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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我叫他叫得很顺口,他回头看了我一眼,于是我意识到这样有点突兀,连忙岔开话题,“你在家里排行老二吗?”
“我如果排第三,路子安会叫我二哥吗。”他又看了我一眼,不过这次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
我讨了没趣,却一点也没有不高兴。自从我知道路魏明可能就是我同父异母的大哥后,好像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看他不顺眼了,相反的,我变得可以容忍他的扑克脸或者他那种有些尖刻的说话方式。
我有个哥哥呢,我做梦也没想到能找到亲生父亲,更没想过自己竟然还有兄弟姐妹!
“那……你们这一代一共有几个兄弟姐妹?”
“路家的话,就三个,我上面还有个堂姐,子安是最小的。”
“子安几岁?”我边走边问。
“二十。”
“你姐呢?”
“比我大一岁。”
“那你呢?”
他看着我,像是有点嫌弃我的多管闲事,但还是生硬地回答道:“二十九。”
我点点头,跟贺央差不多大……也就是说,我出生的时候,他已经两岁了,那么我老妈跟他爸爸最起码是在他一岁时就好上了……
我跟在他身后,缓缓走下山坡,朝不远处的田野走去。一路上间或有车开上山,每次他都会侧过头用手臂挡在我前面,却又从没看我一眼。我忽然有点感动,我觉得他像是在默默地保护我。
“你不问我几岁吗?”我说。
“问了要做什么?”他头也不回。
我还是一点也不生气:“我比你小两岁。”
他一声不吭地往前走,不知道听没听到我说的。
“我能不能跟子安一样叫你二哥?”
“随便。”
我在他身后,发现他头顶跟我一样有两个旋,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他带着我走了一段山路,山腰上竟然有一小片熏衣草田。我因为直奔鲁西永的关系,连普罗旺斯最出名的熏衣草也没去看,所以乍一看到,非常兴奋。
二哥却只是两手插袋安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本就喜怒不形于色,此时戴着墨镜,就更看不出到底在想什么了。
七月南法的阳光实在太厉害,眼前的美景虽然好看,可我在太阳底下站了二十分钟后就有点吃不消。
“走吧。”二哥忽然说。
我点头。我们又继续往山下走,路过山路边的水果摊,他买了两个西红柿,递给我一个,然后自顾自地咬起来。
我们就这样一路走下去,离红土山城越来越远。我终于忍不住问:“你带我去哪儿?”
“你要是不高兴走了就回去吧。”他始终一副很酷的样子。
我竟然很有耐心地跟了下去。
“喂,你觉得你长得比较像你爸爸还是妈妈?”我又开始问愚蠢的问题。
“谁都不像。”他还是双手插袋在前面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