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 人之常情12(2 / 2)

紫雪闻言,秀眉微蹙,不满的情绪溢于言表:“你总是把魏家挂在嘴边,难道魏家就真的比我重要吗?你曾经说过的,我比魏家更重要,现在这些话都不算数了吗?”

魏长卿轻叹一声,声音柔和了许多:“紫雪,我当然爱你,但夫妻之间应当坦诚相待。你心里清楚,有些事情你并没有告诉我。”

紫雪一听,情绪顿时激动起来,声音也提高了不少:“我私下里做了什么?你凭什么认为我就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我要背叛你,不早就背叛了?”

魏长卿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他冷冷地问:“你说,少霖他长得像我吗?”

紫雪一愣,随即怒道:“像啊!他是你亲生的儿子,你怎么能连这个都不确定,还反过来怀疑我?”

“你这,混蛋!”

月光透过帘缝,映照出紫雪愤怒的身影,她猛地扑向魏长卿,将他压在身下,拳打脚踢,口中不断咒骂着“混蛋”。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魏长卿突然发力,将紫雪反压在身下,一声“呀!”的惊呼之后,房间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男人紧紧握住紫雪的手,厉声道:“过往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今后,你不能再如此嚣张!”

“嗯——”紫雪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无助的求救声。

此刻,窗外一抹幽暗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浮现,他静静地伫立,耳中捕捉着屋内传来的细微声响,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嘲讽:“半截入土的人了,还有闲情搞这些情趣。”

言罢,他仰首望向夜空明月,默默估算着时辰,“应是二更天了吧。

想到今天睡觉的时候会比以往迟些,他不由得喃喃自语:“这魏家家主,倒也像是个人。我要是取了他的性命,反倒是我无情冷漠了。哎……到底该怎么利用自己的能力,为这里更多的百姓创造利益呢?无论怎么做,总会有人有所牺牲。”

思绪万千间,他竟有些恍惚,只好身形一晃,消失在夜色之中。

魏长卿猛地一惊,隐约察觉到了窗外的一丝异样,但待他细寻时,那气息已远。他回头望向床边,紫雪正柔情蜜意地望着他,那份温馨瞬间驱散了他心中的阴霾,他忍不住笑了,将先前的烦恼暂时抛诸脑后。

夜深人静,打更人的声音远远传来,宣告着三更的到来。那道黑色人影也在此时显露真身,正是云明。他满腹心事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步伐中带着几分沉重与迷茫。

跳过武府的围墙,云明回到了武先忧为他安排的住处。一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有些意外:“武胖子、祝首、朱片,你们三个怎么凑到我屋里来了?”

屋内,武先忧与何祝首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最终还是伤痕累累的朱片开了口:“云明,我……我把咱们计划去魏家的事告诉武扒皮了。但你别怪我,是你先不厚道,骗了我……”朱片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委屈与无奈,气氛一时变得微妙起来。

然而云明从来都不是个看气氛的主。他径直穿过众人,走向衣柜,一边脱下身上的黑色夜行衣,一边从衣柜中取出武先忧为他准备的日常衣物,语气平静地说:“我先去沐浴更衣。”

朱片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这个时候你还洗什么澡啊,少洗一天会怎样?”

云明瞥了一眼,冷冷道:“出了汗,不洗不舒服。你们稍等片刻。”

朱片急欲上前劝阻,却被何祝首轻轻按住,而武先忧则投来一个“让他去吧”的眼神。这让朱片更感无奈,只能在心中嘀咕:“这家伙,仗着自己实力,就这么目光无人。”

武先忧见状,反而笑了。他回想起云明做的种种,也并没有表面上那般坏,甚至比起某个人提过的还要好。

“别看那小子外表冷漠,内心比谁都温柔。要是我有他那身本事,恐怕手上的人命都过百过千了。”

一向沉默寡言的何祝首,难得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事实上,云明所策划的挑拨离间的计谋,早已被武先忧看在眼里。回想起整个事件,武先忧不禁对云明的智谋感到钦佩:“如果祝首不是我最信任的人,我还真猜不出,是谁有胆量去陆家和魏家行窃。不过,那小子的目的我也捉摸不透。如果真要惩罚我,他有的是更直接的手段,偏偏选择‘坑’我,把钱放在我这里,想再嫁祸我,意图挑起我与那些家族的纷争?只不过,那些家族的人都跟我有来往,他们了解我的为人,是不会怀疑到我的身上的。”

朱片在一旁听得不耐烦,直接插话道:“那当然,你既没那胆量,也没那本事。瞧你这身膘,哪是干贼的料?做个贪官污吏,压榨百姓你倒是在行!”

此言一出,武先忧的脸色顿时变得复杂难辨,尴尬地干咳了几声,试图辩解:“咳,话也不能这么说,至少我在发赈灾粮上还算积极,至少能保证我底下的百姓不至于饿死。”

朱片听后,更是愤慨难平:“是啊,饿不死,生不如死!你知道我们那的农民,多久能赚到一百两白银吗?云明去那陆家、魏家的仓库里偷,轻轻松松就能偷上千两白银!这还只是他们摆在明面上的财产,暗地里的产业、家族里各家底下的钱,那更是数不胜数。那些人天天大鱼大肉,如今曦国连年战争,这些人只是看着,只顾着为自己谋利!最可气的是,国破家亡,就这些蛀虫还能逃到其他国家,继续作威作福!”

听到这里,武先忧只是尴尬地在笑,而何祝首那面瘫似的脸更加阴沉。

武先忧闻言,只能尴尬地笑了几声,神色更加复杂。他摇了摇头,叹息道:“能活着,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这县里近十万人口,九成都是贫苦之人,温饱都成问题。到最后,为了活命,他们不得不卖儿卖女,甚至卖身为奴。那些人中饱私囊,我即便有心,却也无能为力……”

“哼!”朱片冷哼一声,目光如刀般射向武先忧,“那你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叫做‘武扒皮’吗?”

“因为……我总要筹集些银两来维持政务。”武先忧的声音有些微弱。

“哼,说得好听!”朱片怒视着武先忧那肥胖的身躯,心中怒火中烧,“你这身肥肉里流的都是油水,我真想给你两拳!”

何祝首见状,立刻挡在了武先忧身前,冷冷地警告朱片:“你敢!”

气氛再次降至冰点,直到门外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压抑的沉默。

“喂,你们要打架的话,可以去练舞室打,别在我这打。”

云明推门而入,一头湿漉漉的黑发随意披散着,身着简单的白衣,显得格外清爽。他径直地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下,浑身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成熟气场,接着轻轻扭了扭脖子,目光坚定地直视着武先忧,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武先忧,来谈吧,我要灭了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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