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名士风流5(1 / 2)

曹大少爷被人吊死了,死后还会发声叹息,龙安人视为尸语奇闻。

大街小巷人人热议,众说纷纭,各种穿凿附会,莫衷一是。

不过有人对这些说法嗤之以鼻,他说:“世上哪有啥子尸语,这仅是一个自然现象而已。”

接着他解释说:“有的人被绳索勒死后,如果时间较长,尸体会开始**,**会在体里产生气体。

曹大少的尸体从树上放下来时叹了口气,是因为其体内的**气体当时在正常排出。

从树上放地上,你得首先松开脖子上的绳套不是?而问题正在这里。

尸体因悬挂树上,颈部气管是闭合的,体内**气体无法释放。

当他脖子上的绳套一松,气体通过喉部口腔就发出类似叹息的声响。”

说这话的的人,博学孤傲,文章诗词文采璀璨,气势如虹。他是龙安大名士,彭家二少爷彭明章,留学过日本,周游过西洋。

他曾言他的人生理想是“少为才子,壮为名士,晚年当为魁儒硕彦。”

彭明章风骨峭厉,他留学日本时,学校有些日籍学生对中国留学生要么傲慢无礼,要么盛气凌人。

彭明章不吃这套,每遇挑衅必针锋相对,以牙还牙。

有一次,彭明章和几位同学在校外散步,遇一日本学生蓄意挑衅。

那人对准路边一株小树猛踹一脚,只见那株树树干颤动,枝叶摇曳不停。

然后日本人得意扬扬问彭明章等人:“东亚病夫们,你们哪位敢试一试?”

彭明章大怒:“甩腿之功,也敢炫技!看你大爷的。”

彭明章走到树前,摆一个两手腹前成捧式,运足气闷吼一声,对准那株树狠狠踢一脚。

“咔嚓”一声响,那株小树拦腰折断,同学们齐声叫好。

彭明章凛然而立,直视挑衅者,那人脸上变色,灰头土脸地溜走了。

日本人一走,彭明章“哎哟”叫了一声,咬着牙回到宿舍,脚肿得连皮鞋都脱不下来。

刚才为给中国留学生争面子,他装模作样摆出拳师的架式,使出浑身力气死命踢出一脚。

有中国同学嘲笑彭明章打肿脸充胖子,彭明章冷笑道:“我脸被人打肿,可我还手也打肿了别人。但你的脸被人家打肿,你不但不肯还手,还准备给人家说谢谢。”

那个同学狡辩说:“脸都是肿的,别人打和自己打有何区别呢?

你没听说大清咸丰帝以热河之耻,切齿恨洋人,曾让太监制洋人偶像,一一

排列桌上,他以小刀削其头,口里喊道‘杀尽洋鬼子,杀尽洋鬼子!'

咸丰这种做法,和你刚才的作法有什么用呢?”

彭明章说:“自己打肿或削人偶,是我们还知耻识羞!阁下愿伸脸让别人打肿,是因为阁下已无羞耻心,和‘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一样吧。”

彭明章后来又去欧洲游学,房东为一年青西洋美妇。

她迷恋东方文化,对彭明章颇有好感,对他关怀倍注。

彭二少爷本是“世无花月美人,不愿生此世界的风流种”的不羁之人,两人一见如故,日久生情而同居,过起一段西式家庭生活。

欧洲游学后,彭明章得出的中西文化比较心得,让人忍俊不禁又连连道好。

他说:“中国人过着一种心灵生活,纤细而敏感,不如西洋人理性严谨,但西洋人又略显呆板僵硬。

这好像用毛笔绘画,非常困难,似乎也难以精确。

但一旦掌握了它,却能得心应手,创造出美妙优雅的书画,这是用西洋坚硬的钢笔无法获得的效果。

西洋钢笔作图,精确性却是好的。若中学为本,西学来辅,天下绝学矣。”

彭明章学成归国,回到龙安第一件事:剪辫易服,提振精神气。

他的大哥耽于女色,体弱多病,他手抄朋友一首戏作《房中歌》规劝。歌曰:

血气方刚,切忌连连。二十四五,不宜天天。三十以上,要如数钱。

四十出头,教堂会面。五十之后,如佛进殿。六十在望,像付房钿。

六十以上,好比拜年。七十左右,解甲归田。

大哥看了,视之洪水猛兽,一把撕碎,骂彭明章胡言乱语,有辱斯文。

彭明章笑说:“非也,非也,这是科学之道。我这朋友藏书满屋,最有学问,脑瓜子明爽得很,每论精辟多彩,凡所发挥,人人易晓。” 歌传龙安巷头,大家会心一笑,多数人认为虽为奇谈,但话在理上,实养生不二之道。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