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yesˉman103(2 / 2)

梁栋说:“抗日杀奸,同心同德,克敌致果,这是我们的誓词。我三人的任务未完成,大勇不会瞑目,我俩还需并肩战斗,希望今后也是如此,你我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彭开济说:“必须的,一个拿不起,两个抬得动。”

梁栋说:“三个不费力,四个更轻松……今后我们的队友会越来越多。”

彭开济说:“我非常期待,汉奸和小鬼子多得像河里的石头,人少了咋杀得完?抗日战场上的战友,应是韩信用兵――多多益善,这样也少了唯唯诺诺的Yesˉman!”

“”Yesˉman?梁栋看了一眼他表哥送他的手表说:“时间不早,我有点事要去找一下我表哥。”

彭开济说:“我也得去看我姐,明天见。”

两个年青人分手后,彭开济径直去高澎住处,他想向大姐征求意见。

大姐总是很忙,用弟弟的话说,“她的心生在别人身上的,别人的心反而生到她身上去了”,无论在生活或工作的舞台上,她表现得既是那么优美,不是那么强有力,或者如她的许多外国友人所说,“她就像那种伟大的中国式妻子一样,默默隐于幕后,而实际上却撑起了半边天。”

高澎现在公开的身份是顾先生的私人助手,她按顾先生的要求,给一些同情中国追求公众正义的国际友人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譬如“拒绝扭曲我所目睹的现实”的国际新闻记者伊罗生,总是对那些远离现实的学究式的历史研究抱以善意的嘲笑,他在高澎等人的帮助下,在上海创办了一份自己的报纸《中国论坛报》。

伊罗生曾任伦敦《每日快讯》驻华记者,发表过许多关于日占区的揭露性见闻,他在热河承德报道:

日本人在这里修筑公路、铁路,军警维持社会秩序,似乎有一点繁忙的进步景象,然而同时,他们向农村征收苛税,农民们不得不靠种植罂々粟来缴纳重税,我看到了一片白茫茫罂々粟花开的景象。

我向种植者询问了诸如怎样把花心的荚果捣碎等等技术问题,又花了几天功夫收集散落的荚果。

农民提供的鸦片帮助日本人实施毒化华北地区的计划,日本人想得到的决不仅仅是税收,也不同于1917年以前英国人向中国出售印度鸦片,我认为日本人还另有政治目的……

伊罗生在报纸社论中尖锐指出:一战以来,西方列强将德国在中国山东的特权当作抢来的贼赃送给日本,当时的北洋政府无力捍卫本国利益,今日自日本外务省情报部长天羽英二发表“四·一七”声明以来,日本之野心将使中国仅在空名之独立与主权,而成为日本之保护国,这是东京当局独吞中国的亚洲门罗主义!

而南京当局仅是东京的门垫子,进出都要踩一脚。而南京除了忍气吞声,就是恣意管制国民言论,让国民变成唯唯诺诺的Yesˉman。

《中国论坛报》除了报道每日综合新闻,还刊登左翼作家的短篇小说译文,并且大胆报道在上海的**人由于遭到国M党、青帮秘密组织的迫害而导致的失踪、引渡、关押、杀害等事实,甚至指出上海租界工部局曾将三百多名被指控为GC分子的中国人引渡到GM党的刽子手手中,充分体现了报导的真实性。

伊罗生的这份报纸大受欢迎,但对于上海以外的读者,只能设法偷带出境,或者经由邮局按普通包裹寄出以及其他方式。

当彭开济找大姐征求意见时,高澎正应伊罗生的协助要求,营救一位经常为《中国论坛报》撰稿的左翼作家刘先生。

刘先生携妻儿乘火车,在车站查出带有赤色思想的宣传小册子而被捕,高澎和伊罗生一前去交涉,总算成功地使刘先生的妻子和两个孩子获得释放,但刘先生的命运仍在不可知之数。

彭开济等到大姐回来,高澎见到大弟一扫心中不快,她很喜欢彭开济老成持重而又英气勃勃的样子,他心怀大我,庄敬笃励,总是运用才智在竞争着、挑战着、反抗着,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他私下里是个害羞、安静、不慌不忙的人,但当他登上拥挤的公共广场的演讲台时,他就成了一位挥洒自如的大演说家,他在台上用雄辩的言辞和吸引人的演讲让听众们陶醉。

高澎削个苹果递给彭开济,微笑着说:“父亲昨天来过,很担心你喔,老人家希望你以学业为重,疏远政治,提高自己的专业能力,牢守个性不随人摇旗呐喊。”

彭开济说:“大姐,北平的大学生喊出‘华北之大,已经安放不下一张平静的书桌’,难道上海就可以安放安静的书桌?”

高澎苦笑起来,这个问题她既好回答,也不好回答,作为秘密党员,根据组织原则,她得谨言慎行,即使是对亲友,上级希望她借助顾先生的关照打入国M党内部,接触其高层,为组织搜集情报,她得潜藏于黑夜,不为敌人所知,不为世人所知,甚至不为家人所知,只要吾辈努力,中华必然崛起。

高澎说:“平静的书桌,不仅仅是华北、上海安放不下,南京、成都……乃至龙安就能安放吗?自日本人的天羽声明发表后,藏本事件、迁安事件、宫越事件、察东事件、张北事件……都若出一辙,惯用日本人在华失踪的讹诈伎俩,挑起事端,以便为侵略中国寻找借口。”

上海和南京相隔不远,张北守军为龙绵女婿宋将军二十九军部属,彭开济对“藏本事件”和“张北事件”知之甚详。

1934年6月9日,南京日本总L事馆称其副领事藏本英明失踪,随后扬言“应由**负完全责任,如无生还之希望,则日方将撒回侨民发动自卫。”并将在上海的日本宪兵派往南京,日舰云集下关江面,卸掉炮衣的炮口对准古城,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斯时,全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下关居民已扶老携幼,离家逃难。

南京宪警全体出动寻找,13日上午9时许,已三昼夜未合眼的首都警察厅调查课长得到消息,即刻赶赴中山陵,于紫金山洞中寻获藏本,而藏本为了所谓的“光荣使命”,不肯下山,经苦口婆心,再三劝驾,始行登车,于下午二时到达首都警察厅。

南京把藏本即送交日本领々事馆,粉碎了日方正在酝酿的更大规模的“攻势”。

1935年6月6日,四名潜入中国察哈尔省境内偷绘地图的日本特务,在张北县被中国驻军第二十九军第一三二师扣留八小时后放行,6月11日,日方藉此向南京当提出无理要求。

6月27日,南京当局指派察哈尔省代主々席、民政厅长秦德纯为代表,与日本关东军代表土肥原贤二以换文方式签订损害我主权的“察哈尔协定”,又称“秦土协定”。

南京当局同意从察哈尔省撤退中国驻军和国M党党部,解散抗日机关和团体,聘日本人为军事和政治顾问,这一协定的签订,使中国冀察两省进一步落入日本的控制中。

彭开济说:“国民政府一味退缩忍让,以为能换来强寇的怜悯之心,真是比三岁孩童还天真!我毋宁死,决不作‘Yesˉman’!”

高澎说:“我知道你对那些嘴里全是主义、心里全是生意的人十分痛恨,但我们当前所处的环境,对讨厌的人和事露出微笑,是你我必须要学会的恶心。”

彭开济说:“我明白了,我也知道怎么去做了。”

彭开济隐约感受到大姐在暗夜中无声潜行,用信仰照亮未来的路,为了让更多的人看见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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