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1 / 2)

  那不慌不忙坐于御阶前的人复又开始畅笑,笑他剑到心口却被心上人相桎梏,刺不入分毫。

  有仇而不得报,这事态反转果真令人痛快。

  “你当不曾想到,她会在朕手上吧?”

  “你走时几乎将所有近卫都安插在了她的身边,只为护她周全,可这样万无一失的防备下,还是抵不过她自己不安分。”

  建元帝不由啧声,“那些本不该她知道的东西,偏要去查清弄明,更何况连她的父亲都瞒了她这么多年,足以证明她不该掺和进这浑水里。”

  “但这姑娘不听劝,居然也有本事能从火场里逃出来。这样福大命大之人,朕当然要将她安置在近处,指不定还能帮一帮朕兴旺气运。”

  “正如当下,”他挑眉,“不是么?”

  卫时谙的口中被塞上了团布,双眼紧闭,眉头间还可见昏迷前的痛苦神色。

  她被禁锢在两名禁军之间,以刀勒在脖颈之前,被人架着肩膀迫使其不可落地。她的衣衫上残留着大片的血痕,不像是被旁人所沾上的,那一路自胸口滴落到裙裾的痕迹,当是自她口中而出。

  谢今朝的眼中本就布着血丝,眼尾也因这源源不断的冲击泛着红,脸上已干涸的血迹还停留在原先的位置,前额额发长须散落,人如鬼魅。

  如今再见卫时谙这般奄奄一息的受伤情势,神色愈见疯狂,执着剑柄的手力道大至近乎要将其捏碎,眼眸更渐猩红之色。

  “放了她。”

  他将剑尖对准了建元帝的喉咙,“你以为你还能逃得掉么?”

  “何必做无谓挣扎。”

  “那你就看看吧,”建元帝神色丝毫不见退缩胆怯,“看看究竟你与朕的近卫,谁的刀更快。”

  “朕若是活不成,你的太子妃也别想活了。”

  “你不是要所有人都死吗?那我们不若便如你的愿,一并下地府去,这般这世间再无任何人可阻你青云之路,这不是你最想看到的局面吗。”

  “你绸缪许久,不就是为了等今天吗?”

  “动手啊。”

  谢今朝下意识将手中的长剑向前抵进一寸,在建元帝一声嘶哼之下,果不其然见卫时谙颈侧的那抹白光离颈脉更近了些。

  “你根本下不去手的。”

  “只要朕身边还大有人在,你便动不了朕一根头发丝。朕还要去行宫颐养天年,走时也可将这皇位大发慈悲让给你,朕要逍遥做朕的太上皇,受万世景仰敬拜——”

  刀剑刺入心门,穿过娟锦所发出的轻微嗤响,却足以让身前人即刻永远失了颜色。

  这一剑丝毫未见留情,几乎是将人捅了一个对穿,以致使足以能看见对方的唇立见灰败,身躯登时瘫软在地,唯余一双眼还不可置信,直直盯着自己,遂而流出混浊的黄泪。

  他死了。

  他的生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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