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1 / 2)
那道奏疏是他半生心血,隆庆却仅批三字“知道了”。
即抛于脑后。
过去期以厚望的明君如今亦沉迷女色享乐,将朝政尽扔给大臣裁处,把忠言良策束之高阁,这让他如何能不失望?
那日携着题本失魂落魄走下玉阶的心境,他将终此一生皆难以忘却。
“我们会有时间的,太岳莫急。”察觉到张居正弯下腰,与她额头相贴,顾清稚轻声说,“你要等的明君,总会有的。”
“好。”
……
秋露吹开花蕊,喧哗渐逝,唯有此间静谧如昔。
第49章
徐阶抵达华亭之日, 即递来一封信报平安。
与此同时,表弟徐元颢亦寄来一家书,信中言祖父徐阶因一路颠簸而足疾复发, 索性闭门谢客,原先许多乡人闻得阁老致仕,纷纷前来拜谒探问,目下徐阶正好有了理由一概不见, 乐个清闲。
“外公是打定了主意做个田舍翁了。”顾清稚阅信后感慨,“这回他竹杖芒鞋走在松江田埂上, 谁还认得出这位老爷子是曾经的首辅呢。”
张居正坐她对面, 为近来主持编纂的《世宗实录》拟写纲目,听她这话,接道:“老师如此也算遂其心愿了。”
“是啊,我也只盼着外公能安度晚年,这大半辈子又是被贬又是受屈,好容易斗倒严嵩翻了身,又要受你那好友的气。”
一提高拱,张居正不由得自书卷中抬首,望向她:“肃卿又回了京。”
顾清稚愣怔:“他不是致仕了么?”
张居正:“圣上又召他起复。”
一股不安顿然在心间升起。
青白面色早将她内心惴惴袒露,他如何不知清稚在担忧甚么, 安慰道:“徐阁老自在江南安度晚年, 肃卿如何还能再为难他。”
“他要是真如你所想便好了。”顾清稚却蹲下身收拾起东西, 道,“你那友人性情如何, 你也不好替他作保证。”
“肃卿向老师去信, 言已然放下恩怨,老师也已致书答谢, 想是不会再生报复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