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返航（2 / 2）

来到指挥室，这艘船的舰长是一个曾经服务于我母亲的中年男人。他是我母亲小时候从垃圾堆里捡回的孤儿。

他有一半的身体都已经因为铁锈症而被替换成了机械，当他思考的时候那颗机械的眼球便会发出瘆人的红光。他长得很苍老、严肃，但其实他年龄比我的母亲还小上不少，平时也是个很随和的人。

在我母亲的帮助下，他进入了海军军事学院，并以极高的成绩毕业。当我母亲成为帝国那母仪天下的皇后之后，他便一同成为了我母亲座舰的舰长。当我的母亲病逝，而我也成年了之后，他也主动申请成为了我这艘坐舰的舰长。

“大皇女殿下。”他看见我之后，微微弯腰行了一个标准的臣子礼。听到他的声音，指挥室内所有的工作人员也都站了起来，向我行礼。

向前挥了挥手，算是回礼。“起来吧，做你们该做的事。”

等我说完，所有人才回到他们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

我看向舰长，和他身边的舰脑躯壳“利提娅”。在在场的所有人中，“利提娅”是唯一一个不用向我弯腰行礼的，它有着属于它自己的行礼方式——微微蹲下，提起裙子。

那条厚重的古典裙。

“还有多久开始返航，提买克舰长？”

“稳定的跃迁门将会在十五个标准地球分之后打开，之后我们将会进入‘海绵空间’深度七层，预计航行时间十五个地球日。但由于‘海绵空间’不可知的潮汐变化，这个时间将会有十个地球日范围内的波动。”回复我的并非是提买克舰长，而是站在一旁的“利提娅”。

虽然“利提娅”的身躯是由机械构成的，但在人造皮肤的覆盖下与外表看上去人类几乎没有差别。

但我很清楚，最主要的原因可不是因为她造的像人，而是背后操控着她的本身便不是由机械构成的“舰脑”。

“舰脑”，独属于人类的神秘科技，是人类对于机械造物所产生的人工智能的不信任到达了一种病态后所创造的产物。简单地说，便是人造的代替了舰载智能的有机体超级大脑。它不会被机械操控，有着自己的意识，它就相当于整艘舰船。

我一直觉得这个世界的人类科技树点的实在是太歪了，但对于曾经经受过铁人叛乱的人类来说，创造出这种无限接近克苏鲁神话的东西倒也正常。

这个世界中人类的大型舰船，就像是一个除大脑外全部都换成机械的人类。

“最久可能接近一个地球月的时间吗？”我皱了皱眉头，问道：“有更快的路线吗？”

“并没有，皇女殿下。”这次回答我的是提买克舰长，“这个星球实在是太偏僻了，周围的‘海绵空间’却比其余的地方混乱很多。现在的这条星路，已经是最便捷的了。”

我也只是随口提一句，并没有期望能够成功。

“海绵空间”，是位于这个物质宇宙之下的空间。一共有两大层，分别为与物质宇宙连接的表层，和空间尺度完全不同排挤物质的深层。可以说，正是因为“海绵空间”的存在，这个世界的人类才走向了宇宙。

这个世界中几乎所有的种族进行跨星系航行都是通过“海绵空间”实现的。通过星门技术短暂打通物质宇宙与表层之间的缺口，利用皮姆物质护盾防止舰船在深层里被分解、拧碎，由不同星球上的不同的“牵引点”提供导航进行航行。

“海绵空间”里有着一种特殊的变化——潮汐，当潮汐过境，过境处深层空间便会遭受改变。而那些被记录下来的，潮汐不频繁且危害小的，便是“星路”。

这个世界的人类并没有类似于曲率航行之类的科技。毕竟如果人类随手便能捡到可口的果实的话，人类又怎么会去种地呢？

“记得走之前跟203集团军的指挥官克莱尔将军打个招呼。记得，是在我们走之前。”

“利提娅”笑了，看上去很开心。

“好吧，皇女殿下。”提买克舰长不像“利提娅”那样，他并不觉得我的这个恶趣味是个能让人开心的事情，“我会的，在我们走之前。”

我朝着提买克笑了一下，三分行式七分真诚。

在十五个标准地球分之后，203集团军的指挥官克莱尔将军接到了提买克舰长发送给他的离行通知，而皇女殿下的座舰已经进入了“海绵空间”。虽然克莱尔将军对于皇女殿下的恶趣味早有耳闻，但当这件事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时，还是免不了一阵无语。

“大皇女殿下什么都好，就是这恶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