看着裙摆下的绣鞋。

……

……

半个月后。

她与陆代柔分道扬镳,再次踏上寻亲之路。

在红尘里打滚了月余,她眸中多了几分灵动和狡黠,不像从前那样,呆呆的,还有点空洞。

“这是跟着容晓羽的师尊学坏了?”云长生习惯性的戳着林夕的脸颊。

没想到林夕这次却避开了。

“成亲才能摸的。”她这样说道,然后红着脸跑开了。

这一次的旅途一路高山险峻。

在荒野中飞了两个多月,没有找到人,别人却找到了林夕。

那是一只蛊虫。

扇动着翅膀,发出嗡嗡的响声。

蛊虫停留在林夕肩膀上。

虫子翅膀扇动了一下,林夕就点点头,俩人无声的交流着。

片刻后,蛊虫振翅而飞。

林夕拽着云长生的手,御剑跟了上去。

这也是林夕红尘之行的最后一站,去见成为了蛊族圣子的哥哥。

对于哥哥,她的感情很复杂。

因为要供这个哥哥读书,家里才总是过的紧巴巴的。

也许哥哥不读书,林言之就不会介意养着她这个女儿,她也不会挨这么多揍。

但这位哥哥,却也是为数不多对她好的人。

而且当年的事,林夕哥哥自己也没有做主的权利,认真算起来,也怪不了他。

“等待最后的亲情逝去,然后迎接七百多年的孤独。”

参天巨树。

繁茂的杂草几乎遮住了整个人的视野。

无数野花轰的一声散开,五颜六色的花瓣聚集在高空,凝聚在了一起,悬浮在林夕的脚下。

正在御剑飞行的她停住,然后试探性的伸出脚尖,小心翼翼的用脚尖点了点面前的花瓣。

像是得到了召唤,又有无数花瓣聚拢了到了她的身下。

花瓣凝聚,自上而下,形成了一座花桥。

有几朵颜色最为娇艳的花瓣串联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花圈。

林夕看着漂亮的花圈,眼前一亮,于是提着道袍在花桥上奔跑,想要追逐前面的花圈。

然而花圈却有些调皮的围绕着她的身体,上下左右的转了几圈,迟迟不让她抓住。

她有些不开心的扁了扁嘴,狠狠的瞪了眼花圈。

“呵。”

远处似乎传来了一声男子的轻笑,声音有些虚弱。

飞舞的花圈被定住,林夕再次伸手,握住了花圈。

她歪了歪头,比划了一下,最终确定了这东西是戴在头上的。

林夕尝试将花圈戴好后,偏过脑袋,看着悬浮在一旁的云长生,询问似的眨了眨眼。

像是在问好不好看。

云长生看了眼,少女模样的林夕穿着四季山特制的月白色道袍。

道袍很宽大,遮盖住了她纤弱的身体。

在她的身后,还背着一把大砍刀。

此刻头上又顶了一个花圈……

“好看。”云长生点头答了句。

嗯。

花圈很好看。

至于如此怪模怪样打扮的人好不好看,这还真不好说。

有些人就喜欢非主流的。

林夕听到云长生回答,有些得意的扬了扬白嫩的下巴。

她拽着云长生的衣袖,顺着花桥往下走去。

一座座房屋慢慢出现在了俩人的眼帘,行至一半时,已经能见到许多人蚂蚁似的人站在一边。

这些人的服饰有些奇怪。

衣襟上订了十颗左右的布扣,左襟为扣眼,右襟为扣子。

上衣前摆平直,后摆呈弧形,左右腋下摆开叉。

女性下身为裙,那行下身为长裤。

布料只是普通的布料,配上鲜艳的颜色,看上去却也不俗。

除此外,女性的衣物上,还染了许多栩栩如生的花鸟虫兽,更添了几分艳丽。

当林夕的身影越来越近,这些人忽然齐齐弯腰,整齐划一的喊道。

“恭迎小殿下!”

“恭迎小殿下!”

男女老少的声音刺破了天空,声音中带着几分恭敬,几分好奇。

有些懵懂的孩童跟着大人们凑完热闹后,还仰起头看了一眼。

然后嗦了嗦手指,说了了句:“好漂亮。”

花桥上的林夕像是听到了,神情越发骄傲,迈着自认为优雅的步子下了花桥。

她用十三年的时间才把话说利索。

前不久把林言之折腾了一番,她才学会了如何笑。

而在这里,她才真正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

这个懵懂的少女似是山野中的精灵,出尘自然的气息让她很自然的与山林合为了一体。

蛊族的族人瞅了几眼林夕的模样,这帮外貌党似乎也对他们小殿下的样貌很满意。

于是花桥下爆发出了更加响亮的呼喊声。

“参见小殿下!”

无数蛊虫嗡鸣,透明的羽翼飞快振动,环绕在林夕的周围。

“选一只。”

又是那个男人的声音,听声音离这边还有些距离。

他很努力的将声音中的虚弱掩盖。

但就像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只是站在那里,浑身的暮气就已经遮掩不住。

林夕却像是没听出来,看着漫天飞舞的蛊虫,还道了句:“好丑。”

“那就不选了。”

“咳……谁也没说蛊族的小殿下一定要学蛊术。”

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宠溺。

林夕脚下的花桥慢慢散开,那双白色的绣鞋踩在了泥土上。

云长生跟在她的身后,注视着林夕少女时光最温馨的时刻。

一个蛊族老人走到林夕身边,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直起身,拍了拍枯瘦的手掌。

几个蛊族少女拿着一盆水,挪着小碎步走了过来。

“不渴,喝不下……”林夕看着那盆水,想起了跟着陆代柔混的时候,进别人家做客,主家总是会倒两杯茶水。

她见到茶水,也总是习惯性的一口闷。

然而面前这盆……

少女模样的林夕赶紧摆了摆手,这个……她闷不了,真的闷不了!

“噗嗤。”

端着水盆的几个少女没忍住笑,嘴角一抽一抽的,见到林夕看过来,赶紧将笑憋住。

站在林夕面前的老人瞪了几个少女一眼,女孩们瞬间就老实了。

林夕看向了一旁的云长生,有些无辜的眨着大眼睛,不明白她们为什么笑。

“用来洗手的。”云长生解释了一句。

然后推算着时间,按照目前这个进度,到底还有多久才能醒。

“哦。”

出了洋相的林夕也不在意。

她抬起手,看了眼宽大的袖袍,立刻就有几个女孩跑了过来,将她的袖袍卷起。

林夕三岁之前,不是在挨揍,就是在挨揍的路上。

上了四季山,整座山就她和她的师尊两个人。

被人服侍这种事情,她也是头一遭。

“我们是修士,这些就是我们该享受的。”

这是某个在红尘中堕落了的女修说的……

想起陆代柔的话,林夕瞬间就有了底气。

她学着陆代柔的表情,老神在在的,一副得道高人的风范。

纤纤玉手也放入了水里,慢条斯理的洗了起来。

水温冰凉,再冷点,或许会凝结成冰块。

她感受到水温,神情始终没什么变化,面无表情的洗完了手,又有两个拿着布巾的女孩走了过来,替她擦了擦手。

“小殿下,圣子想要见您。”

女孩替林夕擦完了手后,告知了一句。

见到林夕点头后,女孩拿着布巾退到了一旁。

“哥哥。”

少女模样的林夕吐出这两个字,像是想要酝酿一下感情,却什么都没酝酿出来。

哥哥这两个字,对她而言太陌生了。

那个家里留给她最深刻印象的,是林言之。

其次,是那两个偷偷摸摸给她东西吃的爷爷奶奶。

她对于母亲的印象不是很深,只记得受伤很重,实在扛不住的时候,这个母亲会给她治治伤。

至于哥哥,这位哥哥常年不着家,刚回家不久就又离家出走。

印象不深也正常。

对哥哥复杂的感情,也只是来源于林言之对于哥哥的偏爱,而不是因为哥哥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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